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日子仿佛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平稳期。
对面的监视者似乎失去了兴趣,不再出现。编辑那边暂时没有新的消息,影视改编的事情悬而未决,但林晓晓在墨辰的“激励”(主要是挑剔)和偶尔的“神念外挂”帮助下,小说写得越发得心应手,数据稳步增长,稿费收入也勉强能覆盖她和墨辰(主要是猫粮和改善伙食)的支出,这让她焦虑的心情缓解了不少。
墨辰的状态也在缓慢恢复。虽然距离它所谓的“神力恢复万一”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陷入虚弱沉睡。它对现代科技的容忍度似乎也提高了一点点,至少不会再因为wi-Fi信号或者电脑风扇声而如临大敌,只是依旧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审视态度。
林晓晓甚至习惯了手腕上时刻存在的冰凉触感和脑海里时不时响起的毒舌点评,偶尔还能跟它斗几句嘴。这种诡异的“同居”生活,竟然慢慢磨合出了一丝诡异的默契。
这天下午,天气有些闷热。林晓晓码字累了,走到狭小的阳台上,想透透气,顺便给那几盆半死不活的绿萝浇点水。
她这出租屋的阳台是开放式的,对着楼后一条僻静的小巷,采光一般,但通风尚可。
她正拿着小水壶,小心翼翼地避开枯叶给绿萝浇水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阳台外侧的栏杆上,似乎多了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不到巴掌大的稻草扎成的人形物件,做工粗糙,颜色暗黄,上面还用红色的颜料(或者是朱砂?)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它就那么静静地立在栏杆边缘,正对着她的客厅方向。
这是……什么东西?
林晓晓心里咯噔一下。谁会把这种东西放在她家阳台栏杆上?恶作剧?还是……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那个稻草人。
“蛇君大人,”她低声呼唤,“您看看那个……是什么?”
手腕上的小白蛇微微动了动,金色的竖瞳转向稻草人的方向。一股微弱的、带着审视意味的意念扫了过去。
片刻后,墨辰冰冷中带着一丝厌烦的意念传来:“哼,又是此等魑魅魍魉的伎俩。一个粗劣的‘窥视之偶’,附着了一丝微弱的恶念,用以窥探此间气息动静。”
窥视之偶?!有人用这东西监视她?!
林晓晓汗毛倒竖,瞬间想起了之前那个在咖啡馆遇到的赵公子,还有对面楼那个消失的监视者!难道是他们干的?
“能……能知道是谁放的吗?或者……怎么处理掉它?”她紧张地问。
“施术者藏头露尾,气息隔断,难以追踪。”墨辰的意念带着不屑,“至于处理……区区凡俗恶念,不堪一击。”
它话音刚落,林晓晓就看到那稻草人周身似乎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黑气,但还没等那黑气扩散开来,一道比发丝还细、几乎看不见的白光从她手腕处激射而出,精准地击中了稻草人!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
那稻草人就像是被投入烈火的冰块,瞬间由暗黄变得焦黑,然后化作一撮飞灰,被窗外吹来的微风一拂,便消散得无影无踪,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整个过程快得只在眨眼之间。
林晓晓甚至没来得及感到害怕,威胁就已经解除了。
她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栏杆,又看了看手腕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小白蛇,咽了口口水。
“这就……完了?”
“不然呢?”墨辰的意念带着“不然你还想怎样”的理所当然,“汝且记住,此等微末邪术,遇正大光明之气,自然冰消瓦解。日后若再见类似之物,无需惊慌,告知本君即可。”
它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掸去了一粒灰尘。
林晓晓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墨辰对付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手段简直堪称碾压!那种举重若轻、仿佛源自生命层次上的优越感,让她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手腕上绑定的,究竟是一个何等超乎想象的存在。
而这样一个存在,却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契约,被迫蜗居在她这小小的出租屋里,靠着猫粮、红烧肉和茶叶蛋续命……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对墨辰的来历和处境,产生了更加强烈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谢谢您,蛇君大人。”她由衷地道谢。
“分内之事。”墨辰淡淡回应,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警告的意味,“不过,此物虽不堪一击,却也是一个信号。看来,已有宵小之辈注意到了此处。汝近日需谨慎些,莫要再招惹是非。”
林晓晓连忙点头。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安分守己了,除了码字就是投喂蛇君,还能招惹什么是非?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二天,林晓晓出门去超市采购补给(主要是墨辰的猫粮和她的泡面),回来时,在小区门口被一个穿着邋遢道袍、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头拦住了。
“这位姑娘,请留步!”老头一副仙风道骨(自以为)的模样,捋着胡须,目光炯炯地盯着林晓晓……的手腕?
