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承云看了屏幕一眼,抬手敲门,弹幕全在赌不会开门,丁无嗟:“那我赌会开,要是开了你们记得刷礼物。”
“行,赌了!”
“等你赢了再说吧。”
“押一百块不会开门。”
“我相信主播,我押一包辣条,会开门。”
严承云问丁无嗟:“你逗他们干什么?”
一听这话弹幕炸了,“什么意思?”
“逗他们干什么?”
“难不成屋里的人主播认识?”
“骗子主播!!”
“不赌了不赌了!”
丁无嗟笑出声,“整点戏剧效果,你看,现在直播间都有几百个人了。”
弹幕:“好心的帅主播,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怎么知道会不会开门?”
伴随着防盗门咔嚓一声打开,丁无嗟道:“你们主播有阴阳眼,能看出来这屋里怨气冲天了,里面就算有人也活不了多久,鬼又不在乎规则,恨不得多点人敲门给它送业绩。”
弹幕:“主播都有阴阳眼吗?”
丁无嗟:“他有,我是靠别的方法感知,想学的朋友们把1扣在公屏上。”
“1111”
“1”
“”
“1”
丁无嗟看着满屏的1眉头一挑,也没有食言,“只要老老实实修仙就能感知到外界灵力波动。”
“至于他,想变成他这样,建议重新投胎比较快。”
是的,灵槐当初送给丁无嗟的礼物不只是一个傀儡娃娃,更有价值的是带他悟道修仙,虽然因为灵力体系不一样没修成。
(虽然有差别,但这些东西都是一通百通的,最主要的原因是丁无嗟听说修仙要修很久,而且还能让人活很久,自己放弃了,只简单学习了如何运用灵力,不像严承云这种天才,他需要从感知灵力开始学起。)
(也不能自由操控空气中的灵力,只能将灵力聚集在体内使用。)
(最后,丁无嗟认为人根本没必要活那么久,人的精神是有限度的,活太久也是种痛苦,灵槐很欣赏他这一点,只是不免有些担心,担心他以后后悔。)
弹幕:“细讲修仙!”
丁无嗟:“首先你要感受到空气中的灵力,大概要一两年吧,天天冥想,我还是比较有天赋的,还得有心境上的突破……”
丁无嗟喋喋不休的说起来,弹幕听的晕乎乎,终于有人发言制止他:
“……主播不然你看看对面的房间呢?它孤零零开了很久了!尊重一下他好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有画面感了,一个张着嘴的大怪兽等待着猎物的反应,结果猎物不仅没被吓到还根本不在意他,他还傻乎乎张着嘴一直等,哈哈哈哈。”
“哇,这么一说好可爱啊。”
“你们清醒一点,里面可是有鬼啊!”
“是哦。”
“啊啊啊对对对有鬼,我真是疯了。”
“呜呜呜,主播看男朋友的眼神好温柔啊,爱了爱了。”
“恋爱脑能不能别说话?”
丁无嗟抬头看一眼严承云,发现他根本没看自己,这是哪门子温柔?
“说你温柔呢,你能不能看我一眼。”
严承云撩开后脑勺的头发,露出一张脸,“我在看着你呀。”
“啊哦。”丁无嗟尴尬道:“原来是幻觉啊。”
弹幕有的发笑,有的发抖。
“我靠主播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啊!有张人脸贴在主播脸上啊啊啊啊啊!!”
“主播看到什么了?”
“纠正,是在主播脑袋旁边。”
“哇………主播真的好帅,掐着脑袋就捏碎了吗?”
眨眼间丁无嗟眼前的画面就变了,变成严承云捏着一个怪脑袋,没见怎么使劲,那颗脑袋就散成了齑粉。
此时丁无嗟才对观众说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并增加了许多形容词,那叫一个血乎刺啦,那叫一个恐怖!
