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一个连参赛资格都没有的后勤，也配跟我打？”
我这话传到江浩耳边，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他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双手插在劲服腰带里，眼神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我没跟他废话，只是转头看向李睿祁，“李队长刚才说，要给双方的规矩一个交代。”
“江浩以切磋为名行伤人之实，这笔账，总该算清楚。”
李睿祁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江浩，眼神里的温度降了几分。
江浩被他看得一缩脖子，却还是不服气地嘟囔：“队长，我刚才只是——”
“闭嘴。”李睿祁冷冷打断他，随即转回头，对我郑重颔首：“好，我答应你。”
“江浩，出战。”
江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违抗李睿祁的命令，不情不愿地走上前。
他比我高出一个头，体型也壮实不少，站在擂台上像座小山似的。
李睿祁则转身走向擂台边缘，抬手撑住防护栏，稳稳落在台下，退到一旁，双手抱胸静静看向我们。
“喂，那个，叫什么黎的。”
江浩从腰带里抽出双手，活动着指关节，发出“咔哒”的脆响，“我说过我不喜欢欺负女人，识相的你最好听你们队长的话，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省得等会儿被我打哭，到时候丢的就不止是你们明越女队的脸面了。”
他絮絮叨叨地喷着垃圾话，眼神却不停瞟向裁判，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我只是看着他，根本懒得搭理。
江浩见我不搭茬，自觉没趣，突然转向裁判，语气带着刻意的“严谨”。
“裁判，我得确认一下规则。”
“她现在是代替琉狸出场，对吧？”
裁判愣了愣，看了看台下的赛事组负责人，对方点头示意后，他才回答。
“根据双方协商的补赛规则，夏侯黎同学临时接替琉狸担任本场对战的明越方队长。”
“那她的身份就是明越女队的队长了。”
江浩笑了笑。
“按照这次切磋的核心规则，队长只能防守拆招，不能主动反击，分数只看队员的有效进攻次数，对不对？”
他立刻追问，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没错，这是本次切磋的基础规则，队长作为防守方，仅能拆解招式，不得主动攻击队员。”
裁判不明所以，看向我时貌似在向我确认是否明白。
“那就好。”江浩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转头看向我时，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凝成实质，“听到了吗？现在你是队长，只能躲不能打！”
“刚才你拦我那一下算运气好，现在我倒要看看，你这‘花架子’能撑多久！”
台下瞬间响起一片议论声，明越女队的队员们都急红了眼，幺晓大喊：“这不公平！他是故意的！”连沈思都皱起眉，想要上台理论，却被琉狸拉住。
规则确实是这样，现在提出异议，反而显得输不起。
“出招吧。”
我往前走了两步，照着琉狸先前的口吻率先发难。
“你！”
江浩的青筋瞬间暴起，额角突突直跳，他本就被李睿祁训得一肚子火，此刻又被我这副云淡风轻的态度彻底激怒。
连武术礼仪里最基本的抱拳礼都省了，左脚猛地蹬地，身形往前一冲，右拳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挺挺向我面门轰来，拳头上的肌肉因发力而虬结，显然是用了十足的力道。
“小心！”
台下的队员们都担心看向我。
他的拳头离我鼻尖只剩半尺。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原本势如破竹的拳头瞬间失力，江浩的胳膊不受控制地向内收缩，整个人因为惯性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栽倒。
全场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不久后，观众席才传来议论声。
“刚才怎么了？我眨了下眼就结束了？”
“我去！江浩这是怎么了？有人看到那个妹子出手了吗？？？”
裁判更是推了推眼镜，反复回看手腕上运动相机的回放，眉头拧成了疙瘩。
江浩捂着发麻的肘关节，神色异常紧绷。
“这，这是？”
我没理会他的反应，而是将手背缓缓撤回。
台下的观众依旧一片茫然，不少人举着手机回放，明越女队的队员们也面面相觑，只有琉狸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的手。
“队长？！这难道是？”
竹治男队的方向一名队员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嗯，不会错，截拳道。”
李睿祁的声音紧随其后，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我收回的手背上，显然是唯一看清那精准到毫厘的截击。
对话清晰地传入擂台，江浩不可思议地看向我。
“你，你不是后勤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截拳道？！”
他的声音里满是忌惮，这种忌惮并非毫无缘由。
洪拳我连每个动作发力时肌肉的走向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止洪拳，太极拳咏春拳八极拳，那些都是从小爷爷手把手教我的。
我并非没底气用洪拳跟他对拼，只是这场比试的规则，本就限制了队长只能拆招不能反击。
洪拳一旦出招就需一气呵成，最不适应这种被动防守的局面。
这种情况下，之所以选择截拳道，正是因为它的精髓在一个“截”字。
而支撑这个“截”字的核心，是速度。
不是蛮力对冲的速度，是防守反击的极速。
在对方招式触发的瞬间，以最快的速度精准预判轨迹，不等力道聚满，就用指尖、掌沿这些最灵巧的部位，击中其肘关节、膝关节这些发力薄弱点。
这一下不需要多大劲，却能像掐断水管的阀门一样，瞬间截断对方的攻势，同时卸去所有劲道。
“就算你会截拳道又能怎么样？”
江浩突然低吼一声，像是要给自己壮胆，他揉了揉发麻的胳膊，眼神里的忌惮又被不服气取代，“你以为那种不伦不类的武术，就能打过我的洪拳？！”
他这话一出，竹治男队那边有人跟着附和，显然在他们眼里，融合了西方搏击理念的截拳道，根本算不上正统武术。
我听着倒也不反对，截拳道确实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武术，它打破了诸多传统拳法的套路束缚，既吸纳了东方武术的精准与灵巧，又融入了西方搏击的直接与高效，本就以“实用”为最高原则。
不过那又怎么样？
对付这种阴险狡诈，学艺不精的家伙，即便不用截拳道，我也不会输给他。
我说过，只是碍于规则限制。
截拳道对于我的打法来说，是要优于咏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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