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称呼一听就是个下人,简直荒唐!
开什么玩笑?一个赶车喂马的奴仆,也能是剑仙?
如今连剑仙都落到给人牵马的地步了?
剑仙之名,重若千钧,乃江湖共仰。
若非张世安来历莫测,单凭这一句话,早就有人按捺不住,拔剑质问了!
可即便压着火气,人们心头仍涌起强烈的好奇——这个所谓的马夫,到底是谁?
“有谁知道这马夫底细?我想看看,堂堂剑仙,长什么样!”
“没听说过……但这事也太离谱了!堂堂剑仙给人当随从?疯了吧!”
“是啊,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他那位主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
江湖中人可以接受剑仙战败,也能接受剑仙陨落。
但唯独不能容忍——剑仙甘愿为人奴仆!
那不只是一个人的屈辱,而是整个武林尊严被践踏!
剑仙之位,非自封可得,需天下人心所向。
一个俯首称仆的剑仙,谁会真心认可?
于是众人议论纷纷,却无人知晓那马夫来历。
最终,所有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高台上的张世安。
恰在此时,张世安轻啜一口茶,缓缓开口:
“几十年前,江湖有个打铁匠,名叫黄振图。”
“他在小镇开了一间铁铺,手艺极精,所铸之剑锋锐无匹,远近闻名。”
“某日,店里来了一位白发老者。”
“此人非比寻常,正是大汉武林中销声匿迹多年的隐世剑仙——吃剑老祖。”
“原来,持剑老祖听闻黄家祖传一柄古剑,因嗜剑如命,特地千里迢迢前来求取。”
“黄振图将剑相赠,老祖感其诚,便收他为徒,亲授三式剑诀。”
“就这三招,彻底改变了黄振图的一生。”
“他三十年锻剑研铁,对剑意领悟早已超凡入圣,学起剑法来,如水入江河,畅通无阻。”
“那三招看似简单,实则深奥无比,一经掌握,黄振图立刻跻身顶尖高手之列。”
“后来,他关掉铁铺,踏入江湖历练。”
“为报师恩,他行走四方时专寻名剑,只为将来献给师父享用。”
“岁月流转,他的修为日益精进,竟自行悟出八式绝剑,更集齐六柄旷世神兵。”
“巅峰之时,他决意挑战武仙城的镇城之主——战神岳无尘。”
“世人皆知,岳无尘镇守武仙城整整一百二十年,广开城门,迎战天下豪杰。”
“谁能胜他一招半式,便可名动四海!”
“而黄振图纵横江湖未逢敌手,自觉剑道已至化境,遂毅然赴战。”
“结果如何?他那一套惊世八剑,只出了一招,便弃剑转身,狼狈而逃——实在无力再战!”
“岳无尘何等人物?百二十年无敌于世,岂是凡俗所能揣度?”
“自那之后,江湖上再无人提起黄振图三字。”
“唯有武仙城的城头,一柄深陷石缝的黄庐剑,默默见证过一个名叫黄振图的剑客,曾踏足此地……”
……
寂静。
四下无声,仿佛连呼吸都凝住了。
起初,众人听闻这位传说中的剑仙,竟只是一个养马之人,心头皆泛起轻蔑。
堂堂剑仙屈身做马夫,任你剑术通神,在世人眼中也不过是自贬身价,令人不屑。
可随着张世安娓娓道来,众人神色渐变。
那黄振图,铁匠出身,三十年挥锤打铁,年过三十方才习武。
如此起步,竟能登顶剑道巅峰,称一声“剑仙”,显然并非侥幸。
而后又闻他独创八式惊世剑招,满座宾客无不心头一震。
能让张世安亲口冠以“惊世”之名的剑法,绝非寻常武学可比。
而能凭一己之力开创如此剑道者,的确配得上“剑仙”二字。
待说到他孤身赴武仙城,挑战武神高仙芝时,众人心头皆是一紧。
高仙芝何许人也?
那是东海之滨的一座巍峨高峰,是整个江湖仰望而不可逾越的存在!
九洲之内,有几人胆敢直面此人?
可黄振图去了。
这份胆魄,已足以让人肃然起敬。
败,不足为耻;胜,反倒是奇迹。
“哎哟,这事可不简单啊!”
“能让隐世剑仙看中并收为弟子,黄振图定有过人之处,绝不止靠一把破剑。”
“三十岁才练武,后来还自创八式绝学,这哪是凡人?分明是百年难遇的剑道奇才!”
“张公子,后来呢?”
“他挑战高仙芝失败后,到底如何了?”
“还有那位教他三式剑法的前辈,说他爱吃剑?这是什么癖好?”
“哈哈哈,真的假的?那些神兵利器,削铁如泥,他牙口还能嚼得动?”
“快给我们讲讲那位吃剑的老前辈吧,实在好奇得很!”
“对对对,求张公子细说!”
“咱们大汉武林,竟藏着这般古怪的剑道高人,真是闻所未闻!”
……
厅内顿时热闹起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尤以大汉皇朝来的武者最为热切,对那“吃剑老祖”的传闻尤为着迷。
谁听过有人以名剑为食?
