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干涸的血迹。
“清洁工一号”的轮子碾过一只断手，车身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差点翻车。
夏小冉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
“稳住。”姜哲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左摇杆微调，修正角度。”
小车歪歪扭扭地绕过了障碍。
楼梯口，传来了丧尸沉重的脚步声和嘶吼。
它们被这台发出微弱噪音的古怪玩意吸引了。
“加速。”
姜哲的命令简洁明了。
夏小冉猛地将右摇杆推到底。
“清洁工一号”的四个风扇轮子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尖啸，速度陡然加快，像一只受惊的蟑螂，在尸体和杂物间横冲直撞。
它冲下楼梯，在拐角处留下了一道狼狈的漂移痕迹。
一楼大厅的景象，通过延迟的画面传来。
地狱。
黑压压的尸群茫然地徘徊，嘶吼，互相推挤。
“清洁工一号”的出现，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死水。
最近的几只丧尸立刻转过头，空洞的眼眶“看”向这个发出噪音的小东西。
“右转，贴着墙走。”
小车灵巧地一个甩尾，紧贴着墙根，从几只丧尸的脚边险之又险地擦过。
“目标，正前方三十米，玻璃大门。”
“直线冲过去。”
夏小冉咬紧牙关，将摇杆一推到底。
“清洁工一号”的红色独眼在尸群中划出一条笔直的轨迹，笔直地冲向那扇已经被尸体堵死的大门。
“吼！”
一只体型壮硕的甲壳丧尸，似乎察觉到了威胁。
它猛地转身，张开布满利齿的大嘴，朝着这只不知死活的“铁虫子”发出一声咆哮。
就是现在！
“左满舵！”姜哲吼道。
夏小冉几乎是凭着本能操作。
小车在距离甲壳丧尸不到两米的地方，一个极限的九十度急转弯，车身几乎横了过来。
它用尽最后的动力，像一片滑铲的落叶，擦着甲壳丧尸的腿边，精准地停在了宿舍楼那扇厚重的双开玻璃门下。
任务完成。
夏小冉的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
她瘫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干得不错。”
姜哲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赞许。
他从夏小冉手里拿过那个游戏手柄。
他的手指，悬在那个唯一的，血红色的按钮上。
“捂住耳朵。”
他看向苏青妍和林娜。
两个女孩立刻照做。
姜哲按下了按钮。
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了“清洁工一号”那只孤独的，闪烁的红色独眼上。
轰——！！！！
一股无法抗拒的冲击波，从楼下倒灌而入。
姜哲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楼下，尸潮因为失去了入口，开始在楼外疯狂地堆积，像一群找不到门的蚂蚁。
危机，暂时解除了。
“好了，别看了。”
姜哲转身，打破了平静。
“吃饭。”
他从物品栏里拿出几块黑乎乎的，像碳一样的条状物，扔给了三个女孩。
“补充体力。”
苏青妍下意识地接住，一个数据框弹了出来。
【管饱压缩棒（白色）】
【品质：普通】
【效果：难吃，但能快速恢复体力。】
【说明：别问是什么做的，吃就对了。】
苏青妍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看向姜哲，发现他已经面无表情地啃了起来，仿佛在吃什么山珍海味。
林娜和夏小冉对视一眼，也学着姜哲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咬了下去。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木屑和机油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
“呕……”
夏小冉差点吐出来。
“吃完。”姜哲的声音冷冷传来，“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谁知道这尸潮会持续多久。”
三个女孩不敢再有异议，只能含着泪，把那根“管饱压缩棒”往下咽。
姜哲没理会她们的痛苦表情。
他坐回电脑前，示意夏小冉调出监控画面。
“看看我们的老朋友，在干什么。”
夏小冉立刻操作起来。
很快，体育馆周边的几个监控画面，被调取了出来。
画面里，赵天正站在体育馆的台阶上，对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发表演讲。
在他身后，是十几个新加入的幸存者，他们正被几个体育生组织起来，进行着基础的工事加固。
他们用从各处搜集来的铁板、桌椅，将体育馆的所有门窗，都进行了升级。
每个人都沉默地干着活，表情麻木，但动作却异常高效。
“他在整合力量。”林娜咽下最后一口压缩棒，皱眉分析道，“用食物和安全，把那些走投无路的幸存者，变成他的工蚁。”
“不止。”
姜哲的目光，落在画面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几个赵天的心腹，正将几个新来的幸存者，推进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
房门关上，再也没有打开。
“他还在筛选。”
姜哲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的三个女孩，都感到了一股寒意。
“不听话的，没用的，或者……有威胁的，都被他‘处理’掉了。”
苏青妍的脸色有些发白。
相比于赵天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伪君子，她忽然觉得，身边这个虽然冷酷但至少明码标价的姜哲，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最终尸潮已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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