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身后彻底闭合,将追兵的喧嚣与恶意隔绝。寂静,如潮水般涌来,却并不压抑。星辉回廊内部的光明,并非炽烈,而是一种柔和、恒定、仿佛源自星辰本身的辉光,从通道的穹顶、墙壁、乃至脚下温润的乳白色地面自然散发出来,无处不在,无影无形。空气清新得不可思议,带着淡淡的臭氧味和某种更难以言喻的、仿佛蕴含着无限生机的“活性”能量气息。每一次呼吸,都感觉有微凉而纯净的能量粒子渗入肺腑,滋养着疲惫的身躯和受损的经脉。
萧衍背靠冰凉的大门,缓缓滑坐在地。刚才开启大门的验证过程看似短暂,实则对他的精神消耗极大,尤其是最后时刻蚀痕与星辉之力的冲突,虽然被混沌原力调和,验证最终通过,但左肩传来的撕裂痛楚和灵魂层面的震荡依旧清晰。再加上先前骨桥血战的重伤未愈,此刻松懈下来,剧痛、疲惫、灵魂的饱胀感与体内依旧紊乱的能量,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
“衍儿!” 穆守连忙扶住他,让他靠坐得更舒服些,脸上写满担忧。他快速检查了萧衍的状况,发现除了已知的骨折和内伤,萧衍的气息极其紊乱,星钥之力、蚀痕寒气、混沌原力以及刚刚吸收的魂火能量,如同数条失去控制的怒龙,在他经脉中冲突、纠缠,虽然有眉心的印记和混沌原力气旋的本能调和,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更麻烦的是,萧衍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到了极限,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涣散。
“必须立刻疗伤,梳理体内力量!” 穆守当机立断。他环顾四周,这条“星辉回廊”宽阔、明亮、寂静,除了远处通道尽头隐现的复杂结构轮廓,目力所及并无他物,也无任何生命或能量活动的迹象,似乎暂时安全。但谁也不知道这宁静之下是否隐藏着别的危险,那扇大门外的追兵也不知何时会找到其他方法进来。
“穆老……我需调息……” 萧衍声音虚弱,但眼神努力聚焦,“此地能量……特殊,或许……有益。您也休息,戒备……”
“放心,交给我。” 穆守点头,从行囊中取出最后几颗最好的固本培元、安抚心神的丹药喂萧衍服下,又帮助他摆好五心向天的调息姿势。他自己则盘坐在萧衍侧前方数尺处,面朝通道深处,一手捏着仅剩的龟甲片,一手按在腰间短刃上,凝神戒备,同时也在缓慢吸收着空气中那奇异的“活性”能量,恢复自身消耗。
萧衍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进入深层的入定状态。丹药化开的暖流护住心脉,减轻痛苦。他首先将意识沉入丹田。那团混沌原力气旋,此刻旋转得有些迟滞、混乱,体积也缩小了近半,色泽暗淡,其中那点代表星钥之力的金色星光和代表蚀痕的深紫暗影,也变得明灭不定,彼此排斥又相互牵扯。气旋周围,还缠绕着不少未被完全消化的、来自守桥者魂火的精纯阴冷魂力,以及之前开启大门时,涌入体内的、精纯浩瀚但略带冲击性的星辉验证之力。
他尝试引导混沌原力气旋,以最平稳的速度缓缓旋转,如同磨盘,开始一点点地碾磨、吸收、同化那些外来能量。这个过程必须极其小心,稍有不慎,就会加剧体内冲突。
就在这时,他胸前的星钥玉佩,再次传来温热。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共鸣或感应,而是一种主动的、涓涓细流般的温暖力量,缓缓流入他的体内。这股力量精纯、温和、充满生机,与回廊中弥漫的“活性”星辉能量同源,但更加驯服、亲和。它顺着经脉流淌,所过之处,如同春风化雨,温柔地滋养、修复着受损的经脉,抚平能量的躁动,并自然而然地与萧衍自身的混沌原力融合,壮大着那点微弱的金色星光。
是星钥玉佩在主动帮助他疗伤!是“星辉回廊”的特殊环境,激活了玉佩更深层的功能?还是通过大门验证后获得的“临时权限”带来的福利?
萧衍来不及细想,立刻抓住这个机会,引导着这股温和的星钥之力,优先修复最严重的几条经脉,并以其为中轴,尝试梳理、归拢体内乱窜的其他力量。
然而,当温和的星钥之力流淌到左肩,触及那沉寂的蚀痕时,异变再生!
