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递来一杯温热的姜茶,语气诚恳:“您以前管着社区,守护着一方街坊;现在管着海上的‘家’,牵挂着所有求生者,当然管用,而且用处大着呢。”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张伟带着五艘改装后的快艇,浩浩荡荡地从码头出发了。货舱里堆得满满当当:有联盟连夜赶制的厚实帆布、盛满松脂的密封桶,还有用防水布仔细裹着的红糖姜茶——这是专门为海上漂泊的求生者准备的“暖心包”。林婉清站在码头边,看着快艇劈开浪涛,留下一道道白色的航迹,忽然对着远方大喊:“张伟!给陈奶奶带句话!”
张伟站在船头,迎着海风举起手,声音洪亮:“知道了!林队!我一定告诉桂兰姐,她的‘海上广播’,我们全收到了!”
海上的风比岸上烈了许多,咸涩的浪花不断拍打着快艇的甲板,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张伟小心翼翼地把松脂火把塞进密封桶,又用帆布层层裹住装着红糖姜茶的帆布包,嘴里念叨着:“可别湿了,这都是给新一批求生者的‘安全感’,一点都不能马虎。”
快艇行至中途,海面突然涌起一小股暗流,船身猛地晃了一下。副手小吴急忙大喊:“张哥!船身歪了!”张伟稳稳握住舵轮,机械臂精准地调整着方向,语气沉稳:“稳住!浪越大,越要把锚抛稳,心也得沉住气,才能闯过去。”
傍晚时分,快艇终于抵达了分散在海域各处的木筏群。当第一支松脂火把被点燃时,跳动的火焰瞬间照亮了一小片海面,紧接着,一支又一支火把被点燃,海面瞬间亮起星星点点的光,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陈默的奶奶举着火把,看着远处驶来的快艇,老泪纵横:“我就说,联盟不会忘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王强的爹熟练地把帆布绑在木筏上,对着周围的人喊:“大家快看!咱们的船篷搭起来了,像不像云州老家的瓦檐?以后再也不怕风吹雨打了!”
夜晚的蓝海联盟营地,灯火通明,像撒了一把星星在海边。陈桂兰坐在温暖的帐篷里,身边围着几个新上岸的老人,大家凑在一起,听她讲着云州的往事。她举着终端,又在区域频道里念起了最新的消息:“老周说他的篷搭好了,今晚就能睡个暖觉!王婶说孩子看到火把,高兴得睡不着,一直在甲板上数星星呢!”
萌萌趴在陈桂兰的腿上,手里拿着蜡笔,认真地在捡来的贝壳上画着云州的梧桐树,线条稚嫩却充满童趣。
林婉清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进来,看见这和睦的一幕,忽然笑了。她走到朵莉亚的水床边,人鱼少女正蜷在萌萌的贝壳堆里,颈间的贝壳项链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已经睡着了。
“辛苦你了。”林婉清轻声说,声音温柔得像海风。
朵莉亚似乎被惊醒了,翻了个身,用尾巴尖轻轻碰了碰萌萌的脚丫,小声说:“不辛苦……这里有萌萌,有奶奶,有你,这里是我们的家呀。”
窗外,海浪温柔地拍着沙滩,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像一首舒缓的催眠曲。区域频道里还在刷着消息,满是烟火气:
[李淑兰:我的船篷搭好了!特意给孩子们留了最大的房间,明天让她来选喜欢的贝壳装饰!]
[张伟:松脂火把还有剩!谁要是需要,跟我说一声,我明天就送过去!]
[庄图南:明天开始,在营地教大家做防水布。以后不管遇到多大的雨,都不怕了!]
海上求生四月初二,天气晴,8~13°c,西北风4级。
联盟码头的晨钟刚响过第三下,余音还在潮湿的海风中打着旋,林婉清就听见远处海平面传来汽艇的突突声,像笨拙的鼓点敲碎了黎明的静谧。
她抬手擦了擦缝纫机针板上的木屑,指尖还沾着细碎的木绒。掀开厚重的帆布帘,海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码头上站着七八个单薄的身影,最前面的少年背着洗得褪色的帆布书包,磨破的书包带用粗线潦草缝过;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紧紧攥着老人的衣角,辫梢的红绳被海风扯得乱飞;拄着枣木拐杖的老爷子正眯眼望向营地中央,绣着小帆船的蓝旗在晨光里迎风飘扬。
“又找到一些求生者!”负责巡逻的阿杰踩着木板路跑过来,军靴碾过地上的贝壳碎屑,“一共十五个人,七个孩子,六个老人,还有一对中年夫妻……路上受了些寒,脸色都不太好。”
林婉清快步走下木台阶,裤脚沾着的缝纫机机油在晨光里泛着淡褐色的光。为首的白发老爷子却先开了口,声音带着海风的沙哑:“闺女,我们是听区域频道来的。陈桂兰大姐说这儿能搭伙过冬,还能教着做木筏,我们就……”他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指节上布满常年握船桨的老茧,深深浅浅的纹路里嵌着洗不掉的盐霜。
“快进来!别在风口站着。”林婉清侧身让开通道,“灶上熬了姜枣茶,加了晒干的陈皮,先暖暖身子驱驱寒。”
营地中央早已被改成安置点,屋顶的木梁上挂着晒干的海带和鱼干,空气中混着烟火气与海腥气。
烧得旺旺的铜火盆旁,十七岁的阿浩缩在角落,双手插进袖管,盯着自己磨破的袖口发呆——那道裂口边缘还挂着几根棉絮,是他从老家带来的唯一一件厚外套。六十岁的周婶攥着孙女小满的手,指尖反复摩挲着孩子冻得发僵的手背,嘴里不停念叨:“要是老家的土炕在就好了,烧得热热的,哪用遭这份罪。”最安静的是个穿蓝布衫的奶奶,领口缝着块补丁,林婉清一下就认出她是上周在区域频道里问过“船篷漏雨咋办”的王秀芬,当时她的声音里满是无措。
“大家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一样。”陈桂兰端着摞得高高的粗瓷茶碗走过来,碗沿冒着热气,她在王奶奶身边坐下,粗糙的手掌拍了拍老人的手背,“我刚来时也慌得很,抱着包袱在码头哭了半宿,后来才发现这儿的人啊,心比海上的星星还热乎。”她抬手指了指正在调试凿子的张伟,“那是老张头家小子,以前跑远洋的,一辈子跟船打交道,搭木筏比吃饭还利索;那边蹲在地上缝衣服的姑娘就是林婉清,手巧得很,我身上这条棉裤就是她用旧帐篷改的,里面塞了晒干的芦花,比棉袄还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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