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牵着萧秋水来到了阴冷的冰室,一走近,扑面而来的尸臭味熏得萧秋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止不住的干呕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唔……花花,这味道……”他捂着嘴,脸色发白。
李莲花见状,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迅速抬手,用宽大的袖袍和手掌轻轻捂住了萧秋水的口鼻,同时另一只手疾如闪电般点了他身上几处穴位,帮助他缓解不适。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仔细观察萧秋水的反应。
萧秋水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发现那令人作呕的味道竟然真的淡了很多!他惊喜地拉过李莲花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没脸没皮地凑到鼻尖闻了闻,笑嘻嘻地说:“花花!你刚刚抬手捂我鼻子的时候,我就闻不到臭味了诶!闻到的都是你手上香香的味道,好像是草药香,还有点甜甜的……” 他一边说,一边还用脸颊蹭了蹭李莲花的手心,像只撒娇的大猫。
李莲花看着他这副赖皮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奈地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你啊!正经点,查案要紧!”
萧秋水立刻配合地摇头晃脑,嘴里哼哼唧唧:“唔,好嘛好嘛,都听花花的。” 但拉着李莲花的手却没松开。
适应环境后,萧秋水看着尸体,小脸皱成一团,非常疑惑:“花花,这味道冲成这样,是因为用火烧火吗?”他想不通,为什么才死了两天,味道就这么刺鼻。
李莲花摇摇头,目光锐利的扫过尸体,“烧火的油脂气味也并非如此,这奇怪的是这才一天,这尸体竟然腐烂的这么快……”他话里有话,引导的意味很明显。
萧秋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发现了新大陆:“我明白了!花花!”他激动的抓住李莲花的胳膊,“这才短短两日,尸身就腐烂成这个样子,这显然是死了很久的!绝对不是这两天死的!花花我说的对不对!”萧秋水仰头看向李莲花,眼神亮晶晶的,满是求表扬的期待。
李莲花看着他这副一点就通、兴奋雀跃的样子,眼底漾开真实的暖意,宠溺地皱了皱鼻子,笑道:“对呀,我家湫湫真聪明!”
萧秋水立刻乐呵呵地笑起来,心里像是偷吃了蜜一样甜。
他知道花花其实早就知道了,就是为了指导自己,因为自己初入江湖不久,有很多事还不懂,花花这是在教他。
李莲花拿出备好的口罩和手套,先仔细地给自己戴上,然后又转身,动作自然地、甚至带着点呵护意味地,帮萧秋水也仔细戴好,还顺手帮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准备妥当后,李莲花打开仵作工具,“你看她脖子的经络,”他一边检查一边讲解,“完好无损,没有压迫也没有损伤。所以,绝不是什么被鬼手掐死的。”
接着,他拿起工具按压了一下尸体腹部,然后掀开衣服,露出腹部积攒的暗红色血块。
“花花!这是腹部受伤了呀!”萧秋水眉头紧蹙,指着伤处,语气带着对受害者的同情。
“嗯,”李莲花点头,语气凝重,“这凶手,倒还真是好掌力。但,还有一处不易察觉的致命伤。” 他说着,又从工具里拿起一块磁石,在尸体的心口处缓缓移动——一枚细小的金针被吸了出来!“看,这是第二处,直击心脏的金针。”
“金针和掌伤?”萧秋水看着那枚金针,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露出恍然之色,“花花,这两处伤不是相互矛盾吗?掌是近战,针是远攻!如果她已经中掌重伤,凶手没必要再跑远补一针;如果她从远处就被金针一击毙命,那近身这一掌更是多此一举!玉秋霜武功平平,杀她轻而易举,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他越说越兴奋,看向李莲花,“所以,凶手有两个人!对不对?”
“秋水真棒。”李莲花赞赏地摸了摸他的头,觉得这小朋友脑袋瓜着实聪明,举一反三,一点就透。
他不禁莞尔,为什么平时看起来总有点呆萌可爱呢?
大堂内,李莲花将自己和萧秋水调查的结果娓娓道来。
“不是鬼?”玉穆蓝疑惑地走上前。
一旁的玉红烛立刻开口,语气斩钉截铁:“小绵客栈里会用内力和暗器的,只有云娇和那些镖师了,我看就是她们里应外合,害死了霜儿。”
李莲花掏了掏耳朵,这个动作让他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却又切中要害“敢问几位啊,这个玉二小姐为何会离家出走啊?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呀?”
玉红烛接话道:“中元节前几天她不见的,早上我就没看见她,她的丫头青泠说,她那一天都闷闷不乐的,说想一个人静静出去走走,不让人跟着,可夜里也不见人回。”
玉穆蓝符合:“是啊,小妹前阵儿脸被毒虫所叮,留了疤痕,这想着可以在婚仪之前把疤痕治好,这谁知道一直未好,所以心情忧郁,这才跑了出去。”
一旁的宗政明珠也一脸沉痛的开口:“怪我没察觉她的心思,我们派人分两路寻了她一整天,最后却收到了她被害的消息。”
“唉,有个东西大家看一下啊。”李莲花说着慢悠悠地从腰间拿出了那枚金针,“可认得此物啊?”
一时间,玉红烛和玉穆蓝的脸色齐齐一变。
李莲花看他们没说话,继续道:“这个金针呢,是在二小姐心口上发现的。”
玉穆蓝疑惑:“这针……可以杀人?”
玉红烛则惊疑不定:“这是……游丝夺魄针?这东西怎么到外面的?”
萧秋水适时插话,扮演好捧哏的角色:“玉夫人,您认识此物?”
玉红烛回忆了一下,沉声道:“当年杀手甲四,收重金来夺取我父亲性命,被我父亲击杀,这游丝夺魄针就落入我父亲手里,置放在兵器库,十年了,没人去动过它。”
随即,玉红烛派人拿来了兵器库的借据名单,那人禀报说游丝夺魄针和二十枚金针早在半年前便被玉秋霜给拿走了。
“秋霜这些年来,从未进去过兵器库。”玉红烛立刻断言,“一定是云娇这个小贱人,撺掇秋霜让她来借的!她日日赖在玉城,说是跟秋霜姐妹情深,真当我看不出来,他鬼鬼祟祟的是为了什么!一定是云娇害死了霜儿!”她的怒火瞬间转移到了云娇身上。
李莲花装作不解,疑惑地开口:“玉夫人,您为何一口咬定是云娇姑娘所为呢?” 他需要引导玉红烛说出更多信息。
“霜儿不死,她又如何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玉红烛咬牙切齿,“一定是她杀了霜儿,云家也休想保这丫头性命,我一定让她如霜儿一般尝尽痛苦火焚而死!”说完,她气势汹汹的甩袖离开,显然是要去找云娇算账。
“走跟上去看看。”李莲花立刻牵起萧秋水的手,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快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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