一个没有头的身体晃晃悠悠从房里走出来,血顺着脖子的断口往下流,严承云后退一步躲开,空荡荡的袖中甩出两条惨白柔腻的胳膊,丁无嗟甩过去一张符,嫌弃得发出一声:“噫——”
弹幕大喊刺激,丁无嗟无奈道:“别兴奋的太早,里面还有一个……至少一个。”
弹幕:“…艹。”
“前几天见不到鬼,今晚疯狂见鬼是吗?”
“这是要把前几天的补回来啊。”
“主播我要被吓死了!咱们不看了好不好?”
“楼上说什么呢,这么刺激怎么能停,再多来点最好!”
“主播你们干脆别叫探灵主播了,直接叫驱鬼主播多好。”
丁无嗟:“驱鬼不是本职工作,只是顺便。”
*
两个小时前,钱汀、岑林、林向晚、哈亚四人沉默的站在关闭的大门前。
“我欠你们的吗?”钱汀生无可恋问。
林向晚不敢说话……
哈亚:“那个,那个啥,我们也不是故意的。”
钱汀认真盯着他,“你知道吗,三角形是最稳固的,所以你们三个在一起其实够了,不用非得带上我。”
林向晚甩锅,“谁让你下班这么晚。”
钱汀反问:“是我想下班这么晚吗?”
“那你为什么不辞职,你又不靠这个赚钱养家。”他小声逼逼。
确实没有养家需求的钱汀,“不干这个我天天跟你一样在市场里瞎晃吗,无不无聊。”
林向晚:“白天打工晚上闯关,你不累吗。”
“再累也不会有今天晚上累了。”
岑林跨过小门——门上的铁链不知道被谁砍断了,此时正大敞着。
哈亚跟着过去,小心翼翼问岑林:“不管他们吗?”
岑林将铁链栓回去,“看不出来他们想在这里过夜吗?”
钱汀看向门上插着的人头,对岑林说:“打开,先放我们过去。”
岑林指着她身后,“你可能过不来了。”
钱汀矮身躲过后方袭来的拳头,一脚将林向晚撂趴下,愤怒致使她不太理智,但终究,钱汀舔舔牙齿,将怒火憋回心里。
掏出一张符纸贴在林向晚脑门上,一阵黑烟从他身体里剥离出去,钱汀拖着林向晚走进门内。
钱汀往后一看,一片巨大的黑影从铁门上方悄悄探过头,像是在打量新领地的野兽。
林向晚揉着脑袋站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钱汀闭闭眼,强行压下心中的不悦,她无法分辨这些微妙的感情是来自别人还是自己,所以总是告诉自己,都是假的,一会儿就会好了,过度忽略自己感受的后果,就是在某一天猛地爆发出来,那个时候,其他人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却要承担强烈的怒火。
谁对谁错一向很难分辨,往往遵从自己的内心才是最佳解法,认清自己的主体性,尊重自己的感受。
“你们三个玩吧。”钱汀扔下一句话离开。
“你惹她生气了。”哈亚离黑影远了些,对林向晚道。
林向晚一头雾水,“应该不是吧,生气了骂回来不就好了,不行打一架。”
哈亚黑线道:“你听没听过生闷气?”
