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兖楚仰面躺在地板上,苏清珏跨坐在他腰腹间,这个姿势让他完全处于下方,脖颈还被对方一只手松松地握着,命门尽在他人掌控。
明明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却觉得胸腔里烧着一团火。
苏清珏自上而下的看着他,墨色睡袍如泼洒的夜色散开,露出霜雪般的肌肤。
那只扣住他咽喉的手并未用力,指尖反而暧昧地摩挲着跳动的脉搏——像在丈量猎物的鲜活程度。
然而,这被绝对压制的处境非但没让沈兖楚紧张,反而让他暗自松了口气——苏清珏没有真的离开,甚至还愿意碰他,这就足够了。
只要不逃离,怎样都好。
他就着躺倒的姿势,伸手抓住了苏清珏那只空闲的手,强势地将其按在自己脸颊上,贪婪地汲取着那微凉的触感。
他自下而上地望着身上的人,灯光为苏清珏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那张冷感的脸此刻看起来有种惊心动魄的朦胧感。
沈兖楚放软了声音,带着未散的委屈唤道:“老婆……”
苏清珏垂眸看着他,自然清楚这家伙在委屈什么。
明知他多半是装的,心底那点冷硬还是不由自主地软化了些。
他俯下身,在那张喋喋不休的唇上落下一个清浅而短暂的吻,如同蜻蜓点水,却带着安抚的意味。
沈兖楚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被注入了无限生机。
他立刻抓住机会解释,语速都快了几分:“是我错了,今天有个很重要的应酬,推脱不掉,就多喝了几杯。我怕你嫌弃味道难闻,在门口站了好久,直到觉得酒气散得差不多了才敢进来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苏清珏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冷意。
沈兖楚哼哼唧唧地用脸颊磨蹭着他按在自己脸上的手,另一只不安分的手则悄然搭上了苏清珏的大腿,指尖隔着丝质睡衣轻轻摩挲。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声音压低,带着点抱怨和理直气壮的委屈,“你每次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哪次忍得住?脑子里除了想亲你,什么都装不下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说完这番话后,苏清珏按在他脖颈上的手力道松了些许,坐压在他腰上的重量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看来,再清冷的人,也爱听甜言蜜语。
沈兖楚立刻顺杆往上爬,开始了他的得寸进尺:“长得这么好看,还不让人亲了?你不让我咬你就算了,我都乖乖听话忍住了,亲一下又怎么了?你刚才还不让我抱,还掰我手指,掰得我好疼……这样的行为让我非常、非常生气,”他一边说,一边用控诉的眼神看着苏清珏,“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他絮絮叨叨地数落着自家小男朋友的“罪状”,仿佛自己才是受了天大委屈的那个。
就在这时,那只一直被他按在脸上的手忽然动了。
它先是微微抬起,离开了仅仅几毫米的距离,随即不轻不重地重新落了回去——与其说是打,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带着警告意味的、重新贴上去的动作,不疼,甚至没什么声响。
但沈兖楚絮叨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
紧接着,那只原本松松圈着他脖颈的手也完全离开,转而用食指的指尖,顺着他的喉结线条缓缓向下滑,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痒意。
然后,指尖勾住他衬衫的衣领,微微向下扯开一段距离。
苏清珏再次俯下身,精准地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的安抚。
沈兖楚几乎是瞬间回应,所有的心思立刻被这个吻席卷一空。
他两只手臂猛地收紧,将身上的人牢牢圈进怀里,用力地回吻着,仿佛要将他彻底融入自己的身体,绝不让他再有丝毫抽离的可能。
他完全沉浸在失而复得的亲密和汹涌的情潮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某个人正用着一种近乎拉扯的方式,无形中调教着他,让他在这亲密游戏里,一步步更深地沦陷。
所有自以为的驯服,都是猎物心甘情愿的入网。
所有调教都是双向的沉沦,而猎人早已甘愿戴上项圈。
两人在地板上吻得难舍难分,气息炽热地交融。
但不得不说,沈兖楚的吻技实在算不上好,甚至有些横冲直撞,全凭一腔热情和本能行事,偏偏自我感觉还无比良好。
苏清珏被他毫无章法的啃噬弄得有些无奈,只能垂下那双清冷的眼眸,耐心地引导。
他稍稍放缓节奏,柔软的舌尖轻轻舔舐过对方急躁的唇瓣,继而温柔地探入,触碰、缠绕、示范着如何带来更深的悸动。
一个如同渴水的旅人,急切地索取着,脑子里只剩下“好香、好甜、不够、远远不够”的混乱念头,只凭着本能想要攫取更多。
另一个则冷静得多,如同最高明的导师,一边承受着对方狂风暴雨般的热情,一边游刃有余地用细微的动作调整着节奏,引导着那个莽撞的学生该如何辗转、如何吮吸、如何共舞。
当这个漫长而教学意味浓厚的吻终于结束时,两人的状态对比鲜明——沈兖楚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眼尾泛红,嘴唇被吻得湿润微肿,一副被亲得七荤八素的模样。
而苏清珏只是呼吸略微急促了几分,眼神依旧清澈平静,仿佛刚才那个深吻只是喝了一杯水般寻常。
沈兖楚,完败。
苏清珏看着他这副狼狈又可爱的样子,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抚过沈兖楚潮热的脸颊,像是在安抚一只大型动物。
他一直耐心地等着,直到沈兖楚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才对着他,平静地张开了双臂。
这是一个无声却明确的邀请——抱我。
沈兖楚看着这个动作,先是愣了一下,大脑艰难地从刚才的亲吻余韵中重启。
随即,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难道之前苏清珏让他松手,并非是要逃离,而是想让他换个姿势……抱他回卧室,再好好深入交流和审问?
结果他这个彻头彻尾的傻叉,不仅完全会错了意,还上演了一出地板上的强取豪夺和委屈控诉大戏?!
沈兖楚:“……”
巨大的尴尬和羞耻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先自己蹲坐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苏清珏打横抱进怀里,站起身。
他把滚烫的脸深深埋进对方微凉的颈窝,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让那清冽的柠檬薄荷冷香充斥鼻腔,试图压下那阵让他无地自容的热意。
咳……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刚才那副宁死不屈、你要走我就发疯的架势,的确有点……中二了。
而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怀里的苏清珏将脸轻轻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那双总是淡漠的眼里掠过一丝极浅的笑意,唇角无声地微微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沈兖楚在面对爱情时一窍不通。
或许能在谈判桌上理清最复杂的条款,能在人群里轻松地主导一场谈话,甚至能把自己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但唯独在面对苏清珏的时候,他所有的经验和逻辑好像都突然罢了工。
就像一下子被扔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没有地图,也没有说明书,那些别人似乎天生就懂的规则和信号,在他这里全成了一堆无法解码的乱码。
所以,如果显得笨拙、犹豫,或者会问出一些很傻的问题,那只是因为,关于爱情这门学问,确实还是个一窍不通、需要从头学起的新生。
更深层地看,爱情触及了我们内心最脆弱的部分。
那个精明强大的“社交面具”在真诚的情感连接前会自然脱落,暴露出内在更真实、或许更不完美的自我。
这种暴露既令人害怕又充满渴望——我们既希望被看见,又害怕被看见后不被接受。
正如心理学家唐纳德·温尼科特所说:
“只有在孤独中,我们才能发现自己的资源。”
在爱情中暂时“失去”平时的精明,或许正是你重新发现自我中更柔软、更真实那部分的契机。
这种脆弱不是弱点,而是勇气与真诚的表现——它让真正的亲密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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