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归墟——永寂之域!”
“霸王九枪——弑神寂灭!”
“太阴星华,净世裁决!”
三道蕴含着不同道韵、却同样璀璨决绝的攻击,与那遮天蔽日、由无尽寂灭怨煞凝聚的恐怖巨臂,悍然相撞!
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爆炸轰鸣,只有一种仿佛两种截然相反、却又殊途同归的“终结”之力,在疯狂地互相侵蚀、湮灭、吞噬!
姜河的“永寂之域”率先与煞灵巨臂接触。那灰暗深沉、散发万物沉寂道韵的领域边缘,与灰黑色的煞气巨臂甫一接触,便发出“嗤嗤”的诡异声响。永寂之域的力量,试图将煞灵巨臂中狂暴的怨念与死寂能量,导向一种更深层的、平静的“终结”,如同将沸腾的污水引入冰封的冥河,令其冻结、沉淀。而煞灵巨臂则凭借其磅礴无匹的量级与纯粹的毁灭怨念,疯狂冲击、撕扯着永寂之域,欲将其中的一切生机与“秩序”彻底搅碎、同化。
两者属性有部分相似(都涉及终结、死寂),但表现形式与核心意志却截然不同(一个趋向平静归墟,一个充满狂暴怨灭),此刻的碰撞,更像是两种“死亡”形态的终极较量!
姜河浑身剧震,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永寂之域是他新悟,尚未圆满,强行对抗这达到道君层次的恐怖煞灵,领域表面顿时浮现出无数裂痕,内部的混沌气流与归墟暗流剧烈翻腾,仿佛随时会崩溃。但他眼神依旧坚定,死死支撑着领域,为罗天与璃月的攻击争取机会与削弱敌人。
紧接着,罗天那融合了“弑神”枪意与一丝寂灭真意的灰金色枪芒,如同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入了煞灵巨臂的手掌中心!枪芒所至,霸道无匹的破灭之力与煞灵手臂的怨煞能量疯狂对冲,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与能量乱流!枪芒艰难却坚定地穿透着,试图将这只巨臂从内部撕裂、崩解!
而璃月那凝聚了极致净化之力的星月光柱,则精准地命中了巨臂手腕处那处怨念漩涡节点。清冷的月华与纯净星辉,如同最有效的“消毒剂”,疯狂冲刷、净化着那里凝聚的怨念与淫邪血光,让巨臂的能量流转为之一滞,威力再减三分!
三人的联手反击,虽然艰难,却实实在在地抵挡住了这恐怖的煞灵一击!巨大的灰黑色手臂,在距离三人头顶不到十丈的地方,硬生生被阻住,僵持在了半空,无法落下!
“什么?!”远处石柱下的刘必正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转为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万万没想到,这三个小辈,竟然能联手挡住寂灭煞灵的含怒一击!这煞灵虽然灵智不高,但力量层次绝对达到了道君初期,尤其是在这主场环境中,更是凶威滔天!
“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刘必正心中惊怒交加,更有一股不安升起。他原计划是用姜河三人作为吸引煞灵注意、消耗煞灵力量的“炮灰”,自己趁机完成最后的仪式,抽取足够的“怨煞本源”,炼制那件关键之物,再趁煞灵被削弱或注意力被吸引时,尝试接近寂灭星核。可现在,炮灰似乎太过坚硬,超出了他的预期!
“吼——!”
煞灵似乎被三人的反抗彻底激怒,深渊底部传来更加狂暴的嘶吼。那僵持在半空的巨臂猛地一震,灰黑色煞气再次暴涨,手臂表面浮现出更多扭曲哀嚎的面孔,力量竟然再次提升!同时,翻腾的万星寂灭煞中,又探出了第二条、第三条稍小一些、但同样恐怖的煞气手臂,从左右两侧,如同巨蟒般朝着姜河三人缠绕、拍击而来!
压力陡增!姜河的永寂之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痕扩大;罗天的枪芒推进速度骤减;璃月净化星月光柱的范围也被压缩。
“这样下去不行!”姜河心念电转,一边竭力维持领域,一边将启明星的勘破幽光催动到极致,扫视着煞灵的本体——那翻腾煞气深处、深渊边缘的某个模糊核心。他需要找到其真正的弱点,或者……打断刘必正的仪式,也许能影响煞灵!
他的目光飞速掠过煞灵,最终定格在远处刘必正身上。只见刘必正面前的 血色符文已经膨胀到脸盆大小,内部凝聚的“怨煞本源”已然化为了一颗不断跳动的、灰黑与暗红交织的诡异光球,散发出的气息,与那寂灭煞灵竟有七八分相似,却又多了一份精炼与……控制感?