林晓晓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把左手往身后藏了藏。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道长,有事吗?”她警惕地问。
老头凑近一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姑娘,你印堂发黑,周身缠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阴邪之气,近日恐有血光之灾啊!”
标准的江湖骗子开场白。林晓晓心里松了口气,但也没完全放松警惕。
“道长看错了吧?我挺好的。”她说着就要绕开老头。
“哎哎,姑娘别急!”老头连忙拦住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贫道这里有一张‘驱邪避凶符’,乃是用朱砂混合黑狗血,经由七七四十九日炼制而成,灵验无比!今日与姑娘有缘,只收你九九八!保你平安!”
林晓晓看着那张粗糙的、墨迹都有些晕开的黄符,嘴角抽搐。这玩意儿,连刚才阳台上的稻草人都不如吧?
她正想拒绝,脑海里却响起了墨辰带着极度嫌弃和一丝好奇的意念:
“此乃何物?气息污浊不堪,符文粗劣谬误,竟敢妄称‘灵符’?此界修士,已堕落到如此地步了么?”
林晓晓:“……”得,又触发这位大爷的“专业批判”模式了。
她忍着笑,对那老头说:“道长,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
老头却不依不饶:“姑娘!贫道绝非虚言!你身上这阴气非同一般,绝非寻常宅鬼所能有!定是招惹了什么厉害东西!若不及早化解,后果不堪设想啊!八百!八百也行!”
就在林晓晓不胜其烦,准备强行离开时,墨辰的意念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戏谑:
“问他,可知‘缚灵咒’第三转的灵力节点在何处?”
林晓晓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对着那老头,板着脸,用一种高深莫测(模仿墨辰)的语气问道:“道长既然法力高深,那我问你,可知‘缚灵咒’第三转的灵力节点在何处?”
那老头正唾沫横飞地推销他的“灵符”,闻言猛地一愣,脸上那仙风道骨的表情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和慌乱。
“缚……缚灵咒?什么节点?姑娘你在说什么?贫道……贫道用的是正宗茅山符法……”
“哦?”林晓晓学着墨辰的样子,微微挑眉(虽然效果可能不太像),“那‘七星踏罡步’的第四步,是该踏‘天权’还是‘玉衡’?”
老头彻底傻眼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额头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看向林晓晓的眼神,从之前的忽悠,变成了惊疑不定。
墨辰在她脑海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愉悦的嗤笑。
林晓晓心里暗爽,表面上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叹息道:“道长,修行之人,根基为重。这些基础都不牢靠,还是回去多读读典籍吧。骗人……终究不是正道。”
说完,她不再理会那呆若木鸡的老头,拎着购物袋,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小区。
走出老远,她还能感觉到那老头震惊和疑惑的目光落在她背上。
“哈哈,蛇君大人,您看到他那表情了吗?太解气了!”林晓晓忍不住在心里笑道。
“区区招摇撞骗之徒,不值一提。”墨辰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林晓晓能感觉到它那一丝恶作剧得逞后的微妙满足感。
经过这个小插曲,林晓晓心情大好。但同时,阳台上的稻草人和小区门口的骗子,也像两根细小的刺,提醒着她,看似平静的生活下,依然潜藏着未知的波澜。
那个放下稻草人的人,是谁?目的何在?
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安静的小白蛇,第一次主动地、认真地思考起一个之前被她刻意忽略的问题:
墨辰的敌人,会不会某一天,真的找上门来?
到那时,她这个小小的“行宫”,和里面住着的“行宫管理员”,又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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