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的初步成型,带来了秩序和效率,却也像一层面纱,暂时掩盖了这片土地深处隐藏的、更为诡异的秘密。日常的巡逻、资源的收集、设施的修缮,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事务,占据了人们大部分的心神,让生活有了一种近乎“正常”的节奏感。然而,在一些寂静的夜晚,或是当风声穿过破败窗棂发出呜咽时,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便会悄然浮上心头。
这种不安的源头,最初来自于那对吴姓老夫妇。他们作为山庄最早期的居民,目睹了灾难从爆发到沉寂的全过程,他们的记忆里,不仅有无尽的恐怖,还有一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碎片。
那是一个雨夜,雨水敲打着别墅的窗户,发出单调的声响。营地里的人们难得清闲,围坐在客厅那盏依靠太阳能供电的LEd灯下。林晓在整理药箱,周师傅在打磨一件工具,赵明在摆弄他的收音机,试图从杂音中捕捉有用的信息。王猛和陆青珩则在低声讨论着下一步的巡逻路线。老夫妇坐在角落的凳子上,裹着毛毯,神情有些恍惚。
也许是雨声勾起了回忆,吴奶奶望着窗外无边的黑暗,突然喃喃自语起来,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又下雨了……那天晚上,也是这么大的雨……”
客厅里安静下来,众人都看向她。
吴爷爷叹了口气,拍了拍老伴的手,接口道:“是啊……血雨之后,就没消停过……不光是那些吃人的东西……”
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赵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吴爷爷,您是说,除了丧尸,还有别的?”
吴爷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他压低了声音,仿佛怕被什么听见:“有些事……说不清楚……咱们这山庄,以前挺太平的,可那场雨之后,就……就邪门了。”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刚开始乱的时候,大家只顾着躲那些疯子……后来,死的人多了,晚上就……就不太平了。”
“怎么不太平?”林晓轻声问,她也听过一些只言片语,但从未如此具体。
“有人晚上守夜,说看到……白影。”吴奶奶的声音带着颤音,“不是丧尸,就是……一团模模糊糊的白影子,在院子里飘,没声音,一晃就没了……开始都以为是眼花,吓的。”
“还有哭声……”吴爷爷补充道,“不是大人的哭,像……像小娃娃在哭,哭得那个瘆人啊……可你仔细听,又找不到声音是从哪儿来的,好像就在你耳边,又好像离得很远。”
赵明皱起了眉头,试图用理性解释:“可能是风声吧?风吹过破窗户或者管道的声音,有时候确实像哭声。至于白影,可能是月光下的雾气,或者……心理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
“不是幻觉!”吴奶奶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对门老李家!你们记得吗?老周应该知道!他家孙子,才五岁!晚上哭闹说窗外有阿姨看着他笑……第二天,人就没了!门窗都好端端的锁着!屋里……屋里一地的血!可人不见了!不是被怪物拖走的,一点撕咬的痕迹都没有!就是……就是没了!”
这个故事让客厅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连王猛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头紧锁。门窗紧闭,孩子消失,满屋血迹,却没有搏斗痕迹和丧尸啃咬……这完全不符合丧尸袭击的特征。
“还有西边那栋空了很久的凶宅……”吴爷爷的声音更加低沉,“以前就传说不太干净……那场雨之后,有人说晚上看到里面亮着绿油油的光,还有唱戏的声音……可那房子明明早就没人住了!”
越来越多的诡异事件从老夫妇口中说出:物品无故移动,深夜的敲门声无人应答,牲畜(灾难初期还有人试图饲养)离奇死亡且血液被抽干……这些传闻交织在一起,描绘出一幅远比丧尸横行更为惊悚的图景。
赵明还在努力用科学的角度去辩驳:集体心理暗示、次声波影响、未知的寄生虫或病毒导致幻觉……但他的解释,在那些具体而惊悚的细节面前,显得越来越苍白无力。
自始至终,陆青珩都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古玉。当老夫妇提到“白影”、“哭声”和那种离奇的死亡方式时,他的眼神变得格外深邃。
他想起了自己觉醒能力时感受到的那片幽冥之地,想起了古玉中蕴含的、与死亡和灵魂相关的力量。他想起了自己偶尔能感知到的那种不同于丧尸死寂能量的、更加阴冷缥缈的能量波动。
“幻觉?”陆青珩在心中默念,“或许……不全是。”
老夫妇的谣言,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它打破了一段时间以来,大家将威胁单纯定义为“物理层面丧尸”的认知。如果……如果这片末世僵域中,真的游荡着一些非物理的、源自传说和恐惧中的东西呢?
那一晚,雨一直下。客厅里的灯光似乎也变得摇曳不定。每个人都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寒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第一个关于“鬼怪”的谣言,正式在曙光营地内部流传开来。它预示着,这个崩溃的世界,其黑暗与绝望,可能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邃。而陆青珩知道,随着自己能力的成长,他或许将不得不直面这些来自幽冥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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