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鸡叫头遍的声音刚落，陆野就已经起身去了牛棚。大黑牛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立刻从干草上支棱起身子，“哞” 地叫了一声，迈着蹄子凑到栏边，用大脑袋亲昵地蹭他的手背；两头野牛母牛也抬起身，四头小牛犊挤在母亲腿间，好奇地眨着圆溜溜的眼睛。陆野笑着给食槽添了些带着露水的新鲜牧草，刚转身要回屋洗漱，院外就传来 “轱辘轱辘” 的车轮声，混着两道熟悉的说话声。
“陆小子！在家吗？” 门口传来李木匠爽朗的呼喊，紧接着是李大叔的附和：“快出来瞧瞧，大伙给你捎的好东西！”
陆野连忙迎出去，只见晨光里，李大叔牵着自家的黄牛走在前面，李木匠则驾着一辆崭新的牛车紧随其后 —— 车身是打磨得泛着光泽的桑木，接缝处用木楔嵌得严丝合缝，车轮外圈包着半指厚的铁圈，在晨光下闪着冷光，车厢里铺着厚实的干稻草，车帮上还挂着缰绳、套索、鞭杆等全套驾车用具，一看就做得格外扎实。
“李大叔，木匠叔，你们这是……” 陆野看着牛车，满眼惊讶。李木匠停下车，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笑着解释：“昨天我在家给张老栓刨犁头，没去凑上热闹，晚上你木匠婶回来一说你带了七头野牛，我手里的刨子都差点掉地上！这不，村长一早找我和我哥，说你地窖里堆着不少猎物，往后运县城卖或者送人情都得有车，就把我哥准备农忙后换的新车买下来了，用的是村里公账的钱，算大伙的心意。”
李大叔也跟着点头，“这是村里谢你的，你就别推辞了！”
原来王长根昨天回去后，想起陆野的猎物多得快堆满地窖，光靠人力往外运太费劲，连夜就找了李氏兄弟。李大叔一听是给陆野用，连说 “新车你拿去，不用给钱”，李木匠也跟着帮腔 “咱们还能要这钱？”，可王长根态度坚决，硬是把银子塞到了李大叔手里。
“这…… 真是太麻烦大伙了。” 陆野心里暖暖的，看着眼前的牛车，一时间不知说啥好。李木匠拍了拍他的肩膀：“麻烦啥！你建水车救了庄稼，教大伙吃蝗虫度难关，改良犁具省了多少力气？现在又带回野牛，一辆牛车算得了啥！快，让你李大叔教你套车，他赶了一辈子车，最有经验。”
李大叔早已拎着套索走到大黑牛跟前，这头壮硕的野牛一看，这还得了，我是啥身份，能干这个，刚要尥蹶子，就看见陆野抬起了手，当即就老实下来，只是蔫蔫地甩了甩尾巴，丝毫没有了抗拒的意思。“你这牛通人性得很，说不定祖上就是家养的，套车肯定快。” 李大叔笑着蹲下身，拿起肩套往大黑牛肩上搭，“来，陆小子，你看着 —— 先把这肩套搭在牛肩胛上，位置得正，偏了拉车费劲；再把肚带从底下绕过去，勒到能塞进两指的松紧度就行，太松晃荡，太紧勒得牛难受。”
陆野凑在一旁看得认真，指尖跟着李大叔的动作比划，时不时点头应着：“记住了，肩套要正，肚带松紧两指。” 李木匠则在一旁帮着递工具，还不忘补充：“我哥赶车的手艺在村里是头一份，当年县太爷下乡，都是请他赶的车！”
说话间，李大叔已经把套索系好了，又拿起缰绳递给陆野：“你试试拉一下，看看牛舒不舒服。” 陆野轻轻拽了拽缰绳，大黑牛配合地往前走了两步，步伐稳健，没有丝毫滞涩。“好家伙，比我家这老伙计当年学得还快！” 李大叔忍不住称赞，他身边的黄牛也 “哞” 地叫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听到同类的叫声，大黑牛突然转头看向李大叔的黄牛，眼睛亮了起来，往前凑了两步，喉咙里发出温柔的低鸣。李大叔的黄牛也抬起头，温顺地回应了一声，这下可惹恼了另外两头野牛母牛 —— 它们低着头，“哼哼” 地拱着地面，蹄子刨得尘土飞扬，活像吃醋的小媳妇。
“哈哈哈，这大黑牛倒是会挑伴！” 李大叔笑得直不起腰，拍着大腿说，“我家这母牛正到配种的时候，要是能成，明年开春保准添个壮实的小牛犊！” 围观的村民早就聚了过来，听到这话，几个机灵的立刻凑上前：“他李大叔，小牛犊要是生了，可得先给俺家留着，俺愿意多给半两银子！”
李大叔摆了摆手，指着陆野说：“这得听陆小子的！牛是他带回来的，牛群的事自然他说了算。” 陆野也笑了，大声道：“大伙放心，只要生了小牛犊，肯定先紧着村里的乡亲，价钱比外面便宜一半！钱也交到村里公账上” 村民们顿时欢呼起来，七嘴八舌地说着感谢的话。
李大叔又教陆野赶车的口诀：“左手握缰绳，右手挥鞭子，‘驾’是走，‘吁’是停，‘喔’往左，‘嗨’往右，记住别用鞭子真抽，虚晃一下就行。” 陆野按照要领，轻轻喊了声 “驾”，大黑牛立刻迈开步子，牛车 “轱辘轱辘” 地往前挪动，平稳得连车厢里的干草都没晃掉一根。
“成了！以后拉猎物、运东西，这牛车就是你的好帮手！” 李大叔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大黑牛的眼神满是喜爱。然后又是给另外两头母牛也套上车试了试，还不错，都适应的很快。
太阳渐渐升高，金色的阳光洒在牛棚和牛车上，把一切都镀上了暖融融的光泽。李大叔和李木匠帮着陆野重新给大黑牛套上车，又细细叮嘱了几句：“拉重物别赶太急，让牛歇口气；每天用完车，记得把套索擦干净晾干，不然容易糟朽。”
“多谢李大叔，多谢李木匠，真是麻烦你们了。” 陆野再三道谢。李大叔笑着摆手：“谢啥！你为村里做的事，可比这牛车金贵多了！对了，村长说食槽和水槽中午就送来，各家的草料也陆续往这运了，你不用操心喂牛的事。”
送走李氏兄弟，陆野牵着大黑牛，驾着牛车在院子里转了两圈。车轮滚动的声音沉稳有力，大黑牛昂首挺胸，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那模样竟有些得意。牛棚里，李大叔的黄牛正和三头野牛凑在一起吃草，小牛犊们在旁边蹦蹦跳跳，时不时用头蹭蹭母亲的腿，一派和睦景象。陆野站起身，驾着牛车往地窖走去 —— 这牛车确实给陆野解决了很大问题，虽然现在有了空间可以储存猎物，但是怎么合理的拿出来就是问题了，村里县里人多眼杂，被人看到就麻烦了。正好该把那些猎物整理整理卖一些了：野猪和雄鹿留一部分自己吃，野兔分给李大叔、王大爷他们，剩下的运到县城卖掉，换些盐、油啥的，还要去找个靠谱的老医师给炮制一下，再给王大娘扯块布做新衣裳。
牛车 “轱辘轱辘” 地驶在村道上，大黑牛步伐轻快，蹄子踏在土路上发出 “哒哒” 的声响，朝着县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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