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九简直气笑了：“还跟那个一百天赌约有关系？”
宁肆意哭得直打嗝：“对啊！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当初纯得没边了，自信过头给自己立了个坟头……”
南京九被气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突然意识到什么：“既然之前不能说，那你现在为什么能说出来了？”
宁肆意委屈地扁着嘴，下意识回答：“因为我回来的那天晚上放弃了任务...”
话音刚落，她猛地捂住嘴，眼睛惊恐地睁大。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
南京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放弃任务？什么意思？”
宁肆意缩了缩脖子，崩溃的说：“就是...就是我现在既不用等你爱上我，也不用担心任务失败...”
她看着南京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带着哭腔说：“可是放弃任务的代价就是...我最终的结局只剩彻底消失了...”
空气瞬间凝固。
南京九一把将她从被子里薅出来，声音都在发抖：“宁肆意！你再说一遍？！”
“我...我放弃任务了...”宁肆意被他吓坏了，眼泪止不住地流。
“现在就算你百分百爱我，我也回不去了...而且因为赌约，我很快就要彻底消失了...”
南京九死死盯着她，眼眶瞬间红了，声音里带着颤抖：“宁肆意……你到底……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这句话几乎是从他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他全部的恐惧和心痛。
宁肆意被他问得一愣，随即泪水涌得更凶，几乎是喊着回答：
“我爱啊！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我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才不想完成任务离开你，才选择了放弃啊……”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告白，南京九高大的身躯几不可见地晃了一下。
他猛地背过身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滑落脸颊的泪水。
他此刻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生生剜走了一块。
南京九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房间里只剩下宁肆意压抑的抽泣声。
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强行压抑后的平静：
“……这就是所有的事了，对吗？没有别的隐瞒了？”
宁肆意看着他那僵硬的背影，心痛得像要裂开。
她轻轻点了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才带着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
“……好，我知道了。” 南京九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难怪你不愿意要孩子呢……”
他顿了顿又说：
“没关系。不就是逆天改命吗？宁肆意，我告诉你，就算是要我把这天捅个窟窿，你也得给我留下！哪儿也不准去！”
说完，他抬步就往外走，脚步快得带风。
“南京九！你去哪儿？！” 宁肆意慌了，赤着脚跳下床想追他。
他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攥得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没有回头，只是哑声说：“今天太累了，你好好休息。”
话音未落，人已经拉开门走了出去，随后是沉重的关门声。
“砰”的一声，仿佛不是门被关上，而是宁肆意的心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新婚之夜，红烛喜被依旧，却只剩下她一个人，对着满室冰冷的华丽。
委屈，恐惧，心痛……所有情绪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当然知道他出去是干什么，他肯定是去找他认识的那些所谓的玄学大师，科研专家，想办法留住她……
可是，系统的事情，那些普通人怎么可能有办法？
她不能让他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她只想让他平淡的跟她过剩下的日子。
宁肆意几乎是扑到床边，颤抖着手抓起手机，立刻拨通了南京九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就在她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电话通了。
那边传来他压抑着剧烈情绪的呼吸声。
“南京九，你回来！”她带着哭腔喊道，“没用的！那些专家，那些研究都没有用的！你相信我！”
电话那头，南京九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执拗甚至偏执：“有用！我说有用就必须有用，意意你怕了吗？别怕……”
他的声音到这里软了下来，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温柔，“信我，你只要安心做你的南太太，等着我就好。未来还很长，我绝不会让你消失。”
“不是的，你听我说……”宁肆意急得直跺脚。
“听话！” 南京九打断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就当是为了我，好吗？意意，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消失却什么都不做？求求你了……就为了我，让我去试试。”
“为了我”这三个字像最锋利的针，瞬间刺穿了宁肆意最后的心防。
她听着电话那头他几乎卑微的乞求。
这个从来骄傲，从来掌控一切的男人，此刻为了她，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脆弱和无助。
她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巨大的心痛和绝望让她失去了所有力气。
“……好。”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然后，不等他再说什么，猛地按下了挂断键。
手机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悄无声息地陷进柔软的地毯里。
宁肆意蜷缩起身体，将脸深深埋进膝盖，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全世界的悲伤。
可那悲伤早已从内部将她吞噬。
细密的呜咽最终变成了再也压抑不住的痛哭，单薄的肩膀在空荡的婚房里剧烈地颤抖着。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和他像普通夫妻一样，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留下一些温暖的回忆。
可他，却选择了一条更艰难，更痛苦的路，要将她从既定的命运里硬生生抢回来。
她心疼他，心疼得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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