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废车场,明晚十点。
挂断电话,林晓晓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对方选定的时间和地点,都透着一股浓浓的不祥气息。废车场,深夜,现金交易……这简直就是犯罪电影里的标准场景。
“蛇君大人……我们……要去吗?”她下意识地寻求墨辰的意见,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墨辰的意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过了几秒,那冰冷的、却带着一丝决断的声音才在她脑海中响起:“……去。此等蕴含阳和之气之物……于吾恢复……至关重要。风险……固然有,但……值得一搏。”
他顿了顿,补充道:“况且……吾虽未复旧观,但护汝周全……应无大碍。”
墨辰的肯定给了林晓晓一些底气。她知道,寻找“温阳玉”这类天材地宝本就机遇与风险并存,不可能每次都像在古玩街捡漏“沉阴铁”那么幸运。
“好!那我们就去会会他!”林晓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开始为明晚的行动做准备。
首先就是现金。对方要求现金交易,而且数额不小。林晓晓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流动资金,又咬牙从影视预付金里挪出了一部分,才勉强凑够。看着那一叠叠厚厚的钞票,她感觉心都在滴血。
其次就是“懂行的朋友”。她当然不可能真的带别人去,这个“朋友”指的就是墨辰。她需要确保墨辰在交易时能保持最佳(或者说,尽可能好)的感应状态,以便判断“温阳玉”的真伪和品质。
为此,她特意在交易前半天,没有再让墨辰汲取任何能量,让他处于一种“空腹”状态,力求感知敏锐。
她还准备了一些可能用上的小东西:强光手电、防狼喷雾、甚至偷偷在背包夹层里藏了一把水果刀——虽然知道可能没什么用,但至少能给她一点心理安慰。
时间在紧张和忐忑中流逝。第二天晚上九点半,林晓晓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深色衣服,背着装有现金和“装备”的背包,打车来到了西郊。
越靠近废车场,周围越是荒凉。路灯稀疏,光线昏暗,路两旁是废弃的厂房和长满荒草的田地。夜风呼啸,吹得杂草簌簌作响,仿佛隐藏着无数鬼影。
出租车司机显然也不愿意在这种地方多待,收了钱后便一脚油门迅速离开了,留下林晓晓独自一人站在废车场那锈迹斑斑、歪歪斜斜的大门前。
大门没有锁,虚掩着。里面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汽车坟场。各种报废的汽车堆积如山,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扭曲狰狞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机油味和尘土的气息。
林晓晓打开强光手电,光柱在废车残骸间扫过,更添几分诡异。她深吸一口带着铁锈味的冰冷空气,按照电话里约定的,朝着废车场深处走去。
脚下是碎玻璃和金属零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格外刺耳。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镇定。”墨辰的意念传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静,“左前方……那辆废弃的公交车……有人在。”
林晓晓顺着他的指引,将手电光投向左边。果然,在一堆小山般的废车中间,隐约可见一辆破旧不堪、连车窗都碎光了的公交车骨架。
她咬了咬牙,朝着公交车走去。
当她距离公交车还有十几米远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前方的阴影里传了出来:“站住。钱带了吗?”
林晓晓停下脚步,强光手电朝着声音来源照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夹克、戴着鸭舌帽和口罩、身形瘦高的男人,从公交车残骸后面缓缓走了出来。他双手插在兜里,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
“带了。”林晓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东西呢?我要先验货。”
那男人打量了她一下,又警惕地看了看她身后,确认只有她一个人,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用红布包裹的物件。
他并没有直接递过来,而是掀开红布一角,露出里面一块约莫鸡蛋大小、颜色暖黄、质地温润的玉石。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那玉石也隐隐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晕,触手可及的温暖气息驱散了周围一部分阴冷。
几乎在玉石露出的瞬间,林晓晓左手手腕上就传来一阵清晰而强烈的悸动!墨辰的意念带着一丝确认和渴望传来:“……是真品!虽体积不大……但内蕴阳和之气……颇为精纯!”
是真的!林晓晓心中一定。
“可以了吗?”那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迅速将红布盖了回去。
“可以。”林晓晓从背包里拿出装钱的纸袋,“钱在这里,我们交换。”
那男人点了点头,示意林晓晓将钱放在地上。林晓晓依言照做,然后慢慢后退了几步。
那男人走上前,捡起钱袋,快速检查了一下厚度,随即也将那个红布包裹放在了地上,然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交易似乎出乎意料地顺利。
然而,就在那男人转身,林晓晓上前准备去拿“温阳玉”的刹那——
异变陡生!
嗖!嗖!
两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旁边两堆高大的废车后面猛地窜出!一人直扑地上的“温阳玉”,另一人则手持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朝着林晓晓的后心狠狠刺来!
他们果然有埋伏!目标不仅是钱,还想黑吃黑,甚至可能……灭口!
“小心!”墨辰的意念如同惊雷炸响!
林晓晓虽然早有防备,但对方的动作太快太突然!她只来得及凭借本能向前一个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后心的致命一击,但匕首还是划破了她的外套,带起一溜血珠!
而那个扑向“温阳玉”的黑影,已经将红布包裹抓在了手里!
“找死!”
墨辰冰冷的怒意如同实质般扩散!林晓晓左手手腕上白光骤然大盛!一道凝练的白光后发先至,精准地击中了那个手持“温阳玉”黑影的手腕!
“啊!”那黑影惨叫一声,手腕如同被烙铁烫中,瞬间焦黑,“温阳玉”脱手飞出!
几乎在同一时间,另一道更加隐蔽、细如发丝的白光,如同毒蛇般缠上了那个持匕袭击林晓晓的黑影脚踝!
那黑影只觉得脚下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失去平衡,狠狠摔倒在地,手中的匕首也脱手飞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那个原本准备离开的卖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非但没有帮忙,反而趁着混乱,抓起地上的钱袋,头也不回地朝着废车场深处亡命奔逃!
“哪里跑!”林晓晓又惊又怒,强忍着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想去追那个卖主。
“……穷寇莫追!”墨辰的意念急促传来,带着一丝明显的虚弱,“先取玉……速退!吾……力量……消耗过巨……”
连续两次精准攻击,显然对尚未完全恢复的墨辰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林晓晓瞬间清醒,立刻放弃了追击,一个箭步冲上前,捡起那个掉落在尘埃中的红布包裹,看也不看塞进怀里,然后转身就朝着废车场外狂奔!
身后,传来那两个埋伏者痛苦的呻吟和愤怒的咒骂声,但他们似乎也受伤不轻,并没有立刻追来。
林晓晓不敢回头,用尽全身力气奔跑,直到冲出废车场大门,跑到大路上,拦下了一辆恰好路过的夜班货车,她才瘫软在座位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紧紧捂着怀里的“温阳玉”,感受着那温润的气息和手腕上墨辰传来的、带着疲惫却心满意足的意念,一种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这“补品”……来得可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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