原本在验证时被星辉之力刺激、又被混沌原力压制而暂时沉寂的蚀痕,在这温和但持续的星钥滋养下,竟如同被“唤醒”的毒蛇,猛地再次“活”了过来!并非之前的疯狂反扑,而是散发出一种更深沉、更隐晦的冰冷吸力,竟然开始主动地、缓慢地吸收、吞噬那流经的星钥之力!
星钥之力似乎也察觉到了“敌人”,变得更加活跃、温热,试图净化、驱散蚀痕的冰冷。两者在萧衍左肩区域,再次形成了小规模的拉锯战场!虽然不如验证时激烈,但依旧带来了撕裂般的痛楚,并干扰了他对整体力量的梳理。
“果然……无法共存么……” 萧衍心中暗叹。星钥与蚀痕,象征秩序与虚无,如同水火。他之前能暂时平衡,更多是靠混沌原力的强行调和与压制。如今在星钥之力主动涌出、环境又充满活性星辉的情况下,这种平衡再次变得脆弱。
“不……不对……” 萧衍强忍痛苦,仔细感知。他发现,蚀痕吞噬星钥之力后,并非像以前那样壮大自身、侵蚀周围,而是将吞噬的星钥之力,转化为一种更加晦暗、冰冷、但似乎……更加“惰性”的能量?仿佛在“消化”?而星钥之力在对抗、净化蚀痕的同时,似乎也……在缓慢地渗透、影响着蚀痕最深层的某种结构?
不是简单的吞噬与净化,更像是一种极其缓慢、极其凶险的……“相互转化”与“渗透”?
这个发现让萧衍心头一震。他想起在石猿部先祖试炼中,面对“光与影”的选择时,自己最终的道路是“驾驭”、“探寻”,而非简单的站队。也想起混沌原力那“包容”、“同化”、“平衡”的特性。
或许……他需要的,不是强行压制某一方,或者追求静态的平衡,而是……引导这种“转化”与“渗透”,在动态中,找到一种更深层次的、属于他自己的“共存”与“驾驭”之道?
一个大胆甚至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萌生。
他不再试图用混沌原力强行隔开星钥之力与蚀痕,也不再一味引导星钥之力修复身体。反而,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最精纯、最受控制的混沌原力,如同最灵巧的工匠,介入了左肩那星钥与蚀痕的微小战场。
这缕混沌原力,不攻击,不防御,只是轻柔地、持续地包裹、浸润着两者接触、冲突、转化的边缘区域。它模拟着星钥的温和生机,也模拟着蚀痕的冰冷死寂,更保持着自身那混沌未明的特性。它像催化剂,又像缓冲剂,微弱地影响着两者转化的速度和性质。
同时,萧衍将大部分心神,用于引导体内其他区域的能量梳理。他以温和的星钥之力为主干,修复经脉,归拢散乱魂力。以混沌原力为框架,构筑稳定的运转通道。将蚀痕暂时限制在左肩区域,并以那缕介入的混沌原力“监督”其与星钥的互动。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耗神的过程。对外界时间的流逝浑然不觉,全部心神都沉入了体内这个微小而浩瀚的“宇宙”。
穆守在一旁紧张地守护着。他看到萧衍的脸色时而苍白,时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时而又平静下来。气息也从最初的紊乱,逐渐变得悠长、沉凝,虽然依旧强弱不定,但整体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最让他惊讶的是,萧衍身体表面,开始隐隐浮现出奇异的景象:左肩处,有极其淡薄的、如同冰裂般的暗紫色纹路若隐若现;胸口檀中穴附近,则有淡金色的微光流转;而全身的皮肤下,偶尔会闪过一抹灰蒙蒙的光泽,将两者隐约调和。三种光芒交错明灭,竟形成一种诡异的、动态的和谐。
“这小子……真是个怪物……” 穆守心中惊叹,又是欣慰,又是担忧。他能感觉到,萧衍正在经历一场至关重要的蜕变,但过程显然凶险无比。他只能屏息凝神,更加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防止任何外物打扰。
星辉回廊内寂静无声,只有那永恒柔和的辉光洒落。时间,在这里似乎也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两个时辰,或许是半天。
忽然,回廊深处,那一直恒定散发的柔和星辉光芒,亮度开始缓缓增强!不是突然变亮,而是一种缓慢的、如同潮汐涨落般的增强。空气中弥漫的“活性”能量气息,也随之变得浓郁、活跃起来!
穆守猛地抬头,看向通道深处。只见原本就明亮的回廊,此刻变得更加璀璨,穹顶和墙壁上的淡金色能量纹路如同被注入了更多能量,流转速度加快,发出悦耳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嗡鸣。地面上,也浮现出更多复杂的光纹。
是回廊自身的能量循环周期?还是触发了什么?
