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的拳,终于有了名字。
那日清晨,丹田之“丹”裂而重生,一股沛然莫御的能量游走全身时,他下意识地踏出一步,一拳轰向练功房的虚空。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仿佛山岳倾颓、江河倒卷,地下室里悬挂的沙袋未动分毫,却在拳劲扫过的瞬间,表面凝结出一层细密的白霜——那是被拳意生生压出的寒气。
“踏山河。”
他收拳而立,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心中却一片清明。这三个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仿佛这拳意本就该叫这个名字,与他用双脚丈量过的万里山河一脉相承。
踏山河拳,不求花哨,不重技巧,只在一拳一脚间,蕴含着他走过的路、见过的景、悟过的道。
起手如群山连绵,沉稳厚重;出拳似江河奔涌,势不可挡;收势若海纳百川,包容万象。最妙的是那股“镇压之力”——并非蛮力,而是源自天地自然的秩序感,一拳轰出,仿佛能定住躁动的风、奔腾的浪,让一切喧嚣归于平静。
自悟透这踏山河拳,沈言的修炼便进入了一种“大巧若拙”的境界。
不再刻意追求突破,不再执着于能量的增长,而是将拳意融入日常,让每一次呼吸、每一步行走,都暗合踏山河的韵律。晨起打拳,不再追求拳风的凌厉,而是感受脚掌与大地的连接,拳锋与气流的互动,仿佛每一拳都踏在山川脉络之上,与天地同频共振。
这种“水磨功夫”,看似缓慢,实则润物无声。
丹田之“丹”在踏山河拳意的滋养下,裂缝渐渐弥合,表面浮现出淡淡的山川纹路,转动时散发出的能量愈发温润绵长,少了几分暴烈,多了几分醇厚。他能感觉到,自己与空间的联系也愈发紧密,甚至能仅凭意念,就让灵泉水顺着特定的轨迹流淌,让鹿群按照他的心意移动。
身体的变化也愈发显着。
并非肌肉虬结的夸张,而是一种内敛的坚韧。皮肤呈现出健康的蜜色,阳光下能看到细微的光泽;骨骼密度远超常人,轻轻一跺脚,便能在青石板上留下浅浅的印记;五感的敏锐度更是到了惊人的地步,能在百米外分辨出海风里夹杂的不同气息,能听出隔壁别墅钢琴弹奏的细微错音。
更重要的是,他对“不朽”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所谓健身不坏,并非指刀枪不入的金刚之躯,而是身体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就像山间的古松,历经风雨而不倒,并非因为坚硬,而是因为能顺应四时、扎根大地。他的身体,正在朝着这个方向蜕变,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充满了生命力,既能抵御外界的侵害,又能与天地灵气自然交换。
修炼步入坦途,沈言终于有闲心,好好享受在香港的生活。
他不再像初来时那般深居简出,偶尔会走出浅水湾,去感受这座城市的烟火气。
有时会穿着一身舒适的唐装,去中环的茶楼喝早茶。点一笼虾饺,一碟烧卖,配上一壶普洱,听邻桌的老人家用地道的粤语讲当年的掌故,看穿着校服的学生叽叽喳喳地讨论功课,感受那份喧嚣中的安稳。
茶楼的伙计早就认识了这位出手阔绰的“沈先生”,每次看到他来,都会笑着招呼,把靠窗的好位置留给他。沈言也不推辞,偶尔会多给些小费,伙计们便愈发热情,有时还会偷偷塞给他几个刚出炉的蛋挞,说是“自家做的,尝尝鲜”。
有时会开着一辆从空间里取出的复古轿车(早已换好牌照,做了伪装),去新界的农庄逛逛。看着田地里劳作的农人,听他们讲耕种的技巧,偶尔还会下车,帮着搭把手。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完成最累的活计,让农人们啧啧称奇,以为遇到了深藏不露的“农活高手”。
他会用空间里的优良稻种,跟农人换些新鲜的蔬菜。农人们起初不信,觉得这不起眼的种子能长出什么好东西,直到试种后,发现产量比普通稻种高出一大截,才纷纷跑来道谢,要把最好的粮食给他,沈言却只是笑着摆摆手,让他们留着自己吃。
