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钱汀负气和三个人挤一张床,现在,钱汀负气将三个人踹出了自己的房间。
“都怪你。”林向晚对岑林说。
岑林觉得自己也挺无辜的,“怪我什么。”
“要不是你非要睡床,咱们现在也不会被踹出来。”
岑林深刻意识到了这位讨人厌的根源,“你家那里治安不错。”
“嗯?”
“你到现在都没被人打死。”
林向晚认真向岑林请教自己的问题,岑林道:“推卸责任。”
哈亚点头点头。
“没有边界感。”
疯狂点头。
“惹人厌而不自知。”
点头。
“智商低。”
哈亚:迟疑.jpg
也没有这么差劲吧。
林向晚是个粗神经的,经常被说是傻子也不会让他难过,但是再傻的人也有低落的时候。
他委屈道:“我是开玩笑的啊,为了拉近距离,之前对她太不友好了,就想着补偿一下。”
岑林听完又加上一条,“自我。”
哈亚为林向晚稍微辩解一下,“可能是因为太傻了,所以开玩笑容易被人当成说实话。”
岑林:“你觉得关系好是可以毫无顾忌的开玩笑,不代表别人也这么觉得。”
就好像好朋友之间互相甩锅是乐趣,陌生人之间互相甩锅就是开战的前兆了。
林向晚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如果他拿你当兄弟,那他就绝对无脑站你。
这可能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关系,因为大部分时候你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对你的亲近、依赖、信任。
在外人面前从不拆你台,偶尔的争吵也像是玩闹性质的增温游戏。
遇到相合的人就大部分时间都是欢声笑语。
哈亚忙的要死,一边要安抚林向晚的情绪,一边要把岑林冷酷无情的评价说得更人性化一点。
毫无疑问,岑林是维护钱汀的,他们统一战线。
在哈亚的一通解释下,林向晚才明白,“啊,她真的生气了,那我去负荆请罪。”
说着,林向晚站起身,友情问岑林借了他的刀,双手捧着跪坐在钱汀门前。
想敲门却发现自己没有多余的手,膝行几步拿脑门敲门。
岑林眉头皱起,像是看到了什么奇行种,随即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哈亚也很震惊,世界上竟然有这种人。
哈亚:“不是,你这……”
林向晚回头不解道:“道歉不就是要负荆请罪?”
哈亚:“你以前没跟人道过歉?”
林向晚摇头道:“他们一般揍我一顿就不生气了。”
哈亚艰难道:“那还真是为难你了。”
林向晚继续摇头,“做错了就是要道歉。”
钱汀打开房门十分无奈,“人家负荆请罪抽两下得了,你拿着把刀是想让我捅死你吗?”
林向晚小心翼翼道:“还是给我留口气?”
钱汀扶额,“我不至于为这种小事气到这种程度,”她看向岑林:“知道孩子脑子不聪明还耍他,林崽你成熟一点。”
林崽不成熟,林崽假哭,“一代新人换旧人。”
钱汀:“你不早就被换千八百次了,现在哭什么。”
有瓜!林向晚跪的板正,垂着头的眼睛里却写满了兴奋,钱汀看他一眼,“你别瞎想行不行?”
林向晚内心大喊:不行!
钱汀:“他就喜欢演,我跟他是纯正的母子情,你懂吗?”
“啊?”林向晚满脸呆滞,明显是不懂。
钱汀叹口气,无奈自揭其短,“我见一个爱一个的特性这么不明显吗?”
林向晚想起来,之前他们好像讨论过这个问题,吃过的瓜啊,没意思。
“你真不生气?”林向晚想站起来了。
钱汀微笑摇头,“生气,只有把你挂出去当诱饵才能消气。”
“挂哪?”林向晚下意识问。
钱汀答:“绿化带旁边的路灯上。”
林向晚跪好委屈巴巴道:“那你可一定要救我。”
踹踹他的腿示意他站起来,钱汀道:“开玩笑的,但是再不睡你明天就替我去上班吧。”
林向晚哦了一声,乖巧看着钱汀关门,他奇怪问岑林:“你耍我?”
