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霄第一次清晰地喊出“妈妈”,让苏念薇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却也无形中点燃了江屿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微妙的“胜负欲”。倒不是真的嫉妒,而是作为父亲,他渴望也能得到儿子那样毫无保留的、用语言表达出来的依赖和亲近。
他开始更加积极地投入到与儿子的互动中。每天下班回家,不再是简单地抱一抱、亲一亲,而是雷打不动地开启一段“爸爸的专属时光”。他会立刻脱下西装,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把所有的公务和疲惫都关在门外,全身心地陪伴小家伙。
这段时间里,念薇通常会去准备晚餐,或者享受片刻属于自己的宁静。客厅的爬行垫,就成了江屿和儿子的“男人之间的领地”。
江屿的“专属时光”内容丰富,且充分体现了他作为运动型爸爸的特色。
他最常进行的是“体能训练”。他会把凌霄放在自己坚实的小腿上,双手稳稳地扶住他的腋下,然后开始做仰卧起坐。随着他身体的起伏,小家伙就像坐上了一架缓慢而安全的升降机,忽上忽下,每次都兴奋得手舞足蹈,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口水都滴到了江屿的裤子上。江屿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即使腹部肌肉酸痛,也甘之如饴。
还有“高空飞行”。江屿会平躺下来,将凌霄小心翼翼地举过头顶,让他趴在自己的手板上,然后模拟飞机飞行的样子,缓缓移动手臂,嘴里还配着“呜——呜——”的音效。凌霄从一开始的紧张攥拳,到后来完全信任爸爸,舒展着四肢,享受这独特的“空中旅行”,小脸上满是新奇和刺激。
当然,也少不了“力量对抗”。江屿会伸出他的一根手指,让凌霄用两只小胖手紧紧抓住,然后他假装很用力地往回抽,小家伙就会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回拉,小脸憋得通红,嘴里还“嗯嗯”地给自己加油。虽然结果毫无悬念,但这个过程总是充满欢声笑语。
在这些充满力量和动感的游戏中,小凌霄表现得格外兴奋,笑声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响亮。他似乎天生就享受这种带有轻微冒险和刺激的父爱表达方式。
除了体能游戏,江屿也开始有意识地加强“语言攻势”。他会把儿子抱在怀里,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嘴巴,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地教:
“宝宝,这是爸爸的鼻子。鼻——子——”
“这是爸爸的眼睛。眼——睛——”
“来,跟爸爸学,爸——爸——”
他有时会故意做出夸张的口型,逗得凌霄伸手来抓他的嘴巴。
这天周末午后,念薇在阳台晾衣服,江屿照例和儿子在爬行垫上玩耍。这次玩的是“举高高”,江屿将凌霄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小家伙笑得见牙不见眼。玩了几次后,江屿有些累了,盘腿坐下,将儿子面对面抱在自己腿上。
他看着儿子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小脸,那双像极了念薇的明亮眼睛里,此刻满满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江屿心中一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情绪弥漫开来。他收起玩笑的神色,用额头轻轻抵着儿子的额头,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郑重的期待:
“凌霄,看着爸爸。我是爸爸。”
小家伙安静下来,澄澈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他。
江屿深吸一口气,放慢语速,清晰地、一字一顿地重复那个他练习了无数遍的发音:
“爸——爸——”
“叫爸爸,好不好?”
小凌霄的小嘴巴微微动了动,像是在模仿,发出一个模糊的“b…”的音节。
江屿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屏住呼吸,鼓励地看着他。
小家伙似乎努力了一下,小眉头都微微蹙起,终于,一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的音节,从他小嘴里蹦了出来:
“ba…ba…”
虽然不如叫“妈妈”时那么流利清晰,但那明确的指向和努力的发音,让江屿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瞬。
巨大的狂喜如同烟花,在江屿的脑海里轰然炸开。他猛地将儿子举起来,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听到了吗?薇薇!你听到了吗?他叫爸爸了!凌霄会叫爸爸了!”
在阳台晾衣服的念薇闻声赶来,看到的就是江屿抱着儿子,像个大男孩一样激动得眼眶发红、语无伦次的样子。她看着丈夫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纯粹的喜悦和自豪,自己的眼眶也忍不住湿润了,笑着点头:“听到了!叫得很清楚!”
江屿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那小小身体传来的温热和依赖,一种沉甸甸的、名为“父亲”的幸福感,将他彻底填满。之前那一点点微妙的“较量”心思,在此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无与伦比的满足。
他低头,用力在儿子嫩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声音带着哽咽的笑意:“好儿子!再叫一声?爸——爸——”
小凌霄似乎被爸爸的情绪感染,也“咯咯”地笑起来,小嘴里又模糊地蹦出几个“ba… ba…”的音节,小手欢快地拍打着江屿的脸颊。
这个午后,阳光透过窗户,将父子二人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奶香、阳光的味道,以及浓浓的、名为父爱的喜悦。江屿知道,这声“爸爸”,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从此,他不仅是念薇的丈夫,更是凌霄可以信赖、可以依靠、可以一起疯玩的“超级爸爸”。这段专属的父子时光,将成为他们之间最坚固、最温暖的纽带,伴随凌霄一路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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