古往今来,从未有此奇谈!
……
“竟然是他?他还活着?太好了!”
此时,人群之中,一名背负异形铁剑的枯瘦老者,双目微亮,低声自语。
当年正是黄振图夺走他的龙蛇神剑,令他心障难破,蹉跎半生。
若非此剑被夺,今日剑仙榜上,怎会没有他一席之地?
他恨黄振图入骨,却多年寻不到踪迹。
原以为仇怨无望得报,岂料今日因张世安一番话,那人竟再度浮现江湖!
“黄振图,我不但要取回我的剑,更要讨回当年那一剑之辱!”
老者五指扣住剑柄,寒声低语。
……
高台之上,张世安见众人喧嚷,лnшь轻轻抬手,含笑示意安静。
“诸位大汉武林的朋友,莫急。”
“那位爱吃剑的前辈,确实是个妙人,故事值得细讲。”
“不过眼下,我们还是先将黄九剑的故事说完。”
“关于那位前辈,等到点评大汉剑仙之时,自会提及。”
“如今只得暂且按下。”
“况且——”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意味深长,“待讲到李剑神时,那位吃剑的前辈,还会再次现身。”
此言一出,不仅大汉之人更加好奇,就连其他皇朝的宾客也来了兴致。
两位隐世剑仙相遇,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光是想象,便令人心潮澎湃。
见众人静心倾听,张世安这才继续开口:
“黄振图在武仙城向高仙芝发起挑战,只出了一剑,便抛下佩剑,转身离去。”
“那时的他,心里满是惊惧,生怕高仙芝出城追杀。”
“他不甘心死,正值壮年,前途无量,又怎会想就此陨落?”
“为了避开高仙芝,他一路北逃,千里孤身,最终藏身于北凉。”
“到了北凉后,黄振图浑噩度日,扮作乞丐苟活,连修为也不断跌落,再不复当年锋芒。”
“某日,镇北王徐潇途经街头,见他落魄至此,动了恻隐之心,便将他带回王府,做了个养马的杂役。”
“从此之后,他改名老黄,日日与一匹瘦马相伴,默默无闻地过着平凡日子。”
……
话音未落。
厅中众人已是哄堂大笑。
“哈哈哈,这也太离谱了吧?他当自己是什么人物,高仙芝会亲自出城追他?”
“就是啊,谁不知道高仙芝从不赶尽杀绝,败了就缴械,从不留难。”
“你要非得往刀口上撞,人家也没法拦着你送命!”
“为躲追杀竟沦落到沿街乞讨,啧啧,真是荒唐。”
“破案了,原来王府马夫是这么来的。”
“原来是镇北王收留了他,才得以在府里安身。”
“不过镇北王哪会平白无故收留一个叫花子?”
“肯定早就识破了他的身份——那可是曾有剑仙之姿的顶尖高手!”
……
天字一号房内。
“唉,未达神游之境,终究难入真正强者的行列。”
李寒依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听闻剑九黄一招落败于高仙芝,她心中震动。
以她的实力,尚且不敢言胜,更别说挑战那人。
唯有真正踏入神游之境,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慕容胜雪难以置信:“堂堂剑仙,竟连高仙芝一式都接不下?”
他原以为,剑仙二字,至少也是横压一方、近乎无敌的存在。
如今看来,江湖之大,远超想象。
司空长枫苦笑摇头:“能与高仙芝抗衡的,恐怕只有天剑烟雨亲临,或遥星公子这等传说级人物。”
“其余之人,在高仙芝眼中,不过尘埃罢了。”
……
天字二号房中。
徐丰年听得心头震荡,忍不住问身旁的老黄:“老黄,高仙芝……真有那么可怕?”
老黄缓缓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凝重:“可怕到……我这一生,已不再奢望能赢他。”
……
高台之上,张世安继续讲述:
“诸位猜得不错,镇北王确是知晓老黄身份,才将他留在身边。”
“一位曾经的剑仙,无论身处何地,都不容小觑。”
“后来,镇北王多次向他表态——只要愿意重出江湖,王府可倾力相助,助他重返巅峰,洗刷旧耻。”
“可那时的老黄,心上压着一座山,明知跨不过去,便婉拒了好意。”
“直到世子徐丰年开始行走天下,镇北王才恳请老黄随行护佑,老黄点头应下。”
“数年光阴,老黄陪世子走遍南北,整整六万里江湖路。”
“途中所历,皆化作剑意,融进招式,终悟出第九剑。”
“此剑名为:劣马黄酒六万里。”
“一剑出,可入神游之境,可敌天上仙人。”
“曾三剑退北莽狂士,令其终身不敢南下一步。”
“曾八剑连斩,压得号称‘半步神游’的北凉枪神再无争雄之志。”
“他在最强之时悄然隐退。”
“却在最低谷之际,铸就了毕生最辉煌的一剑。”
“九剑惊世,世人尊称——剑九黄!”
“只因年岁已高,气血衰竭,难再精进,故列剑仙榜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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