显然,他还记得钱汀最初说的话。
岑林耸耸肩,“闯关的时候一起睡很常见啊,这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吗。”
五个人闯关的时候一起睡的横七竖八的都是常态。
混乱的一夜后,起床成了个艰难的工作。
直播到十一点多的丁无嗟和严承云算是其中最轻松的两个。
抱着爱人睁开眼,丁无嗟蹭了蹭怀里的人,坐起身挣扎了两下又躺回去。
严承云抱住他,发出一声喟叹,亲了口他的额头,起床洗漱。
丁无嗟则在床上蛄蛹。
钱汀告了假想好好睡一觉,林向晚依旧没心没肺抱岑林大腿。
哈亚无聊到也想接着睡。
但在这明媚的早晨,有人遭受到了重击。
寇竹看着面前变成两个的室友,有些不敢置信,一个还是她熟悉的样子,另一个她不认识。
三居室的房子,除了她和原本室友住的两间,还有一个空房间,虽然早就预料到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但当真的面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起来了啊。”那个不认识的人自然地跟她打招呼,寇竹僵硬扯出一抹笑,“是啊。”
“我去买个早餐。”她急匆匆道。
“等下。”那人叫住她,寇竹僵硬回头,祈祷他不要发现自己的异常,索性那人只是笑道:“帮我也带一份。”
“哦好。”寇竹连忙点头,连他吃什么都没想起来问,穿着拖鞋就出了门。
着急忙慌按下电梯,十几秒的时间此时显得格外漫长,一路疾驰到单元楼下。
寇竹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往前走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某次回头,正对上窗边人的视线,隔得太远她看不清,但依稀觉得那人笑得意味深长,格外恐怖。
她心虚扭回头,对着电话那头道:“是的,我家里多了一个人,是新的租客吗?”
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窗边的男人举着手机说话:“是新来的租客,昨天太晚了,没来得及跟你说。”
可能是太过紧张,寇竹没从声音里听出哪怕一丝熟悉,确认完毕后她松了口气,又回头看了眼窗户。
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
是做梦吗?
柯绪揉着额头起床,昨晚的事在他脑海里已经不甚清晰了,只隐隐记得那种恐惧,还有一双白色的眼睛。
白眼睛,他猛地僵住。
居民楼规则第六条:如果梦到了白色的眼睛,不要犹豫,尽快搬出去!如果不能搬出去,切记不要照镜子和一切反光物!
尽快搬出去吗?怎么搬出去啊?关卡还没结束,他就算是死在里面也搬不出去!
作为一个听话的玩家,他下意识扫视一圈周围,窗帘紧拉着,屋内也没有别的反光物。
他想了想,虽然不知道求助别人有没有用,但是不能这样下去。
下定决心,柯绪从一件黑色衣服上扯下一块布,蒙住自己的眼睛,不要照镜子也就是不让自己看,那他干脆什么都不看。
忽略掉盘踞在脑海里不妙的念头,柯绪明白,现在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敏锐的发现规则里的大部分内容都在规避看见和发现,他得出一个粗陋的结论,只要什么都不知道,就能好好活下去。
他摸索着打开房门,刚走出去没几步手就被人碰到了,“你这是怎么了?”是他熟悉的声音。
柯绪忽略手背上冰凉的触感,将眼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当成自己的室友,轻松道:“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疼的厉害,可能是阳光太刺眼了,我先拿黑布挡一下,一会儿直接去医院看看。”
一个念头在柯绪脑海里回旋,自己不能看到,要是其他人告知他呢。
“你好好休息,我找了其他朋友,在楼下等他一会儿。”
努力为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打着补丁,柯绪扯出一抹难看的笑,“真是倒霉。”
这句倒是真心话。
被室友牵着走到门口,柯绪想了很久,决定走楼梯,如果看不见电梯的危险性实在太大。
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在某个夹层打开。
一路摸索着下楼梯,不知道走了多久,在走下某一层阶梯后,他突然听到开门声,随后是一个男人的惊叫,“我靠。”
柯绪下意识朝着声源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丁无嗟撑着房门,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到没站住。
“怎么了?”严承云走过来。
丁无嗟眉头皱起,看着柯绪,衣服头发都很凌乱,穿着拖鞋,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背上背着一个人。
那人直勾勾盯着丁无嗟,咧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尖而长的指甲在柯绪脖颈处描摹。
丁无嗟张嘴想说点什么,那人竖起食指立在嘴前,示意丁无嗟不要说话。
丁无嗟轻挑眉梢,掏出一张符纸按在那家伙额头上。
柯绪只感觉自己浑身一轻,他挺直先前被压弯的脊背,有些不敢动,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丁无嗟谨守已婚男人的道德底线,贴完符纸后立刻将手收回,提醒道:“现在可以摘下来了。”
柯绪不敢动,丁无嗟继续道:“刚刚有个东西趴在你背上,白色的眼睛,你知道点什么吗?”