他立刻看向萧衍。只见在骤然增强的星辉光芒和活性能量刺激下,萧衍身体表面的异象也随之加剧!左肩的暗紫纹路猛地一亮,似乎要扩张!胸口的淡金光芒也爆发出更强的光辉!两者冲突加剧,那层灰蒙蒙的调和光泽顿时显得岌岌可危!萧衍眉头紧锁,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身体微微颤抖,气息再次变得不稳!
“不好!” 穆守心中大急。这突然增强的环境能量,对正在紧要关头的萧衍来说,无异于烈火烹油!他想起断岩长老给的龟甲片中,有一种“聚灵”和“分流”的复合符文,或许能暂时隔绝或疏导部分过强的能量?
他立刻手忙脚乱地翻找,却发现那种龟甲片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耗尽!只剩下最后两枚单纯的“稳固”符文了!
就在穆守焦急万分,准备冒险以自身内力强行在萧衍周围布下气墙,尝试隔绝部分能量时——
异变再起!
萧衍胸前的星钥玉佩,仿佛感应到了外界能量的剧烈变化,也感应到了主人体内的危机,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与光明!比开启大门时更加璀璨的星蓝色光辉,如同一个小太阳,从玉佩上绽放开来!这一次,光芒并非扩散,而是形成一道凝练的光柱,猛地冲入萧衍的胸膛檀中穴!
“呃——!” 萧衍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剧烈一震!
穆守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萧衍承受不住,要走火入魔!
然而,下一瞬,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景象。
那道冲入萧衍体内的凝练星辉光柱,并未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而是仿佛有生命一般,循着某种玄奥的路径,瞬间流遍萧衍全身主要经脉,然后……狠狠地撞在了左肩那蠢蠢欲动的蚀痕区域!
不是净化,不是驱散。那凝练的星辉光柱,在接触到蚀痕的瞬间,竟然与萧衍左肩区域那缕一直作为“调和剂”的混沌原力,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与融合!星辉的秩序、混沌的包容,在这一刻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共同“包裹”住了那团冰冷的蚀痕!
紧接着,在星辉与混沌的联合作用下,蚀痕不再仅仅是“被动”地吸收渗透星钥之力,而是被“主动”地引导、压缩、炼化!更多的星辉能量从回廊环境中、从玉佩中涌来,在混沌原力的调和下,持续不断地“浇铸”在蚀痕之上!
萧衍的左肩皮肤下,那暗紫色的纹路疯狂扭曲、挣扎,颜色却开始缓慢地变化,从深紫,变为暗紫,再变为紫灰……最终,竟凝固成了一种暗银色、如同金属烙印般的、更加复杂精美的纹路!纹路的形态,隐约与他眉心那冰狼龙影的印记有几分呼应,但更加抽象,充满了冰冷的质感。
与此同时,萧衍丹田内那团混沌原力气旋,也仿佛得到了巨大的助力,旋转速度骤然加快,体积迅速恢复、壮大!气旋中心,那点金色星光与深紫暗影,不再是对立旋转,而是开始沿着更加复杂玄奥的轨迹相互缠绕、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终,竟隐隐形成了一个微小的、不断生灭的混沌太极图案虚影!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气旋的整体质量、凝实度、以及其中蕴含的“包容”、“转化”特性,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外界那突然增强的星辉光芒,此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不再是无序地冲击萧衍,而是化为更加温和、可控的能量流,被他体内新生的、更强大的混沌原力气旋,以及胸前的星钥玉佩,共同引导、吸收,转化为修复伤势、巩固修为的养分。
萧衍脸上痛苦的神色渐渐褪去,转为一种深沉的平静。气息越来越悠长、浑厚、沉稳。身上各色异象也逐渐收敛。左肩的暗银色烙印隐没,胸口的金光内敛,皮肤下的灰芒消失。但他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少了些重伤后的虚弱与浮躁,多了几分历经淬炼后的沉凝与内敛,眼神若是睁开,想必会更加深邃锐利。
穆守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长长舒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知道,萧衍又闯过了一关,而且收获巨大。这次机缘巧合下的突破,恐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关键。
回廊深处那增强的星辉光芒,在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开始缓缓减弱,最终恢复到了最初那种恒定柔和的状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回廊一次正常的“能量潮汐”。
