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苟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电脑屏幕上那行刺眼的代码,和胸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上。
他,一个互联网大厂的项目经理,人称“卷王”,在连续奋战了七十二小时后,终于如愿以偿——他把自己卷死了。意识模糊间,他仿佛听到了hR在宣读“因工殉职”的抚恤金方案,又像是听到了老板痛失“福报”骨干的假惺惺哀悼。
再睁眼时,天旋地转。
没有洁白的天花板,没有滴滴作响的医疗仪器,只有一股混合着霉味和劣质熏香的古怪气味直冲鼻腔。他躺在一个硬得硌人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粗糙的、散发着淡淡阳光味道的棉被。
视线缓缓聚焦,映入眼帘的是古旧的木质房梁,结着蛛网,瓦片参差不齐地漏进几缕昏沉的天光。墙壁是斑驳的土黄色,上面贴着一张褪色的、画着奇怪神像的年画。
“这是……哪个剧组的恶作剧?”陈苟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感觉浑身虚弱无力,脑袋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同时,一股陌生的记忆洪流强行涌入他的脑海,与他原本的程序员记忆疯狂交织、碰撞。
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陈苟,是这陈家村小地主陈老爷家的独子。标准的乡下土财主继承人,却不学无术,好逸恶劳,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尤其酷爱斗鸡,将本就不算厚实的家业败得七七八八。老陈老爷前年刚被这逆子气得两腿一蹬,撒手人寰。而原主,就在昨天,为了争一只所谓的“常胜将军”斗鸡,与人发生争执,被推搡着摔了一跤,后脑勺磕在石头上,一命呜呼。
于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卷王陈苟,就这么无缝衔接,成了这个破落地主家的败家子。
“穿越了?还是这种地狱开局?”陈苟,不,现在是陈苟了,他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后脑勺,内心一片冰凉。他迅速在脑海里盘点了一下资产:良田三十亩,旱地二十亩,一座带着这小院的老旧宅子,现钱……几乎为零。而负债呢?记忆里,欠着镇上王屠户三两猪肉钱,欠着村头张寡妇半吊子的织布工钱,最要命的是,欠了邻村放印子钱的胡老爷五十两雪花银,利滚利,如今怕已是近百两的巨款!今天,好像就是约定的还款日之一。
“项目经理接手烂尾楼,还附赠巨额债务?”陈苟苦笑,这可比搞定一个难缠的客户棘手多了。他前世最擅长的就是处理各种“烂摊子”项目,但眼前这个“项目”,成本为零,资源匮乏,团队成员(家里的长工佃户)士气低迷,外部环境(债主)虎视眈眈。
“少爷!少爷您醒啦!”一个带着哭腔的苍老声音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打着补丁的灰色布衣、头发花白的老者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颤颤巍巍地跑了进来。这是陈家的老管家,福伯,伺候了陈家三代,是眼下唯一还留在陈家的老人了。
“福伯……”陈苟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他看着老人浑浊眼睛里那毫不作伪的惊喜和担忧,心里微微一动。这算是这个糟糕项目里,唯一一个可能忠诚的“老员工”了。
“谢天谢地,祖宗保佑!”福伯将药碗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您可吓死老奴了!您都昏睡一天一夜了!快,把这碗安神汤喝了。”
陈苟瞥了一眼那碗散发着古怪气味的药汤,作为一名崇尚科学的现代人,他对此表示怀疑。但他没有拒绝老人的好意,接过碗,试探着问道:“福伯,家里……现在情况怎么样?”
福伯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愁云惨淡:“少爷,您……您不记得了?胡老爷那边,今天怕是要来人了啊!咱们……咱们拿什么还啊!”说着,他几乎要老泪纵横,“老爷留下的家底,都被您……唉,这宅子、这田地,怕是都保不住了啊!”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嚣张的拍门声,如同丧钟敲响。
“陈苟!陈大少爷!开门!知道你在家!欠我们胡老爷的钱,今天到期了,连本带利一百两,赶紧拿出来!”一个粗嘎的嗓子在外面吼着,伴随着几个附和的哄笑声。
福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抖得几乎端不住碗:“来……来了!他们来了!少爷,怎么办啊?”
