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身边那位不起眼的女剑侍,翠花。
没想到他们竟一路追到了这儿,专程来找徐丰年!
这事张世安不好插手。
毕竟是人家私事。
况且那把大凉龙雀,原本就是吴家的东西。
当年北凉王妃带走神剑,却背弃了婚约,断了两家情分。
如今吴家人上门讨回旧物,也算名正言顺。
唯一让张世安心头不快的是,这两人来得不是时候,打断了他讲书的节奏,白白浪费了听众兴致。
正想着,吴留鼎已上前一步,抱拳行礼:“打扰先生清谈,在下吴留鼎,寻徐丰年有些旧事相商。”
“事后必奉上吴家秘藏宝剑一柄,聊表谢意,还望海涵。”
言语恭敬,礼数周全。
张世安略一思忖,便点头应允。
随即抱着折扇,静观其变,倒想看看接下来如何收场。
忽然间,他心头微动。
转目望去,只见一直垂首静立的翠花,此刻缓缓睁开了双眼,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身上。
众人这才惊觉——原来她并非盲人!
可细细感知她的气息,又不像身怀绝技的模样。
这般人物,怎会成为吴家剑魁的贴身侍从?
要知道,吴家剑冢可是传承千年的隐世大宗,历朝兴衰皆未能动摇其根基。
天下习剑之人,莫不以获赠吴家所铸之剑为荣。
而每一代剑魁,更是当世最顶尖的剑道奇才。
虽说在张世安口中,这位吴留鼎常被说得不堪一提,屡屡吃瘪。
可那也得看比的是谁!
察觉到张世安的目光,翠花轻轻颔首,随即再度闭眼,仿佛从未醒来。
张世安一笑置之,并未多言。
但他心里清楚,这位名为翠花的姑娘,看似只是个随行剑侍。
实则剑根天成,悟性远胜吴留鼎。
之所以常年闭目,是在内敛锋芒,温养剑心。
与此同时,
二楼天字二号雅间内。
徐丰年脸色微变,低声问身旁的老黄:“能应付吗?”
老黄咧嘴一笑,慢悠悠道:“打是打得过,可打了也没用。
人家还会再来,你总不能一辈子靠打架过日子吧?”
徐丰年无奈耸肩,推开房门走出包厢,倚着栏杆冷笑:“吴留鼎,从青州跟到这儿,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一路,这家伙像影子似的甩都甩不掉。
没想到竟一路追进了登仙楼,还真是缠上了!
不过眼下有老黄在侧,他也不慌。
剑,他是绝不会交的。
可正如老黄所说,今日赶走他们,明日呢?往后呢?
难不成以后见了姓吴的就得绕道走?
见徐丰年终于现身,吴留鼎神色平静道:“我乃吴家剑魁,取回本门重器,责无旁贷。”
“今日众目睽睽,北凉世子身份尊贵,想必不会让我吴家空手而归吧?”
徐丰年嗤笑一声,懒洋洋道:“你可知道,我外号叫‘天下第一浪荡子’?”
“我不给交代,你能拿我怎样?”
吴留鼎眸光不动,只淡淡吐出一句:“下次,我便会拔剑。”
语气平淡,却隐隐透出一股凌厉之势。
那是修习霸道剑法者独有的威压,沉稳如山,不容轻视。
“这一代剑魁,倒是有几分气象。”
忽而,一道清朗声音自二楼天字八号房传来。
话音未落,一位手持桃枝、白衣翩然的中年男子缓步而出。
风姿洒脱,气度从容。
“天啊!是桃花剑神!他真在徐世子身边!”
众人一眼认出那枝灼灼绽放的桃花。
除了那位与武帝战成平手的邓太阿,还能有谁?
霎时间,满楼屏息,人人仰望。
那可是真正站在剑道巅峰、无人敢撄其锋的存在!
“邓太阿!”
轰隆——!
就在目光触及邓太阿的刹那,吴留鼎浑身气机猛然炸开,如江河决堤。
转瞬之间,他隔空一剑递出。
那一剑看似平平无奇,毫无花哨,却撕裂空气,震得四周虚空颤鸣,杀意凛然。
谁也没料到,吴留鼎竟敢率先出手。
可细想也并不意外。
当年邓太阿击败前任剑魁,令吴家在天下人面前颜面尽失;如今他身为新任剑魁,对邓太阿心存芥蒂,自然难掩敌意。
只见邓太阿手中那截桃花枝轻轻一挑,吴留鼎掌中木剑便寸寸碎裂,化作残屑纷飞。
他自己也被震得连退数步,幸得侍女翠花及时搀扶,才未当众跌倒。
“你不肯拔剑?”邓太阿含笑开口。
吴留鼎深深吸了一口气,别过脸去,并不应答。
他心里清楚得很:一旦出鞘,性命虽无忧,但一顿教训怕是免不了。
“识时务。”
邓太阿轻笑一声,也不再咄咄逼人。
随即转头望向徐丰年:“这事,你想怎么收场?”
