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疏白的到来,是一个被爱与期待包裹的意外。
而他的姑姑单美芝,其降临本身,就是一个充满了戏剧性甚至有些荒诞的“计划产物”。
单家并非豪门望族,却也家境殷实,氛围和睦。
单明川作为长子,从小就是个异类。
他生得漂亮,嘴甜得像抹了蜜,聪明伶俐,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就极有担当,是邻里街坊交口称赞的别人家的孩子。
单爷爷和单奶奶有子如此,已然心满意足,从未动过再要一个孩子的念头。
他们认为,将所有的爱与资源倾注在明川身上,便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年幼的单明川却不这么想。
他看着邻居家的小朋友有弟弟妹妹可以一起玩耍、保护,心里羡慕得紧。
他想要一个软乎乎的、会跟在他身后奶声奶气叫哥哥的小团子。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扎根,并且以一种远超他年龄的执行力悄然付诸行动。
他偷偷观察,找到了父母存放计生用品的地方。
然后,在一个无人注意的午后,这个当时不过七八岁的孩子,用一根细小的针,怀着一种天真又执拗的念头——给每一个他能够到的子孙嗝屁袋,都扎上了不易察觉的小孔。
于是,在单爷爷和单奶奶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单美芝,这个计划外的孩子,悄然降临了。
小明川想要,小明川得到。
她的到来起初确实带来了一些慌乱,但很快就被巨大的喜悦所取代。
而最开心的,莫过于单明川。
他看着摇篮里那个皱巴巴、红彤彤的小婴儿,眼睛里闪烁着无比明亮的光芒,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美芝,”他趴在摇篮边,用还带着奶气的声音,认真地给妹妹取名字,“妹妹像美玉一样,以后就叫美芝好不好?”
单家父母笑着应允了。
从此,单美芝成了这个家的一员,也成了单明川生命中最重要的“责任”和“所有物”。
单明川是个十足的妹控,这一点毋庸置疑。
从单美芝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开始,他的目光就几乎从未离开过她。
喂饭、梳头、辅导功课……所有哥哥能做的事情,他全都包揽,甚至做得比父母更加细致耐心。
单美芝磕了碰了,他比谁都心疼;单美芝学习成绩好,他比谁都骄傲;单美芝犯了错,他也从不打骂,只是会非常严肃地蹲下来,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地纠正,告诉她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然后叹口气,揉揉她的脑袋,依旧温柔地给她兜底。
在单美芝的童年和少女时代,单明川就是她的天,她的神,是她世界里唯一的光和绝对的准则。
她享受着哥哥无微不至的宠爱和庇护,这种感情在日复一日的依赖和仰望中,悄然变质。
当她步入青春期,开始朦胧地了解男女之情时,她惊恐又绝望地发现,自己脑海里幻想的那个模糊的、爱恋的对象,赫然就是哥哥单明川那张温柔俊朗的脸!
她知道这不对,这是畸形的,是违背伦理道德的。
她试图挣扎,试图将目光投向学校里那些青涩的男同学,试图去看一些正常的爱情小说和电影。
可是没有用。
任何关于亲密、关于爱恋的词汇和场景,最终都会在她脑海里自动替换成单明川的模样。
哥哥给她夹菜时的温柔,辅导她功课时靠近的气息,揉她头发时掌心的温度……所有这些日常的细节,都成了滋养她扭曲爱恋的温床。
她控制不住。
这种隐秘的、见不得光的感情,像藤蔓一样在她心里疯狂滋长,缠绕得她几乎窒息。
她开始变得敏感、多疑,对任何试图靠近单明川的女性都抱有极大的敌意。
她偷偷翻看单明川的手机和日记,在他房间不起眼的角落安装微型监听设备,近乎偏执地想要掌控他的一切,将他牢牢地圈禁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活在一种既罪恶又沉迷的矛盾痛苦中,无法自拔。
而单明川,对此一无所知。
他依旧是个完美的哥哥,关心妹妹的学业、生活、情绪,以为她只是到了叛逆期,性格有些别扭。
他依旧毫无防备地给予她所有的温柔和包容,这无疑是在单美芝扭曲的火焰上,不断地浇油。
就在单美芝被自己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恋折磨得快要发疯时,她遇到了沈建明。
那是在一个看似寻常的社交场合。
沈建明出身优渥,外表斯文,谈吐得体,但他看向单美芝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同类之间才能嗅到的、对于某种禁忌情感的共鸣和试探。
他们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触。
起初只是简单的寒暄,后来话题逐渐深入。
在一次只有他们两人的谈话中,沈建明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坦诚,向单美芝透露了他内心深处那个肮脏的秘密——他对自己那位年轻貌美、气质独特的小姨,怀有着同样不容于世的、疯狂而执着的欲念。
如同黑暗中找到了唯一的同类,单美芝在震惊之余,竟感到一种扭曲的释然和亲近。
她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可以理解她所有痛苦和疯狂的树洞。
他们开始频繁地秘密交往,躲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互相舔舐伤口,交流着那些无法对任何人言说的、扭曲的爱恋和占有欲。
他们是彼此唯一的镜子,照出对方灵魂里最丑陋、最疯狂的一面,却又奇异地从中获得了一种病态的慰藉和认同。
单明川敏锐地察觉到了妹妹的变化。
她外出的次数变多,有时会抱着手机露出诡异的笑容,有时又会莫名地烦躁不安。
他本能地对那个让妹妹产生变化的陌生男人——沈建明,产生了强烈的敌意。
在他看来,任何可能伤害到美芝、或者将美芝从他身边带走的人,都是需要警惕的。
他找到单美芝,语气严肃地提出要见一见那个男朋友。
单美芝听到哥哥要见沈建明,心中先是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却被一种扭曲的喜悦所取代。
哥哥吃醋了!
哥哥因为她要见别的男人而不高兴了!
这是不是说明,哥哥心里也是在乎她的,只是他自己还没意识到?
她被这种自以为是的念头冲昏了头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单明川的要求,并安排了那次改变了一切的会面。
她特意选了一家格调高雅的咖啡馆。
单明川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沈建明,而沈建明则维持着完美的绅士风度,与单明川周旋。
单美芝坐在一旁,看着两个男人之间无形的交锋,心里充满了某种病态的满足感。
然而,命运的齿轮就在那一刻发生了致命的偏转。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素雅连衣裙、气质如空谷幽兰般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她是来找沈建明的,她是他的小姨——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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