陈苟的心脏也是猛地一沉。债主上门,比他预料的还要快。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前世面对甲方的刁难、项目的危机,他练就的最强技能就是——越是绝境,越要保持头脑清醒。
“慌什么。”陈苟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镇定。他掀开被子,忍着虚弱感站起身。身体虽然不适,但灵魂已然不同。他走到房间那面模糊的铜镜前,打量着自己现在这副尊容:面色苍白,眼窝深陷,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但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清秀,只是被长期的荒唐生活掩盖了。
“项目名称:陈家生存计划。第一阶段目标:击退首轮讨债危机。”陈苟在心里默念,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甲方:胡老爷讨债团队。我方资源:老弱管家一名,负声望业主(自己)一个,空壳庄园一座。可用武器:现代管理思维,社畜的狡诈,以及……不要脸。”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皱巴巴的绸缎长衫(这是原主最后一件体面衣服了),对浑身发抖的福伯说道:“走,福伯,跟我出去会会他们。”
院门打开,外面站着三个彪形大汉。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刀疤脸,抱着膀子,斜眼看着陈苟,眼神里满是鄙夷和不屑。他身后两人也是流里流气,一看就是专门负责催收打手的角色。周围已经有一些村民被动静吸引,远远地围着看热闹,指指点点,脸上多是幸灾乐祸或麻木的表情。
“哟,陈大少爷,还真活着呢?还以为你摔死了,我们胡老爷这账可就成坏账了。”刀疤脸嗤笑着,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陈苟脸上。
福伯吓得往后缩了缩,陈苟却上前半步,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堪称“职业化”的微笑:“几位,辛苦了。这么大清早就上门,胡老爷还真是……敬业啊。”
刀疤脸被陈苟这反应弄得一愣。按照往常,这陈苟要么是吓得屁滚尿流,要么就是色厉内荏地摆少爷架子,今天怎么这么……平静?还说什么“辛苦了”?
“少他妈废话!”刀疤脸不耐烦地一挥手,“钱呢?一百两,一个子儿都不能少!拿不出来,就拿你这宅子和地契抵债!”
陈苟心里快速盘算着。硬碰硬肯定不行,对方三个壮汉,自己这边一老一弱,毫无胜算。求饶?看对方这架势,根本没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拖,或者……忽悠。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陈苟依旧保持着微笑,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项目经理对接客户时的“亲和”。
“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胡老爷麾下,刘三!”刀疤脸傲然道。
“原来是刘三哥。”陈苟点了点头,“关于这笔款项呢,我这边确实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技术性的困难。主要是资金周转方面,临时出了点状况。”
刘三和他身后的打手面面相觑,这陈傻子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什么“技术性困难”、“资金周转”?
“你少跟老子拽文!”刘三怒道,“有钱没钱?一句话!”
“钱,自然是有的。”陈苟语出惊人,不仅刘三愣住了,连身后的福伯都惊愕地抬起了头,以为自己少爷摔坏了脑子。
陈苟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只是,目前是一笔定期存款,尚未到期,提前支取损失巨大。你看这样如何,宽限我十天,不,七天!七天之后,我连本带利,一分不少,亲自送到胡老爷府上。而且,额外奉上五两银子,给几位兄弟吃酒,算是辛苦跑这一趟的酬劳。”
他这是在画饼,是每一个项目经理必备的技能。先虚构一个美好的未来(有钱),再指出当前的客观困难(定期存款),然后提出一个看似合理的解决方案(延期+额外利益),试图稳住对方。
刘三显然有些意动。能不动手就拿到钱,还有额外好处,自然是最好。但他也不傻,怀疑地盯着陈苟:“你唬我呢?谁不知道你陈家早就被你败光了,哪来的定期存款?”
陈苟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与“高深莫测”:“刘三哥,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父生前,难道就没点不为人知的安排?只是这取钱的凭证和流程,需要些时日运作罢了。你若不信,现在就把我抓走,或者把宅子占了,那我这笔‘定期存款’可就真的谁都拿不到了。对胡老爷,对各位,又有什么好处呢?不过是两败俱伤。”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刘三和他身后的打手:“但若是肯信我这一次,七天后,诸位不仅能拿到胡老爷的钱,还能白得五两酒钱。是选择现在撕破脸一无所获,还是选择七天后稳稳拿到更多?这笔账,不难算吧?”
