第235章:阴谋破除众豪服,霸者威名震江湖
林玄站在门外,手里还握着那截麻绳。
指腹上的木屑沾着汗,没被风吹走。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把麻绳慢慢塞进袖口。动作很轻,像是收起一件平常物件,但所有人都觉得心口一沉。
厅内灯火依旧明亮。
宾客们的手还停在半空,有人端着酒杯,有人夹着菜,没人动。
林玄转身,重新走进大厅。
脚步落在青砖上,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脊背绷紧。
他走到主宾席前,站定,目光扫过角落那个被绑住的傩面人。那人睁着眼,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林玄抬起右手,在胸前轻轻一点。
指尖触到衣料,动作简单,却像一道信号。
任盈盈立刻垂下扇子,扇骨贴着手腕,不动了。
阿碧把陶坛放在地上,双手交叠,掌心朝上。
秦红棉跃上横梁,坐在房梁上,短笛横放膝头。
三人同时做出回应,没有交谈,也没有眼神交换,仿佛早已约定好。
满堂宾客这才明白——刚才的一切不是巧合。
酒液悬停、乐声中断、人影凝固,并非偶然。
而是从一开始,就被掌控。
林玄没看他们,只低头看着自己左手。指节干净,指甲边缘有些发白。他缓缓握拳,又松开。
然后他走上台阶。
一共三级。
他在第二级停下,没有再往上。
脚下的青砖微微凹陷,像是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又像是这一步本就该如此。
他开口:“火油埋在柱子里。”
声音不高,也不低。
“引信连着乐工的腰带,只要鼓声第三响,火就会烧起来。”
他顿了顿。
“但他们没等到第三响。”
底下一片安静。
沈砚舟站在主位旁,袖口拉得很严实,遮住了手腕。他看着林玄,脸上没有表情。
林玄没看他。
他抬手,抓住肩上的大氅,解开扣子。
黑色布料滑落,垂在手臂两侧。
他没有脱下,只是让它自然展开,像一对翅膀。
大氅下摆拂过案几,盖着瓷瓶的那块布被掀开一角。
瓶身露出来。
三道刻痕清晰可见,深浅一致,像是用利器一笔划成。
林玄伸手,指尖沿着刻痕滑过一遍。
“这是我刚才留下的记号。”他说,“和柱子里火油桶上的刻痕一样。”
有人低头去看自己的杯子。
里面的酒还在晃,但已经不再悬空。
有人试着动了动手臂,发现能动了。
可没人敢站起来。
天门道人忽然起身。
他一把摘下腰间的紫金葫芦,拔掉塞子,把里面的酒全倒在了地上。
酒水顺着砖缝流开,散发出浓烈气味。
他说:“泰山派认你为主。”
说完,他退后一步,双手抱拳,弯腰行礼。
不是跪拜,也不是结盟,而是以掌门之尊,当众承认一人高于己。
话音刚落,定逸师太拄着拐杖站起来。
她用力顿地三下,每一下都让地面微颤。
“恒山派附议。”她说,声音像钟鸣。
接着是蓝凤凰。
她摇着扇子起身,手腕上的银铃响了一声。
“五毒教听调不听宣。”她说,“有事召我,我必到。”
她没说“臣服”,也没说“追随”,但意思谁都懂。
林玄站着没动。
他看着这些人,一个都没点头,也没还礼。
直到人群后方传来一声轻响。
莫大先生把酒杯放在桌上,杯底碰出一声脆响。
他抬头看向林玄,嘴角动了一下。
岳不群坐着没动,手指轻轻敲了敲杯沿。
曲非烟抓着定逸师太的袖子,小声问:“师父,我们真的要跟着他吗?”
定逸师太没回答,只是把手放在她肩上。
林玄这时才动。
他转身走向窗边。
那里有一扇雕花木窗,关得严实。
他伸手推开,木棂发出轻微摩擦声。
晨光涌进来。
外面是江岸,百丈石阶直通码头。江风扑面,带着湿气。
远处有船夫在吆喝,渔网撒向水面,白鹭飞过波光。
林玄站在窗前,背影被阳光勾出轮廓。
任盈盈走过去,从袖中取出一张素笺。
阿碧蹲下,用陶坛里的清水在砚台边磨了几下,沾了点墨。
秦红棉折断笛管一节,递给她。
任盈盈接过,蘸墨,在纸上写下四个字。
写完后,她没吹干,直接卷起纸条。
手腕一抖,素笺飞出窗外。
纸卷在空中展开,像一只白鸟,乘着风飞向江面。
一个卖浆的老妇抬头看见,伸手接住。
她打开一看,念出声:“江湖共守。”
旁边的人听见了,也跟着念。
声音从岸边传到船上,从船上传到对岸。
越来越多人抬起头。
码头上有个少年把纸条抢过去,贴在桅杆上。
还有人抄下来,塞进信封,交给渡船客。
林玄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他只是站在那里,大氅垂落,袖口微敞。
任盈盈退到他左后方,扇子合拢插回腰间。
阿碧抱着陶坛,站在原地,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角有点发红。
秦红棉跳下横梁,落在他右后方半步远的地方。她把手搭在剑柄上,没拔,也没松。
厅内众人陆续起身。
有人把自己的佩剑解下来,横放在桌上。
有人倒掉杯中酒,再斟满,举杯朝林玄方向示意。
沈砚舟终于动了。
他抬起手,想整理袖口,却发现那道银痕已经被汗水浸得发亮。
他没有遮掩,只是放下手,静静站着。
林玄转过身。
他看了一眼沈砚舟,又看向满堂宾客。
然后他走下台阶。
走到厅中央时,他停下。
抬起右手,食指指向天空。
不是命令,也不是宣告。
只是一个动作。
但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外面江面上,那只素笺被风吹着,一路飘向下游。
一艘渔船把它捞起,老人看了两眼,塞进怀里。
他对儿子说:“记住今天。”
儿子问:“为什么?”
老人望着观澜台的方向,没说话。
林玄站在窗前,手还举着。
晨光照在他脸上,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他缓缓放下手。
袖口滑落,露出一截手腕。
上面有一道旧疤,颜色比周围深一些。
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那道疤,然后收回袖子。
任盈盈走过来,低声说:“他们都在等你说话。”
林玄摇头。
“不用说了。”
“该做的,已经做了。”
他看向江面。
风更大了。
一艘快船正从上游驶来,船头站着几个人,披着蓑衣。
船行至码头,靠岸。
为首那人跳下船板,抬头望向观澜台。
他手里拿着一封信。
信封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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