“他在炼制‘煞灵分身’或者‘控制核心’!”姜河瞬间明悟,“他想用自己炼制的、融合了自身魔功与寂灭怨煞的本源之物,去欺骗、影响甚至暂时控制这原生煞灵,从而获得接近星核的机会!必须阻止他!”
“罗兄!璃月!全力爆发,为我争取一瞬!”姜河嘶声传音。
罗天眼中厉色一闪,猛地咬牙,体内气血如同火山般再次爆发,甚至不惜再次燃烧部分精血!他手中的暗金长枪,那灰金色的枪芒骤然向内坍缩,凝聚成一点极度危险的、仿佛能令万物“归墟”的幽暗光点!
“老魔头!接我半式——归墟!”
他竟在绝境压力下,强行催动了尚未完全领悟的第九枪“归墟”的一丝雏形之力!虽然只是雏形,且极不稳定,但那瞬间爆发出的、仿佛能让一切存在走向终极寂灭的恐怖枪意,让整个地窟的寂灭道韵都为之共鸣、震颤!
那一点幽暗光点,顺着之前枪芒刺出的缝隙,狠狠钻入了煞灵第一条巨臂的内部,然后……无声爆开!
没有巨响,只有一股无形的、令万物“终结”的波动,自巨臂内部扩散开来!那条最为粗大的煞灵手臂,从内部开始,迅速变得灰暗、失去活性,然后如同风化的岩石般,寸寸崩解、消散!竟被罗天这半式“归墟”雏形,从内部直接“归寂”掉了!
罗天自己也因强行催动远超负荷的招式而喷出一口鲜血,气息骤降,但他拄着枪,屹立不倒,眼中燃烧着疯狂与兴奋的光芒——他触摸到了!那真正的“归墟”之境!
璃月也娇叱一声,将太阴星种与净化之力催动到极限,冰魄剑光分化万千,化作一片璀璨的星月光雨,暂时逼退了从两侧袭来的两条较小煞臂。
就是这一瞬的空隙!
姜河眼中寒光爆射,他猛地收缩了濒临破碎的永寂之域,将残余的所有力量,连同启明星种之力,全部凝聚于右手食指!指尖之上,不再是模拟的破法之力,而是他自身万象本源中,那刚刚融合了星寂道则真意的、“归墟”与“永寂”结合的全新力量!一点灰暗到极致、仿佛连光芒都能吞噬的幽深光点,骤然成型!
他没有攻击煞灵,也没有攻击刘必正本人,而是将这一指,隔空点向了刘必正面前那个正在跳动的、由怨煞本源凝聚的诡异光球——那炼制中的“控制核心”!
“万象归源——溯灭!”
这一指,蕴含了姜河对“终结”与“破法”的最新理解,不仅带有强力的寂灭属性,更包含了一丝“追溯本源、否定存在”的奇异道韵,循着启明星勘破的能量联系轨迹,无视了部分空间阻隔,瞬间跨越数百丈距离,精准无比地命中那血色符文中央的诡异光球!
噗!
如同热刀切入了凝固的油脂。那由刘必正耗费心力、以自身精血魔功融合大量寂灭怨煞炼制的光球,在被姜河这蕴含全新归墟之力的指风点中的刹那,剧烈震颤起来!
光球内部精炼的怨煞本源,与刘必正自身的魔功印记,在这股“溯灭”之力的冲击下,开始发生剧烈的冲突、崩解!光球表面的血色符文寸寸断裂,灰黑色的怨煞本源失控地溢散出来!
“不——!!!”刘必正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愤怒、心痛与恐慌!这光球是他能否接近寂灭星核的关键,耗费了他巨大代价,眼看就要成型,竟然在此刻被姜河一指破坏!
光球的崩解,产生了连锁反应。首先,刘必正自身因为与光球紧密相连,受到严重反噬,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气息瞬间萎靡,周身魔光都黯淡下去。其次,那失去了“控制核心”引导与部分力量来源的寂灭煞灵,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剩余的两条手臂动作明显迟滞了一瞬,翻腾的煞气也出现了紊乱。
更重要的是,光球崩解时溢散出的、属于刘必正的精血魔功气息与失控的怨煞本源,如同最醒目的信号,瞬间吸引了那本就对“鲜活”与“控制”异常敏感的寂灭煞灵的绝大部分注意力!
“血……魔……控制……叛徒……死!”
