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临,别墅恢复了寂静。有了地图带来的信息,守夜不再像第一夜那样完全被动。陆青珩值前半夜,他坐在一楼的窗边,透过木板的缝隙观察着外面被月光照得一片惨白的庭院。
白天的搜索证实了他的感知能力在侦查方面的巨大价值。但这股来自冥帝血脉的力量,似乎远不止于此。古玉中蕴含的传承碎片模糊地提示着“统御”的权能,而操控丧尸作战,仅仅是其最粗浅的体现。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萌生:能否更精细地运用这种能力?比如,不是单纯的杀戮或短暂干扰,而是更持久的……控制?
机会很快来了。后半夜,月色被流云遮蔽,光线变得昏暗。陆青珩的感知中,一只落单的丧尸,正漫无目的地在营地外围约二十米处的一片灌木丛附近徘徊。它穿着破烂的园丁服,动作迟缓,威胁性不大。
就是它了。陆青珩对准备接班的林晓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稍等,然后轻轻打开了房门,悄无声息地潜了出去。
他如同幽灵般靠近那只丧尸,在距离它不到十米的一棵大树后停下。丧尸对活物的气息有所感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转向陆青珩的方向,蹒跚走来。
陆青珩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出手击杀。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全力集中精神。胸前的古玉微微发烫,一股阴冷的精神力量被他调动起来,不再是扩散感知,而是凝聚成一股无形的丝线,精准地投向那只丧尸混乱、死寂的意识核心。
“停下。”一个冰冷的意念,顺着精神丝线强行贯入。
丧尸的动作猛地一滞,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迷茫,脚步停了下来。但仅仅一秒后,对生机的渴望再次压倒了一切,它又挣扎着向前迈步。
陆青珩感到太阳穴一阵刺痛,精神力消耗巨大。但他没有放弃,咬紧牙关,更强的精神力量涌出,如同无形的枷锁,死死地缠绕住丧尸的意识。
“转身,巡视,以此地为界,不得离开。”
这一次,意念更加强硬,带着不容置疑的统御之力。丧尸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本能的反抗与外在的强制力激烈冲突。它发出低沉的嘶吼,双臂不自然地摆动。
陆青珩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大脑如同被针扎般疼痛。这种深度的精神控制,远比感知环境或瞬间爆发要耗费心神。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拉扯一头陷入泥潭的疯牛。
僵持了将近一分钟。终于,丧尸的抵抗渐渐减弱。它笨拙地转过身,开始沿着一个以大树为圆心、半径约五米的圆圈,缓慢而僵硬地徘徊起来。动作依旧蹒跚,但不再试图靠近别墅,也不再远离这个范围。
成功了!
陆青珩缓缓松了口气,感觉一阵虚脱般的疲惫袭来。他维持着精神丝线的连接,但不再需要那么强大的输出,只需一个持续的“指令”印记。
他退回别墅门口,对林晓低声道:“注意院子角落那片灌木丛附近。”
林晓疑惑地透过观察孔望去,月光偶尔从云缝中洒下,她隐约看到了那个在原地打转的、模糊的园丁丧尸身影,不由得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惊骇和不可思议。
“它……它在干什么?”
“站岗。”陆青珩的声音带着疲惫,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试验成功了。但消耗很大,而且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后半夜,陆青珩一边休息恢复精神力,一边分神维持着对那只“哨兵”丧尸的微弱控制。林晓守夜时,时不时看向那个方向,心情复杂。恐惧依旧存在,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陆青珩的能力,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凌晨时分,天光微亮。陆青珩感到精神连接变得极其微弱,即将断裂。他主动切断了联系。
几乎在连接断开的瞬间,那只徘徊了几个小时的丧尸猛地停了下来,浑浊的眼睛恢复了之前的混乱和饥饿,它茫然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又被某种本能驱使,蹒跚着向远离别墅的方向游荡而去。
“站岗”效果持续了大约三个小时。代价是陆青珩近半的精神力消耗和持续的头疼。
这次试验,意义重大。它证明了冥帝能力具备持续控尸的潜力,为未来建立更安全的预警系统甚至“僵尸劳工”提供了可能性。但同时也清晰地展示了其局限性:目标不能太强,控制时间有限,消耗巨大。
能力是强大的工具,但如何使用,如何成长,仍需不断探索和磨练。陆青珩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每一点能力的提升,都意味着在这绝望的僵域中,多了一分活下去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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