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魂契’?”林晓晓听着墨辰意念中那冰冷的怒意和凝重的语气,心猛地沉了下去。光是听这个名字,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乃上古流传下来的一种恶毒契约。”墨辰的意念如同寒冰,详细解释,似乎想让林晓晓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并非平等契约,而是单方面的强制束缚。以此‘契牌’为媒介,施术者可强行拘役生灵魂魄,迫其签订主仆之约,永世为奴,不得超脱!甚至能通过契约,缓慢汲取奴仆的力量与魂源!”
他金色的竖瞳死死盯着那块黑色木牌上的诡异图案:“此物制作之法早已失传,且极为阴损,为正道所不容。没想到……此界竟还有流传,且被人用到了吾等头上!”
林晓晓听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凉。永世为奴?汲取魂源?这比直接杀了还要恶毒!
“他们……是想用这个来控制您?”她声音颤抖地问。
“哼,痴心妄想!”墨辰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傲然,“莫说本君如今状态,便是只剩一缕残魂,也绝非此等阴损之物可以拘役!此物……更像是某种信物,或者说,是一个‘邀请’。”
他的意念扫过那张打印的纸条:“‘旧印已碎’,指的应是凶宅封印被破。‘新契当立’……看来,背后之人认为时机已到,想‘邀请’本君前去,面谈这所谓的‘新契’之事。至于这‘缚魂契’信物,既是示威,也是试探。”
墨辰的分析冷静得可怕,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那……我们去吗?”林晓晓下意识地问。西山公墓,子时……光是想想那个时间和地点,就让人不寒而栗。
“去?为何不去?”墨辰的意念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藏头露尾之辈,既然敢将爪子伸过来,本君便将其连根斩断!正好借此机会,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在背后搞鬼!”
他顿了顿,意念转向林晓晓,语气不容置疑:“此事与汝无关。三日之后,汝便留在家中,关闭手机,无论听到任何动静,都莫要出门,更不可前去。”
“不行!”林晓晓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太危险了!您还没完全恢复!万一对方有埋伏怎么办?而且……而且他们点名要‘携此信物’,万一我不去,他们迁怒过来……”
她不敢想象,如果墨辰独自前去,遭遇不测……或者对方因为她没去,而采取更激烈的手段报复……
“哼,区区蝼蚁,能奈我何?”墨辰语气傲然,但林晓晓能感觉到,他那份强硬背后,也有一丝对自身未复状态的考量。他现在的力量,恐怕不足以支撑他像在海边那样碾压对手。
“不行!我一定要去!”林晓晓这次异常坚持,她紧紧握着那块冰冷的“缚魂契”木牌,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点勇气,“我们是绑在一起的!您不是说有临时契约吗?您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而且……多个人,多个照应……”
她知道自己去了可能只是个累赘,但让她一个人在家里担惊受怕地等待消息,她做不到!那种未知的恐惧,比直面危险更折磨人。
墨辰沉默了。金色的竖瞳审视着林晓晓,似乎想从她强作镇定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林晓晓以为他要再次强硬拒绝时,他却忽然问道:“……汝……不怕?”
“怕!当然怕!”林晓晓老实承认,声音还有些发颤,“但我更怕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地等着!怕您……回不来!”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其小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以及两人(?)之间无声的意念交流。
墨辰久久没有回应。他那双金色的竖瞳,似乎微微闪动了一下,里面复杂的情绪难以分辨。是惊讶?是不解?还是……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容?
最终,他移开了目光,望向窗外,意念淡淡地传来,听不出情绪:
“……随汝。”
只有两个字,却代表着他的妥协。
林晓晓紧绷的心弦猛地一松,差点虚脱。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那……我们得准备一下!”她立刻打起精神,开始思考,“公墓那种地方,阴气重,他们肯定占尽地利。我们有没有什么能克制的东西?比如……黑驴蹄子?糯米?桃木剑?”她开始搜刮自己看过的所有灵异小说和电影知识。
“……凡俗之物,对付寻常阴魂尚可,对此等修士,无异于隔靴搔痒。”墨辰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那……那怎么办?”
“……关键在于力量。”墨辰的意念带着思索,“本君需在这三日内,尽可能恢复更多。此外……”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块“沉水木”上,又扫过林晓晓脖颈上挂着的、之前苏晓丽给的那个小桃木剑挂件(虽然被他鄙视过),最后定格在书桌抽屉里的玉盒上。
“……或许……可借助外物,布下一道简易的‘清心守神阵’。”墨辰缓缓说道,“以此木(沉水木)为基,辅以汝身上那点微末法器气息(小桃木剑),再借玉盒一丝本源之力引导……虽威力十不存一,但足以在关键时刻护住汝之心神,免受邪术侵扰,亦可略微压制对方借助地利的优势。”
布阵?林晓晓眼睛一亮!这听起来就靠谱多了!
“需要我做什么?”她立刻问道。
“寻九块大小相近的鹅卵石,洗净。再准备一些朱砂……若无朱砂,新鲜公鸡血亦可。”墨辰开始吩咐,“另外,这三日,供奉需加倍。”
“没问题!”林晓晓干劲十足,立刻拿出手机搜索哪里能买到朱砂和活公鸡,同时开始规划着这三天的菜单——必须是最高标准的“灵机”供奉!
看着林晓晓如同打了鸡血般开始忙碌,联系卖家、清理房间、规划采购清单,手腕上的墨辰,金色的竖瞳中,那丝复杂的情绪再次一闪而过。
他重新闭上眼睛,开始全力调息,汲取着“沉水木”和食物提供的能量。
只是这一次,那冰冷的意念深处,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决意。
三日后,西山公墓,子时。
无论对方布下了怎样的龙潭虎穴,他都绝不会让这个……蠢笨却意外的有些固执的凡人,受到伤害。
这无关契约,亦非承诺。
只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深思的、自然而然生出的念头。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场风雨,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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