混乱的意念中,充满了被“背叛”与“算计”的狂怒!那剩余的两条煞气手臂,以及深渊中翻腾的煞气,骤然调转方向,放弃了姜河三人,如同闻到血腥味的狼群,铺天盖地地朝着遭受反噬、气息大降的刘必正席卷而去!在煞灵简单的意识中,这个试图炼制东西控制它的“小虫子”,比旁边那几个只是抵抗的“食物”,更加可恨、更具威胁!
“混账!小畜生!你害我!!!”刘必正目眦欲裂,看着那滔天煞气向自己涌来,吓得魂飞魄散。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寂灭星核,什么报复姜河,保命成了第一要务!
他尖叫着,疯狂催动所剩不多的魔元,甚至不惜再次自损本源,施展出保命血遁秘法,化作一道黯淡的血光,朝着来时的甬道方向亡命逃窜!那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燃烧生命在逃跑。
而那被彻底激怒的寂灭煞灵,则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庞大的煞气主体(一个模糊的、由无数怨念面孔构成的灰黑色巨人雏形)从深渊中缓缓升起,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朝着刘必正逃遁的方向追去!只留下部分散乱的煞气在原地翻涌。
地窟中央,瞬间为之一空。只剩下翻腾但不再集中的万星寂灭煞,九根燃烧寂灭星焰的石柱,悬浮的寂灭星核,以及……劫后余生、喘息不止的姜河三人。
“咳咳……”罗天拄着枪,又咳出两口淤血,但脸上却带着畅快而虚弱的笑容,“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姜兄,刚才那一指……妙啊!哈哈,看那老狗跑得比兔子还快!”
璃月也消耗甚巨,脸色苍白,但看到刘必正被煞灵追得亡命而逃,清冷的眸中也闪过一丝快意。她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姜河,将几颗最好的疗伤丹药喂入他口中。
姜河服下丹药,勉强稳住体内翻腾的气血与近乎干涸的万象世界。方才接连施展永寂之域和溯灭一指,尤其是后者,几乎抽空了他新生的归墟之力与大量心神。但他眼中却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刘必正被煞灵追杀,短时间内难以回头,甚至可能……”他看向刘必正逃遁的方向,那里传来隐约的轰鸣与煞灵的咆哮,显然追击并未停止,“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地窟中央,那颗悬浮于深渊之上、散发着终极寂灭道韵的灰暗球体——寂灭星核!
没有了刘必正的干扰,没有了煞灵的主动攻击(虽然仍有危险的环境),他们终于可以直面这最终的机缘(或危险)!
“罗兄,还能撑得住吗?”姜河看向罗天。
“死不了!”罗天咧嘴一笑,抹去嘴角血迹,“第九枪的雏形都摸到了,岂能在此刻退缩!姜兄,你是不是有办法靠近那玩意儿了?”他看向寂灭星核的眼神,也充满了挑战与渴望。
姜河点头,又摇头:“没有怨星魔核中和,直接穿越‘万星寂灭煞’依旧极其危险。但……方才与煞灵对抗,以及破坏刘必正的仪式,让我对这里的寂灭怨煞之力,有了更深的理解。我的永寂之域,或许可以尝试‘模拟’出一种类似‘煞灵’但更加平和、趋向‘沉寂’而非‘怨灭’的波动,以此骗过,或者至少大幅削弱煞气的主动攻击。”
他看向璃月:“璃月,你的净化星辉是关键,需要在我们前进时,持续净化渗透进来的怨念,稳定心神。罗兄,你的枪意至刚至阳,且新悟的‘寂灭’真意与此地道韵有共鸣,或许可以帮我一起稳定和扩展永寂之域。”
“没问题!”两人齐声应道。
“好!”姜河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势与疲惫,“事不宜迟,趁刘必正引开煞灵,我们立刻尝试靠近寂灭星核!能否获得机缘,乃至找到离开此界或对抗‘熵’的线索,就在此一举了!”
三人相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坚定与信任。短暂调息后,姜河再次撑起缩小但更加凝练的“永寂之域”,将三人笼罩。璃月周身月华星辉流转,冰魄剑悬于身前。罗天则收敛霸烈枪意,将那一丝新悟的“寂灭”道韵注入永寂之域,增强其与环境的“共鸣”。
然后,三人迈开脚步,踏入了那依旧翻涌、但已无“主脑”操控的“万星寂灭煞”边缘,朝着地窟中央,那颗象征着星辰终极归宿的寂灭星核,小心翼翼却又无比坚定地走去。
真正的探索与最终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而刘必正的生死,以及他可能留下的后患,也将在他们取得星核秘密(或失败)后,成为新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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