听到这话,柯绪伸出手去摸自己的后背,脑海中闪回昨晚的景象,原来不是梦。
他摘下蒙住眼睛的黑布,眼睛被耀眼的光线刺得有些疼,他却觉得这是重回人间的证明。
他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男人,个子很高,穿着家居服,模样是万里挑一的帅气。
“我……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不对,它是鬼吗,昨天晚上它突然出现……”
柯绪有些语无伦次。
在丁无嗟的安抚下,他渐渐平静下来,向两人讲述了昨晚的经过,和他的一些猜测。
丁无嗟将规则调出来仔细阅读。
“既然它可以在你无知无觉的情况下爬上你的背,为什么最开始要发出声音?”
丁无嗟自问自答,“因为他要引起你的关注。”
“换而言之,它在引导你触犯规则。”
“你觉得它是从暗室里爬出来的?确实有这个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它在误导你。”
柯绪:“这么说规则是可以信任的……”
丁无嗟:“那可不一定。”
“我一直觉得有个点很别扭,你不觉得吗,规则有些割裂,”丁无嗟指尖点在每一个‘请’字上,“就像是两个人写的,一个制定规则,一个补充规则。”
将规则分为两部分列在纸上:
1.遇到一切突发情况请拨打房东电话0xx—76xx—5xxx。
2.家里的暗室绝对安全,如果感到危险请躲在里面。
3.如果电梯在你还没摁时自己打开,请对着电梯右边角落道谢。
4.如果电梯在运行过程中突然打开,请不要离开电梯,直到电梯恢复正常。
5.住在楼道里的小孩会试图驱赶住户,请不要给他食物,看到他后立刻离开!
6.居民楼里不允许养狗,请住户自重。
遇到一切突发情况请拨打房东电话0xx—76xx—5xxx。
1居民楼前是综合市场,买东西很方便,但24点以后不要在市场游荡。
2你有一个合租室友,如果突然变成两个或突然消失,必须迅速离开房间并联系房东确认。
3如果室友房门紧闭,不要打扰他。
4如果梦到了白色的眼睛,不要犹豫,尽快搬出去!如果不能搬出去,切记不要照镜子和一切反光物!
5家里什么都没有,不要试图寻找。
6你的邻居很沉默,不会半夜来敲门。
柯绪犹豫着问:“你是说有一方的规则是假的?”
丁无嗟摆摆手指,“通过你昨晚的遭遇我们可以看出,被缠上的一个重要条件是发现它,这里的发现我们可以简单概括为‘看见’。”
他手指下移,指在某条规则上,“不要在家里寻找任何东西,因为家里什么都没有,不是真的没有,是让我们装作没有,也就是忽略,忽略一切的不合常理,假装看不见各种异常。”
“经过你的验证我们也清楚了一点,白色眼睛这条大致上没有问题,至少它真的能保命。”
“至于我为什么要说大致上,你觉得你昨晚是做梦吗?”
柯绪猛摇头,“肯定不是做梦,我看到了!”
丁无嗟很满意他的回答,“那这里为什么要说是做梦呢?”
柯绪脑内灵光一闪,他恍然大悟道:“因为写这条规则的人以为自己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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