徐丰年略带玩味地打量着这位便宜舅舅:“那依您看,我该怎么做?”
“吴家剑冢有个规矩——谁能胜过剑魁,就能取走一柄神兵。”
“只要你赢了他,那把剑就是你的。”
语气平淡,仿佛只是说了一件寻常事。
“赢他?”徐丰年斜眼看了看吴留鼎,“他现在是什么修为?”
“不出剑,是大宗师巅峰;若真动了杀心,已入天人之境。”邓太阿答道。
“若拜您为师,要多久才能胜他?”
邓太阿摇头失笑:“我要肯教,五年够你超过他。
可惜我没工夫收徒,趁早打消念头吧。”
“五年?”徐丰年皱眉撇嘴,“黄花菜都馊透了,等不起。”
母亲留下的佩剑,岂能拖上五年才拿回?
“那你不妨问问张公子,或许他有捷径。”邓太阿笑着指向张世安。
……
高台之上。
原本悠然观战的张世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老黄和邓太阿都在这儿,随便哪个出手都能轻松收拾吴留鼎。
结果两人袖手旁观,反倒把难题推到自己头上——这哪是帮忙,分明是挖坑!
正腹诽间,耳边忽然响起一句:
“我想拜您为师,不知先生是否愿意收我?”
话音落地,全场寂静。
张世安眉头微皱,心中叫苦,脸上却不露声色,只淡淡道:“念在王妃昔日情分,我可以应下。”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听说听潮阁藏书广博,万象皆备,我想进去看看,不知方便否?”
这才是真正动心的原因。
一来徐丰年身份尊贵,将来或可借力;二来听潮阁内秘籍无数、珍宝遍地,随便翻点东西出来,换个人气值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傻子才会拒绝。
而听到张世安答应收徒,徐丰年顿时喜形于色,拍胸保证:
“师父既然入门,便是自家人!听潮阁您想去几次都行,绝无阻拦!”
在他看来,张世安身负大河剑意,来历深不可测,区区一座藏书楼,恐怕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提出这个要求,多半是在考校自己的诚意。
于是毫不犹豫,当场允诺。
……
此时,一旁的吴留鼎忍不住开口:“倘若徐丰年拜了先生为师,需多久才能胜我?”
张世安略一沉吟,语气平静:“三个月足矣。”
“三个月”三字出口,四下哗然。
连吴留鼎脸色也为之一变。
就连邓太阿都说需五年打磨,才有望超越他。
而这少年二十岁方始习武,此前从未接触过半点功法,哪怕神仙亲授,也不可能短短三月就追上自己!
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正是这份狂言,狠狠刺痛了他的傲骨。
当下冷声道:“好!若他真能在三个月内胜我,大凉龙雀,我吴家双手奉上!”
“可若是败了呢?世子又该如何?”
徐丰年还未开口,张世安已淡然接话:“若届时未能取胜,我亲自登门致歉,并从此封口,不再讲一段评书。”
吴留鼎凝视着他,片刻后缓缓点头:“先生言重了。
只盼那时,能在我们吴家剑山之上,留下一道剑意。”
张世安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吴留鼎身上。
没想到对方竟打的是大河剑意的主意。
真是个人物!
他嘴角一扬,爽快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
眼看事情告一段落,
张世安清了清嗓,接着开口:“接下来要说的第五位剑仙,正是孤剑仙——洛青阳!”
……
孤剑仙,洛青阳!
当这个名字从张世安口中吐出时,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高台之上。
与其他几位剑仙不同,这位一生独守一城,数十载未尝一败,威名传遍四海。
江湖中早有传言,说他是五大剑仙之首,实力稳居第一。
可今日排名,却屈居道剑仙之后,令人颇感意外。
不过道剑仙行踪缥缈,据说从未踏出山门一步,底细无人知晓,众人也就暂且按捺住议论。
……
高台上,张世安轻啜一口茶,润了喉,缓缓道:
“一人一剑,镇守一座城。
洛青阳这三个字,对天下人而言,早已不只是个名字,而是一段活着的传说。”
“但你们可曾想过,他为何几十年如一日地困守慕凉城,从未踏出家门半步?这其中缘由,又有几人真正清楚?”
有人忍不住插话:“莫非是像高仙芝那样,自认天下无敌,不屑再与人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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