林向晚:“那她自己会处理好的,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岑林懒得看这两人,快步跟上钱汀,“脱衣服。”他命令道。
钱汀立刻将手中提着的东西扔下,脱下外套往旁边扔,岑林掏出一把刻满符文的长刀将外套刺穿,伴随着一声惨叫,红彤彤的粘液从空中落下。
看到这一切,钱汀的内心竟然诡异的平静下来,评价林向晚道:“他总是会把我拉到和他一样的水平,再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打败我。”
岑林慢慢擦刀,“弱智水平。”
钱汀叹口气,没对林向晚的水平多加评价,“我不喜欢这样,我希望自己更从容一点,像你一样。”
岑林很少能在钱汀嘴里听到这么正经的夸奖,不过——“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钱汀抽抽嘴角,“太伤人了吧。”
岑林淡淡道:“从容来源于自信,你最相信的可能是游戏的复活机制。”
“宁可相信别人说天空是红色的,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
要是比说大道理,这里应该没人能比得上钱汀,她接过岑林的话,“从容不是绝对的自信,而是接受,在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后,接受自己做出选择会导致的一切后果,欣然赴死又何尝不是一种从容。”
直到现在,钱汀依旧认为自己缺乏安全感,依旧认为想要得到就是自己想确认别人对自己的爱。
权柄和异能都只是试探的工具。
我知道它们对你重要,所以我想要它们——她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
可她的潜意识早已告诉她,她需要的不是一次次的保证,或者永恒的浪漫,她需要一把剑,和足以抗衡恶龙的实力。
她需要一颗坚韧的心,来承认自己并不无私,并不热爱奉献,不是一个完美的朋友,不能做到别人希望的一切。
她需要一颗坚韧的心,去爱自己,去认同自己蓬勃的野心,是的她想要,想要无上的权柄。
那不是贪婪,也不只是为了获得安全感。
想要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的东西有什么错,想要位高权重有什么错,错的是滥用权利,错的是贪得无厌。
可能是太过漫长的规训,让女人将自己的野心全系于男人身上,能获得多少人的青睐变成满足空虚内心的唯一解。
被爱,是女人价值的体现。
她们永远是客体,永远付出、奉献、牺牲,做一切利他性的事,得到他的爱。
但这中间完全不能划等号,这不公平,这是一个弥天大谎。
一个男权社会为巩固地位编织的谎言,他们不断编织,不断哄骗,整个世界织起了一张大网,网上的猎物还沾沾自得。
林向晚冲过来,一下蹦到钱汀背上,“你真生气啦?”
钱汀被他闹得没脾气,把他甩下去,答:“气死了你个弱智。”
林向晚不服气,“说谁弱智呢?”
钱汀甩锅道:“岑林说的。”
林向晚不相信的看看岑林,又看回钱汀,“人家大佬说我干什么,就是你说的!”
钱汀不可置信看向岑林,岑林擦着刀笑出声,“说得对啊,我说他干什么,你可别污蔑我。”
“大佬你这刀好帅啊!”林向晚又跑到岑林身边。
哈亚看着身后的一片浓黑有些跃跃欲试,被钱汀叫住:“我以为你不想找死。”
哈亚悻悻收回迈出的脚,跟着三人往回走,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小声对钱汀说:“你看到那双眼睛没?”
钱汀点点头,“别看了,跑起来。”
几人走近时,路灯啪一声熄灭,林向晚下意识抬头,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趴在路灯上。
他一下抱住离自己最近的岑林,看不远处的楼道口都扭曲起来,那里仿佛不再意味着安全,而是变成了一只张大嘴的野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岑林稳稳托住林向晚往楼道口走,随着声控灯亮起,先前的阴冷感一扫而空。
林向晚从岑林身上蹦下来,手还是紧紧挽着对方,岑林看着自己被抓疼了的胳膊,对钱汀道:“你学学人家。”
一有事就往我身上蹿,我还能保护不到你?
钱汀翻个白眼反问道:“不然我直接长你肚子里?”
岑林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我倒是不介意。”
林向晚听着两人加密聊天,将岑林挽得更紧了,“我们晚上一起睡吧,我有点害怕。”
钱汀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她把钥匙抛给哈亚,“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进去。”
“真的不用我们跟着你吗?”林向晚有些担心。
“我很快回来。”
钱汀躲过岑林意味深长的眼神上了电梯,林向晚挠挠头,虽然不是很理解,但随她去吧。
钱汀等电梯关门,对着右边角落问:“你知道住在楼道里的小孩在哪一层吗,能不能送我过去?”
七层的按钮凭空亮起,余笑从上面探了个头下来,提醒道:“今天晚上游戏才算正式开始,你小心一点,尽快回去。”
咚咚咚,电梯外不断传来拍击声,钱汀稳如老狗,回余笑:“抱大腿还是要抱的。”
电梯在四楼悬停了许久,余笑出去看了一眼,回来道:“外面有东西,如果门开了千万不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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