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山风凛冽。慕容汐与宇文渊(仍作苏小姐打扮)在逐风等精锐护卫的暗中掩护下,悄无声息地避开增加了的寺院巡逻,沿着预先勘察好的僻静小径迅速下山。
气氛紧绷,无人言语,只闻脚步声与衣袂摩擦的细微声响。宇文渊体内毒性虽被银针暂时压制,但一番疾走仍让他气息微乱,脸色在月光下更显透明。慕容汐始终护在他身侧,看似随意,实则时刻关注着他的状态,步伐也刻意调整到他能跟上的节奏。
好不容易抵达山脚停放马车之处,众人皆松了口气。只要上了马车,尽快返回京城,便算暂时安全。
然而,就在宇文渊被“侍女”搀扶着,正要踏上马车之际——
异变陡生!
拉车的两匹健马突然同时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猛地发力狂奔起来!车夫猝不及防,直接被甩下了车辕!
马车失控,朝着官道旁的黑夜野地疯狂冲去!而宇文渊一只脚刚踏上踏板,身体失衡,眼看就要被带倒卷入车轮之下!
“小姐!”逐风惊呼,飞身去救,却已慢了半拍!
电光火石之间,离宇文渊最近的慕容汐反应快得惊人!她几乎是本能地猛地探身,一把揽住宇文渊的腰,将他狠狠往回一带!同时足尖用力一点地面,借着这股力道,抱着他就地几个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疯狂冲过的马车车轮!
“轰隆!”一声巨响,马车冲出不远便撞上一棵大树,车厢碎裂,木屑纷飞。
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
宇文渊被慕容汐紧紧箍在怀里,两人一起滚倒在路边的草丛中。天旋地转间,他只觉得一股清冽的竹叶香气混合着尘土气息充斥鼻端,慕容汐的手臂坚实有力,护着他的头颈和后背,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和摩擦。
翻滚停止,宇文渊趴在慕容汐身上,两人身体紧密相贴,呼吸交织,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
宇文渊的大脑一片空白,方才的惊险让他心有余悸。他抬起头,正对上慕容汐近在咫尺的眼睛。月光下,那双总是含着戏谑笑意的眸子此刻写满了惊魂未定和后怕,甚至还有一丝未曾掩饰的……恐慌?
她在害怕?害怕他出事?
这个认知让宇文渊的心猛地一撞,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
慕容汐似乎也意识到两人的姿势过于暧昧,尤其是“苏小姐”正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她眼神一闪,迅速恢复了平日的神情,只是语气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喘:“苏小姐……没事吧?在下失礼了。”说着,她松开环抱的手,示意宇文渊起身。
宇文渊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想从她身上爬起来,指尖却不经意擦过慕容汐的颈侧肌肤,那触感温润细腻,让他如同触电般猛地缩回手,脸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幸有夜色遮掩。
“多、多谢公子相救。”他站起身,声音干涩,完全不敢再看慕容汐,只顾低头拍打衣裙上的草屑,心跳如擂鼓,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别的。
慕容汐也站起身,动作略显匆忙地整理了一下衣袍,目光扫过那匹瘫软在地、口吐白沫的惊马,眼神瞬间冷冽如冰:“马被下了药,是冲着我们来的。”对方果然已经察觉,并且出手狠辣,意图制造意外灭口!
逐风等人此刻已围拢过来,面色骇然:“王爷……小姐!您没事吧?”
“无碍。”宇文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混乱情绪,恢复冷峻,“检查马匹和车辆,看看还有无其他手脚。此地不宜久留,立刻换备用方案回城!”
“是!”
回程的路更加沉默且压抑。换了马车,加强了警戒,宇文渊和慕容汐同乘一车,气氛却莫名尴尬。宇文渊紧靠车窗坐着,尽量远离慕容汐,目光一直投向窗外漆黑的夜色,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方才被她紧紧搂在怀里、四目相对的画面,颈侧那瞬间的触感挥之不去。
【他是个男人!是个登徒子!】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可心跳却依旧紊乱。
慕容汐则闭目养神,看似平静,微抿的唇角却透露着她内心的不平静。方才那一刻的惊惧是如此真实,远超她的预料。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警惕。
安全回到靖安王府时,天已蒙蒙亮。
宇文渊立刻下令严查马场惊马一事,并加派人手盯紧慈云寺和南山马场的动向。
书房内,只剩下他与慕容汐两人。经历一夜惊险,两人皆有些疲惫,但眼神却同样锐利。
“南山马场,三日后。”宇文渊沉声道,这是最关键的信息。
“苏小姐有何打算?”慕容汐问。
“自然是派人暗中监视,届时人赃并获!”宇文渊冷声道。
慕容汐却摇了摇头:“对方经过慈云寺一事,必然更加警惕。南山马场是他们的地盘,必定守卫森严,寻常监视恐难靠近,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即便发现交易,若无法当场擒获核心人物,他们依旧可以断尾求生。”
宇文渊皱眉:“那依公子之见?”
慕容汐眸光闪动,唇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带着些许狡黠的弧度:“既然暗中监视困难,那不若……光明正大地去看一看。”
“光明正大?”宇文渊不解。
“听闻南山马场近日新到了一批西域良驹,正邀约京中爱马之人前往品鉴。”慕容汐折扇轻敲掌心,笑得像只狐狸,“王爷……不,在下是说,靖安王殿下素来爱马,收到邀请前往一观,合情合理。而王爷‘体弱’需静养,由‘表妹苏瑶’代兄前往,亦是顺理成章。”
又!是!苏!小!姐!
宇文渊的脸瞬间黑了:“你!”
“稍安勿躁。”慕容汐凑近些许,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诱惑,“唯有如此,才能近距离观察马场布局、人员调动,甚至……或许能‘偶遇’那位‘北边来的贵客’?这岂不比在外围枯守等待,机会大得多?”
宇文渊语塞。他不得不承认,慕容玉的计划虽然又要牺牲他的“清誉”,但确是眼下最可行、最能接近核心的方案。
看着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慕容汐心情大好,又补充道:“当然,如此场合,苏小姐一人前往未免引人怀疑。若有一位熟知马匹、又恰与王府相熟的友人同行,便自然多了。”
宇文渊有种不祥的预感:“……哪位友人?”
慕容汐折扇“唰”地一展,笑得风光月霁:“自然是在下。在下不才,对相马之术也略知一二,与王爷……呃,与苏小姐又是旧识,结伴同游,再合适不过。”
宇文渊:“!!!”
他就知道!
看着慕容玉那副“快夸我聪明”的模样,再想到三日后又要以女装与她“结伴同游”人前,宇文渊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案子查下去,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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