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在路上,沈兖楚却憋着一股莫名的委屈。
他低头扯了扯自己身上柔软的卡通睡衣——还是苏清珏买的,又抬眼看了看身旁的人。
苏清珏早已穿戴整齐,熨帖的白色衬衫勾勒出清瘦挺拔的线条,最顶端的扣子一丝不苟地扣着,恰好遮住了一半若隐若现的暧昧红痕,袖口挽起一小截,露出冷白的手腕,整个人清冷又禁欲,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对比自己这身过于居家的打扮,沈兖楚的不满达到了顶点:“就不能等我两分钟,让我换个衣服再出门吗?”
这样站在苏清珏旁边,活像被他临时捡来的大型挂件。
苏清珏闻言,微微侧过头,指尖点了点自己衬衫领口未能完全遮掩住的那处新鲜牙印,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一击致命的效果:“你说什么?”
沈兖楚的气势瞬间瘪了下去。
他想起将人摁在身下时,看着怀里人那精致的眉眼,那截近在咫尺的白皙脖颈实在过于诱人,他没忍住凑上去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标记……
理亏之下,他立刻换上笑脸,凑过去一把抱住苏清珏,毛茸茸的脑袋在人颈窝处讨好地蹭了蹭,嘿嘿傻笑:“没什么没什么,我穿睡衣也挺帅的,对吧老婆?”
苏清珏对他这变脸速度早已习惯,偏过头,在他凑过来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一触即分的吻,如同安抚一只大型犬:“下次记得早点起床。”
免得又手忙脚乱,最后还得穿睡衣出门。
冰凉的唇又贴在他的嘴角,苏清珏的声音带着薄荷般的清冷:“下次再赖床,就穿这件去你公司开会。”
得到两个吻,沈兖楚立刻心满意足,什么委屈都没了,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车子平稳地驶到学校门口。
苏清珏推门下车,正准备转身离开,沈兖楚却降下了副驾驶的车窗,探出半个身子:“老婆!”
苏清珏闻声回头,略带疑惑地弯下腰,看向车窗内的他。
下一秒,沈兖楚伸手轻轻扣住他的后颈,将他带向自己。
这是一个隔着车窗的、略显仓促却丝毫不减热情的吻。
沈兖楚微微仰着头,精准地攫住那两片淡色的唇,不顾可能被来往行人看到的风险,短暂却深入地厮磨了片刻。
苏清珏似乎怔了一下,但并未推开他,只是垂着眼睫,任由他在自己唇上短暂地宣泄着临别的不舍。
直到身后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沈兖楚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指尖还眷恋地摩挲了一下苏清珏的耳后。
苏清珏直起身,脸颊似乎比刚才红润了些,他睨了沈兖楚一眼,但那眼神里没什么威力,反而像嗔怪。
沈兖楚趴在车窗上,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大猫,冲他挥手。
就在苏清珏无奈转身,也抬起手准备回应时,他的目光不经意扫过校门不远处,动作微微一顿。
他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谢拾青正牵着一个看起来格外乖巧白净的男孩,低头温柔地说着什么,然后细心地将男孩肩上滑落的书包带子扶正,这才牵着人往校园里走。
那男孩仰头对谢拾青笑了笑,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柔软又依赖。
沈兖楚也看见了,有些不确定地高声唤道:“谢拾青?”
正专注看着身边人的谢拾青闻声回过头,目光越过些许人群,看到站在车边的苏清珏,以及车里那个穿着醒目睡衣、正趴在车窗上的沈兖楚时,英挺的眉宇也有些意外地挑了起来。
金丝眼镜链在阳光下晃出细碎金光。
他目光又掠过苏清珏颈间的牙印,才看向车内穿着睡衣的沈兖楚,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早啊,沈总……这身挺别致。”
所有社死瞬间,都是爱情颁发的荣誉勋章。
沈兖楚推开车门,长腿一迈,几步就走了过来。
苏清珏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便朝他们微微颔首,先行转身走进了校门。
单疏白乖巧地冲他离开的背影挥了挥手。
“哟,”沈兖楚的注意力立刻转到了单疏白身上,习惯性地伸手就想捏捏那看起来就软乎乎的脸颊,“谢拾青,你今天就把小疏白送来入学了?”
谢拾青啪地一下不轻不重地打开他的爪子,然后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将沈兖楚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目光最终落在那身格格不入的卡通睡衣上,嘴角勾起一个戏谑的弧度: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辛苦了一早上做早餐,然后匆忙得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急着送‘孩子’上学的……模范家庭主妇吗?”
沈兖楚被他这形容气得瞪眼:“不会说话就把嘴用拉链缝上!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送来上学的?”
“我可跟你不一样。”谢拾青笑嘻嘻地反驳,顺势低下头,极其自然地在单疏白脸颊上亲了一口,发出轻轻的啾声,像是在盖章认证。
单疏白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但他并没有躲闪,反而下意识地伸出手,更紧地握住了谢拾青的手。
他抬起眼,看向沈兖楚,乖乖地、软软地叫了一声:“表哥。”
沈兖楚:“……”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得,家里水灵灵的好大一棵白菜,这是彻底被猪拱走了,而且还是白菜自己主动跟着跑的。
他心里酸溜溜地哼了一声。
谢拾青得意地揽住单疏白的肩膀,转身就要走:“不跟你在这斗嘴了,走了,带宝宝去办手续。”
沈兖楚立刻不服气地跟上:“我也去瞧瞧。”
“腿长你身上,爱跟不跟,不用跟我报备。”谢拾青头也没回。
“啧,”沈兖楚快走两步与他并肩,吐槽道,“你这张嘴怎么就没把自己毒死呢?”
“嗯哼,”谢拾青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荡漾,他侧过头,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身边脸红红的单疏白,“我的嘴啊,可是甜的。不信你问我家宝宝?”
突然被cue的单疏白:“…………”
这种私密的事情有必要拿出来跟别人说吗?!
他的耳朵尖红得快要滴血,只能生硬地试图转移话题,仰头问谢拾青:“所以……哥哥说的奖励,就是来学校学习吗?”
谢拾青成功被转移注意力,捏了捏他的手心,语气温柔下来:“嗯。不是最喜欢画画吗?这里有很多优秀的老师和资源,你可以系统地多学学,也能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单疏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星,满是期待和喜悦:“谢谢哥哥!”
“口头感谢可不够,”谢拾青得寸进尺,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抚上他柔软的唇瓣,压低声音,话语里的暗示意味浓得化不开,“回家记得给我……实际的感谢。”
单疏白脸上的热度刚下去一点又轰地烧了起来,他羞赧地推开谢拾青的手,声音都带上了点软糯的嗔怪:“哥哥!”
谢拾青立刻熟练地笑着认错:“好好好,我的错,不说了。”
但那眼神里的笑意分明写着“回家再说”。
沈兖楚一个人被晾在旁边,被迫围观了全程,只觉得牙酸得厉害,忍不住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恋爱的酸腐气味,真是够了!
最后只能猛踢路边石子发泄:“这破路非走不可吗?!”
所有显摆在他听来都像是变相的求婚宣言一样。
你们两个锁死但不祝福谢拾青,谢谢。
当天校园论坛热帖:《惊!前金融系谢学长携睡衣男与美术系新生上演三角恋》,配图是沈兖楚气鼓鼓踢石子的背影,评论区都在问:“所以睡衣是哪家高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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