陈苟的话,像是一把小锤子,轻轻敲打着刘三几人简单的思维。他们平时干的都是暴力催收的活,逻辑简单直接:不给钱就砸东西打人。可眼前这个陈苟,说的话他们有些听不懂,但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硬抢,可能真的一毛钱都拿不回去,还得费力收拾这烂摊子。等七天,说不定真能拿到更多钱,还有额外好处……
刘三脸上的横肉抖动了几下,眼神闪烁,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回头看了看两个手下,那两人也是一脸“好像可以等等看”的表情。
“你……你说的是真的?七天后,连本带利,再加五两?”刘三压低了声音,确认道。
“千真万确。”陈苟一脸真诚,仿佛他陈家真的在某个钱庄埋着一笔巨款,“我陈苟虽然以前混账,但说话算话。若七天后我拿不出钱,这宅子、这田地,任由胡老爷处置,我绝无二话!福伯可以作证!”他顺手把一旁还在发懵的福伯拉了出来。
福伯虽然不知道少爷在搞什么鬼,但看到事情似乎有转机,也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是是,老奴作证,作证!”
刘三权衡再三,觉得风险可控。七天时间不长,这陈苟也跑不了。万一真能拿到更多钱,自己在胡老爷面前也是大功一件。
“好!”刘三终于下了决心,指着陈苟的鼻子,“老子就信你这一次!七天,就七天!七天后要是见不到钱,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把你卖到矿上去抵债!”
“一言为定。”陈苟微笑着拱了拱手,姿态从容。
刘三又威胁了几句,这才带着手下,骂骂咧咧却又带着一丝期待地走了。
围观的村民见没打起来,也没啥热闹可看,也议论纷纷地散了。只是看陈苟的眼神,多了几分惊奇和探究。这陈败家,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院门重新关上,福伯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他抓着陈苟的胳膊,带着哭腔:“少爷啊!您……您哪来的定期存款啊?七天后,我们拿什么给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陈苟扶着福伯,脸上的笑容收敛,恢复了冷静:“福伯,那是我骗他们的。”
“啊?!”福伯眼前一黑。
“不骗他们,今天这关我们就过不去。”陈苟语气平静,“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七天,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了。”
他环顾着这个破败的庭院,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里一堆废弃的农具和那只因为原主死去而侥幸存活、正在悠闲啄米的芦花鸡身上。前世,他能从无到有推动一个个看似不可能的项目,现在,他也要在这陌生的古代,用这七天的“项目周期”,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可是少爷,七天时间,我们怎么变出一百多两银子啊?”福伯依旧绝望。
“办法总比困难多。”陈苟深吸一口气,开始下达他穿越后的第一个“项目指令”,“福伯,你现在去做两件事。第一,把家里所有剩下的粮食、值钱的东西,不,是所有东西,包括鸡鸭、那几匹旧布,全部清点一遍,列个清单给我。第二,去把现在还在我们家干活的长工、佃户,都叫到前院来,我要开会。”
“开……开会?”福伯再次懵了。
“对,开会。”陈苟的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仿佛回到了那个指挥若定的项目经理岗位,“我们要统一思想,明确目标,分配任务。从现在起,陈家,要开始搞KpI了。”
一刻钟后,陈家的前院里,稀稀拉拉地站了六个人。这就是陈家目前全部的“人力资源”了。
两个年纪较大的长工,负责田里重活的赵老栓和负责杂役的李老汉,都是跟着陈老爷多年的老人,此刻脸上满是麻木和担忧。三个佃户,王老五、张二狗和孙瘸子,租种着陈家的地,此刻也是惴惴不安,生怕东家倒了自己没了活路。还有一个是负责做饭和浆洗的吴妈,一脸愁苦。
再加上主心骨(自封的)陈苟,和忧心忡忡的管家福伯。这就是“陈氏集团”的全部班底。
陈苟站在台阶上,扫视着下面这群无精打采、面有菜色的“员工”。士气低迷,纪律涣散,缺乏使命感——典型的烂尾项目团队特征。
他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前世老板开动员大会时的姿态,开始了他的就职演说。
“各位!”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让下面几人都抬起了头。
“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担心。担心陈家倒了,担心自己没了饭碗。”陈苟开门见山,直接戳破众人的心思,“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陈家,不会倒!我陈苟,也不会让你们没饭吃!”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这败家子的话,能信?
“但是!”陈苟话锋一转,声音提高了几分,“想要有饭吃,想要过上好日子,光靠担心没用!从现在起,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混日子了!”
他目光如炬,盯着下面每一个人:“我宣布,从今天起,陈家实行新的规矩!第一,绩效考核!以后,每个人每天干什么活,干多少,干得好不好,都会有标准!福伯会负责记录!”