有时会去铜锣湾的书店,淘一些市面上难得一见的旧书。从西方的哲学着作到东方的诗词歌赋,只要感兴趣,他都会买下来,带回别墅慢慢品读。书店的老板是个戴着眼镜的老先生,喜欢和他讨论书中的内容,常常一聊就是一下午,临走时还会送他几本私藏的孤本。
“沈先生对古籍的见解,不像个年轻人啊。”老先生曾笑着说。
沈言只是笑了笑,不解释。那些从岁月里沉淀下来的智慧,只有真正走过万里路、读过万卷书的人,才能体会其中的滋味。
闲暇时,他最喜欢做的,还是在别墅的露台上,泡一壶好茶,看着大海,慢慢品酒。
酒是用空间里的灵泉水和粮食酿造的,度数不高,带着淡淡的米香,喝下去温润绵长,能滋养气血,又不会醉人。他会拿出一个小小的泥炉,架上砂锅,用空间里的鹿肉和菌菇,炖一锅暖暖的汤,汤香混合着酒香,在海风里弥漫开来,连小黑都忍不住趴在脚边,摇着尾巴撒娇。
他会想起东北的雪原,那里的鹿群在雪地里奔跑,野山参在冻土下积蓄力量;想起黄河的咆哮,那里的浪花拍打着礁石,纤夫的号子在风中回荡;想起江南的雨巷,那里的青石板路湿漉漉的,油纸伞的影子在墙根下摇晃……
这些记忆,都化作了踏山河拳的一部分,也化作了他此刻的心境——从容,平和,带着对过往的感恩,对当下的珍惜。
他不再刻意回避与人交往,偶尔会接受邻居的邀请,去参加一些小型的聚会。
聚会上的人大多是富商或学者,谈论着生意、艺术、时局。沈言话不多,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开口,总能一针见血地说出些独到的见解,让众人暗暗佩服。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觉得这位沈先生神秘而博学,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气质。
有一次,一个英国商人喝醉了,口出狂言,贬低华人文化。在场的华人都面露愠色,却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好发作。沈言只是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杯,手指轻轻一捻,坚硬的瓷杯便化作了粉末,随风飘散。
“文化的重量,不是靠嘴说的。”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那正是踏山河拳的“镇压之力”。
英国商人瞬间酒醒,脸色煞白,讪讪地闭上了嘴。其他人则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看向沈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沈言却毫不在意这些目光,喝完杯中的酒,便起身告辞。对他而言,这些都只是生活的小插曲,不值一提。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
香港的时局依旧动荡,帮派火并、经济波动的新闻时有发生,但这些都像是隔着一层玻璃,影响不到浅水湾的这座别墅。沈言的世界里,只有日出日落,潮涨潮退,拳意流转,茶香袅袅。
他的修为在不知不觉中稳步提升,丹田之“丹”上的山川纹路愈发清晰,散发出的能量足以轻易掀翻一艘渔船,却被他牢牢锁在体内,连走路都轻得像一片羽毛。他知道,离那“健身不坏”的境界,越来越近了,但他不急。
就像酿酒,需要时间的沉淀;就像好茶,需要耐心的冲泡。长生之路,本就是一场漫长的修行,急不得,也快不来。
这天傍晚,夕阳如金,洒满海面。
沈言坐在露台上,看着小黑在草坪上追逐蝴蝶,动作矫健而欢快。他端起酒杯,敬向远方的山河,敬向眼前的岁月,也敬向那个不断前行的自己。
踏山河拳已立,心已安,路已明。
剩下的,便是在这岁月里,慢慢打磨,静静等待。等待那水到渠成的一刻,等待那不朽之门的开启。
而在此之前,不如好好享受这人间的烟火,这山海的馈赠。
挺好。
他想。
这种有拳,有酒,有山海,有岁月的日子,本身就是一种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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