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荣轩闻言冷笑。“金吾卫几乎没有实权。眼下出了事倒想起我。
他的十六卫和禁军呢？”
赵钰泽知道他心中有气，但人就是这么回事，关乎性命时，才知谁最重要。
“你将来要袭侯爵，父皇让你在金吾卫不过是历练。
给你过高官职，他担心你父亲动别的心思。
父皇很看重你。”
萧荣轩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皇室何来真心。即使五皇子登基，他也只会守着自己本分将南疆守好。至于其他，从不多想。
两人又商议许久，将后续可能发生之事一一列出。
他们想法大致相差无几。那些私兵都是经高岳之手，怕是问不出什么。
此次，至多也就是折太子一臂。高岳虽是嫡长子，但高家人丁兴旺，大房倒下还有二房，会有其他人顶上空缺。高家嫡子与庶子皆是栋梁之才。
赵钰泽打趣萧荣轩。“那位沈家姑娘不同凡响，依我说，你不如早日回京，求父皇赐婚。”
“那是我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步。别无他法时我才会请旨。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大费周章？
沈从安那只老狐狸，若非他心甘情愿，定会为我们设阻。”
又想到家中的乱七八糟。“还有我府上，被他们知晓我与知若两情相悦，不知道要闹出多少事端。”
赵钰泽幸灾乐祸。“你们俩还真是同病相怜，所谓的家人，都见不得你们好。”
虽然话难听，但事实如此。萧荣轩并不反驳。
太子府偏厅烛火摇曳，映出太子赵钰焱阴鸷面容，他已几晚不曾休息。
高岳迟迟不归，派出的探子也杳无音信。他心中隐隐不安，却又强自镇定。
“殿下！”一名侍卫慌张闯入。“不好了！玉洲城出事了！”
赵钰焱猛地站起，心跟着发颤。“说清楚！”
来人全身发抖。“高将军的队伍遭遇伏击，高将军......下落不明。”
赵钰焱脸色瞬间惨白。他跌坐在椅子上，脑中一片混乱。
究竟是谁走漏风声？还是一开始就是冲他而来？
“会是谁？是老二还是老四，或者是老五和老六？”
三皇子赵钰礼虽慌，但乱中出错更难弥补。“大哥，你先别急。或许高将军已侥幸逃离。我们再等等。”
他也参与其中，但拿的不多，都是太子手指缝流出。当然，赈灾款也从太子那儿得到一些好处。
兄弟二人坐一条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问来人：“确定是遭遇伏击？”
来人哆哆嗦嗦的答：“确定。王利查到有打斗痕迹。
而且高将军的人，是在城门口与人交战，所有打斗痕迹都在一处。
但他们似乎凭空消失，再查不到一点踪迹。”
赵钰焱手指紧紧扣住茶几。“王利也查不到他们去向？”
来人冒死回答：“是。”
赵钰焱咬牙切齿，眼中燃起怒火。“传令下去，全力搜查高岳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来人要离开，赵钰礼将人叫住。
他问赵钰焱：“大哥，高老将军那边可有送信？万一......我们必须要有取舍。”
赵钰焱明白他所指，准备写信。
“大哥，不要亲笔，找人代笔。另寻一个太子妃之物，不要太贵重。”
赵钰焱恍然大悟。太子府或许已被人盯上，自己一举一动都不能再有失。
他感激的看了眼赵钰礼。越是紧要时刻，越能看清一个人。
不久后，从太子府角门出来四人，皆身着夜行衣。
五皇子赵钰泽派出的人跟了一路，见几人在京外十里亭分开，各奔一方。
他知道自己中计，忙回去同五皇子复命请罪。
赵钰泽没有怪他。“是我想的不够周全。三哥比大哥谨慎，主意定是他出的。
不必跟了。他们已有了防备，即使截下东西，也难寻破碇。”
让太子心急如焚想找的人，此刻正在他的秘牢里受审。
李元面无表情打开自己特制刑具。仅半尺长的钢针就有三十根之多。
更别提那剜刀、尖刀一类。
每一样都泛着冷光。单看着就让人心生绝望、遍体生寒。
身为武将，高岳怎会没受过伤。
这种阴狠手段，他第一次见，不免心生惧意。但他不能说，哪怕是死。
他可以死，高家不能倒，太子不能倒。他不能成为高家罪人。
李元不似其他审讯之人，倒像个白面书生，神色清冷，不言不语。
不多问，只用刑。
高岳被折磨得只求一个痛快，偏偏李元耐心十足，不急不徐一个钢针接着一个钢针往他身上钉，不让他死，只让他钻心的疼。
人昏过去，他会贴心的用冷水将人泼醒。然后面无表情的接着钉钢针。
高岳有一瞬恍惚，地府也不及此处吧？那他一心求死，能否得偿所愿？
直至天亮，一无所获。高岳只说是他一人所为，养私兵是为以防万一。
李元问他防什么，他却不肯再说。
李元第一次感到挫败。再审下去，人就彻底活不成了，还得留口气。
那些活着的私兵同样没审出有价值的供词。
李元差人向五皇子赵钰泽报信。
赵钰泽早已预料到。
他让人告诉李元，将口供整理好送回来。并让秘牢的人看住高岳，千万不能让他们死了。
沈知若这边终于有了进展。
萧荣轩都快被折磨得想要放弃，仅仅是在旁边陪着，那些数字就像能灼伤人眼的暗器一般，刺得眼睛发疼。
他更心疼沈知若，总是时不时让她休息。
沈知若被他惹的想发火。“刚有些头绪，不要再打扰我。累了我自会休息。”
账簿入手第五日，她不负众望，将每人贪墨银俩全部整理清楚。
萧荣轩抱着她不知该说什么。不多时，发现小姑娘在他怀中睡着了。
他犹豫着轻轻摸了摸沈知若的脸颊，又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顾白想，他家世子已彻底沦陷、无救。
高阳知道，自己无法与萧荣轩相提并论。或许只有萧荣轩，才能给沈知若真正的幸福。往后岁月，他能守着沈知若，已心满意足。
高老将军看到太子密报，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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