“绩效……考核?”众人都傻眼了,这词听着就新鲜。
“简单说,就是干得多,干得好,月底发的工钱或者分的粮食就多!偷奸耍滑,磨洋工的,不仅扣钱,严重的直接滚蛋!”陈苟用最直白的话解释着资本主义的残酷法则。
下面顿时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有茫然的,有不以为然的,也有像赵老栓这样老实人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的。
“第二,项目激励!”陈苟继续画饼,不,是描绘蓝图,“我们现在有一个最重要的项目,就是在七天内,搞到钱,渡过难关!谁能想出搞钱的好办法,或者在自己的活计上做出突出贡献,直接奖励现银!最少一百文起!”
一百文!这下,连最麻木的李老汉都动容了。这够买多少斤米了?
“少爷,您……您说的是真的?”佃户王老五忍不住问道,声音带着颤抖。
“我陈苟在此立誓,言出必行!”陈苟斩钉截铁,“不仅有钱奖,从今天起,所有人的伙食,每天加一个鸡蛋!干得最好的,中午有肉!”
“轰!”人群彻底炸开了锅。加工钱!加鸡蛋!还有肉!这简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虽然怀疑依旧存在,但巨大的利益诱惑,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他们死气沉沉的心。
陈苟看着下面开始泛起渴望光芒的眼睛,知道初步的“激励”到位了。他趁热打铁,开始分配具体任务:“赵老栓,你负责带着李老汉,把所有的农具检查一遍,该修的修,该磨的磨!王老五,你们三个,跟我去田里,我要看看庄稼的情况!吴妈,今天的午饭,按新标准做!福伯,你监督并记录!”
他没有给他们质疑和反驳的时间,直接用不容置疑的命令,将任务下达了下去。前世带团队的经验告诉他,在变革初期,强势的领导和清晰的指令比民主讨论更有效。
众人虽然还有些懵,但在“鸡蛋和肉”的激励下,以及陈苟那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强大气场压迫下,还是下意识地动了起来。
陈苟带着王老五等人,走向田埂。他需要尽快了解这个“项目”最核心的“生产资料”状况。原主的记忆里关于田地的部分模糊不清,他必须亲自勘察。
站在田边,看着眼前有些稀稀拉拉的麦苗,以及明显缺乏打理的田地,陈苟的眉头紧紧皱起。这土地利用率,这作物长势,在他这个外行人看来都惨不忍睹。
“少爷,这……这地就是这样了,往年收成也就刚够交租和口粮……”王老五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陈苟没有回答,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在手里捻了捻。土质似乎不算太差,但缺乏肥力。他脑海里迅速闪过前世偶尔看到的农业科普知识——堆肥、绿肥、合理轮作……
或许,解决问题的关键,就在这片土地上。但时间太紧了,种庄稼显然来不及。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更远处,落在村后那片长满杂草灌木、无人问津的荒坡上。一个模糊的念头开始在他脑海中形成。搞钱,不一定非要盯着地里的庄稼。也许,可以利用信息差,或者……制造一种稀缺的商品?
就在他凝神思索之时,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却难掩清丽姿色的少女,挎着一个篮子,从不远处的小路上走过。她似乎注意到了田埂上的陈苟一行人,目光在陈苟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随即扭过头,快步离开了。
陈苟认出了她,那是隔壁沈家的女儿,沈青禾。据说她家是城里的大商贾,只是暂时住在这乡下庄园。在原主的记忆里,没少对这沈青禾流口水,但人家根本瞧不上他。
陈苟摸了摸鼻子,没有在意。他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能在七天内变现的“拳头产品”。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土地和远处的荒坡,大脑飞速运转,结合着原主记忆里关于本地物产、市场需求的信息碎片。
突然,他的目光锁定在荒坡上几株不起眼的、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上。与此同时,前世某个关于“古法提炼”的记忆片段,猛地跳了出来!
一个大胆、甚至有些疯狂的计划,瞬间在他脑海中成型!
他猛地站起身,眼睛亮得吓人,对身旁的王老五急切地问道:“老王,后山那种开紫花的草,多不多?”
王老五被吓了一跳,顺着陈苟指的方向看去,茫然地点点头:“多啊,少爷,那是臭蒿,猪都不吃,满山都是。您问这个干嘛?”
陈苟脸上露出了穿越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兴奋和赌徒般的决绝。
“多就好!快,叫上所有人,拿上镰刀和筐,跟我上山!”
“啊?上山割猪都不吃的臭蒿?”王老五和另外两个佃户彻底傻眼了。
这位刚刚显得有点不一样的少爷,难道……又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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