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城西医院门口停下时,天已经擦黑。废弃的住院楼矗立在暮色中,窗户黑洞洞的像一只只眼睛,墙面上的焦痕在路灯下显得格外狰狞。
凌辰刚下车,就感到一股浓郁的戾气扑面而来,几乎凝成了实质。他握紧掌心的黑玉扳指,骨埙在其中发出细微的震颤 —— 这是有高阶怨灵靠近的征兆。
医院的大门虚掩着,推开门时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院子里的杂草快有半人高,枯黄的枝叶间散落着破碎的医疗器械。凌辰周身悄然升起戾气屏障,将扑来的几只低阶怨灵震成飞灰。
“聚戾阵在住院楼三楼。” 凌辰抬头望去,楼顶的黑影处萦绕着黑色雾气,与蚀骨狱的聚戾阵气息如出一辙,却又多了几分诡异的生机。
刚走进住院楼,身后的大门就 “砰” 地关上了。走廊里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发出幽幽的绿光,照得墙壁上的影子扭曲变形。
“小心!” 凌辰猛地侧身躲开,指尖弹出三道戾气,击中了从天花板滴落的黑色液体。液体落地后发出 “滋滋” 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 这是 “腐魂水”,沾到就会被吸走魂魄。
他从袖中取出骨牌,注入戾气后果断掷向空中。骨牌化作一柄黑色长剑,剑身流转着暗金色魔纹。“墨尘子,借你残魂一用。” 凌辰低声道,剑身上立刻泛起微光。
走廊里回荡着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无数人在暗处窥视。墙壁上浮现出一张张痛苦的人脸 —— 那是十年前死于大火的病人魂魄,被聚戾阵束缚在此不得超生。凌辰握紧长剑,快步向三楼走去,他知道每多耽搁一秒,就可能多一个受害者。
三楼的走廊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正中央的房间亮着灯,里面传来低低的咒语声。凌辰贴着墙壁靠近,透过门缝看到了令他瞳孔骤缩的景象:地上画着巨大的聚戾阵,十几具昏迷的躯体躺在阵眼处,额头上都有噬魂印。一个穿黑袍的男人背对着门,正在念诵咒语,他的手腕上,戴着和墨尘子魂牌纹路相似的黑色骨牌。
“玄阴子。” 凌辰认出了对方 —— 墨尘子的魂牌里记载过这个叛徒,当年正是他勾结天道势力,背叛了墨尘子。
玄阴子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凌辰?你居然没死!” 他的脸上布满皱纹,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天道逆转你的时空,就是让你成为阵法的祭品!”
凌辰举起骨剑:“墨尘子当年阻止你炼制噬魂阵,果然没错。”
玄阴子狂笑起来:“那老东西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天道的安排!你的魔骨,本就是噬魂阵的核心!” 他挥手拍出一道黑气,“受死吧!”
凌辰侧身躲开,骨剑斩向玄阴子的手腕。两人的魔气碰撞在一起,整个房间都剧烈震颤起来。凌辰刻意将战场引向远离阵眼的方向,避免波及那些昏迷的人。
“找死!” 玄阴子见久攻不下,怒吼着拍出一掌,黑气直扑阵眼处的躯体。
凌辰瞳孔骤缩,立刻扑过去挡在前面,硬生生受了这一击,嘴角溢出黑血。就在这时,他掌心的黑玉扳指突然碎裂,墨尘子的魂牌从里面飞出,化作一道金光融入骨剑。
“凌辰,用《蚀骨诀》!” 墨尘子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凌辰握紧骨剑,体内的戾气疯狂运转。凝骨境巅峰的魔气席卷整个房间,玄阴子的惨叫被淹没在骨剑的轰鸣中。聚戾阵在魔气的冲击下寸寸碎裂,那些昏迷的躯体缓缓睁开了眼睛。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凌辰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他费力地收起骨剑,抹去嘴角的血迹,刚想站起身,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哥!” 凌汐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身后跟着苏晴和警察,“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凌辰撑起笑容,缓缓坐起身:“我没事,就是遇到了几个歹徒,幸好警察及时赶到。” 他看向苏晴,用眼神示意她配合。
苏晴立刻会意,连忙上前道:“是啊汐汐,凌辰哥刚好碰到警察抓歹徒,只是受了点擦伤。”
凌汐扑到床边,眼泪又掉了下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别哭。” 凌辰抬手拭去她的眼泪,掌心残留的戾气悄悄化作温暖的触感,“我说过会安全回来的。”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医护人员正在抢救那些昏迷的人。凌汐看着窗外的朝阳,紧紧握住凌辰的手:“哥,以后再也不要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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