萧衍依旧沉浸在深层的调息巩固中。穆守不敢打扰,继续守候。
又过了许久,萧衍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双眸开阖之间,竟似有极淡的星芒与灰影一闪而逝,随即恢复成深潭般的黑色,却比以往更加清澈、明亮,仿佛能洞彻幽微。
“衍儿,你感觉如何?” 穆守急切问道。
萧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左臂。木片和布条早已在能量冲刷中化为齑粉,露出完好如初、甚至皮肤更加莹润、隐隐有暗银色光泽流动的手臂。他握了握拳,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远超从前的力量,以及那种对体内多种力量如臂使指般的掌控感。
“很好。” 他开口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力量,“伤势已愈,修为亦有精进。尤其是……” 他看向自己的左肩,意念微动,那暗银色的复杂烙印再次在皮肤下浮现,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却不再有蚀痕那种侵蚀一切的恶意,反而像是一件浑然天成的、蕴含特殊力量的“法器”或“印记”。
“蚀痕……被初步炼化了。虽然未能根除,但它与星钥之力的冲突被大大缓解,并形成了一种新的、受我控制的……平衡态。星钥玉佩似乎也因此与我联系更深,能主动辅助疗伤与修炼。” 萧衍解释着,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能量潮汐”与星钥玉佩的异动,简直是雪中送炭,将他从危险的边缘拉回,并助推他完成了关键的蜕变。
穆守听得又惊又喜:“太好了!真是因祸得福!看来这‘星辉回廊’,果然是对‘持钥者’的馈赠之地。”
萧衍点点头,看向回廊深处。此刻,他的感知更加敏锐,不仅能清晰感应到那股磅礴的“门扉”悸动,还能隐约捕捉到回廊深处,那复杂结构轮廓传来的、更加具体而微弱的能量波动,似乎有规律的机械运转声,还有一些……难以理解的、微弱但持续的信息流。
“穆老,我们耽搁了不少时间。必须抓紧了。” 萧衍感受着体内新生的力量,以及那依然存在的、三十六个时辰的紧迫时限,“回廊深处,似乎有东西在运转。我们过去看看。”
“好!” 穆守精神一振。萧衍恢复并突破,让他们接下来的探索有了更大的把握。
两人不再停留,沿着这条被永恒星辉照亮的宏伟回廊,快速向深处行进。脚下的乳白色地面温润坚实,两侧和头顶的淡金色能量纹路稳定流转,构成一幅幅蕴含奥秘的图案。
随着深入,回廊两侧的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凸起的平台,上面放置着一些他们从未见过的、造型奇特的器械残骸或半成品的结晶结构,似乎与回廊的能量系统相连,但大多已经停止了运作,覆盖着厚厚的、发光的微尘。空气中那股“活性”能量,在这里变得更加浓郁,甚至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淡金色的能量薄雾,缓缓飘荡。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了岔路。不,不是岔路,而是回廊在此分成了三层!他们所在的这一层继续平直向前,而上方和下方,各自出现了悬浮的、由光芒构成的阶梯和平台,通往更高和更低的层面。每一层都延伸向黑暗,结构更加复杂,隐约能看到类似控制台、观测窗、以及巨大能量导管的结构。
“这……这简直像是一座庞大的、埋藏在地下的星舰或者科研基地!” 穆守仰望着那精巧复杂、远超时代想象力的结构,喃喃自语。
萧衍也感到震撼。这里的技术水平,显然远远超越了北境、西荒,甚至可能超越了现今已知的所有文明。这就是“守望者”或者更早先民留下的遗产吗?他们建造如此宏伟的工程,就为了那扇“门”?
他尝试感应。星钥玉佩对继续平直向前的这一层,感应最为强烈。而刚刚炼化、形成暗银烙印的左肩,对下方那层,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的共鸣。至于上层,则毫无特殊感应。
“先去主层,星钥感应最强处。” 萧衍做出决定。那里最可能是核心控制区或者直接通往“门扉”的路径。
两人踏上继续前行的主层回廊。又前行数百丈,前方豁然开朗。
主层回廊的尽头,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大厅的穹顶是透明的,不,那不是透明材质,而是纯粹由流动的星辉能量构成的、仿佛能直接看到外部虚空的景象!无数星辰在其中缓缓旋转、生灭,瑰丽而神秘。大厅中央,是一个高出地面的圆形平台,平台中心,悬浮着一个复杂的、由无数光符构成的立体星图模型,正在缓慢地自行运转,展示着难以理解的轨道与数据流。平台周围,环绕着十几个类似控制台的、闪烁着各色光芒的晶体面板,有些面板上还有模糊的影像在跳动。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大厅正对着入口的弧形墙壁上,有一扇更加宏伟、更加复杂的巨门!这扇门高达十丈,通体由某种深蓝色、仿佛内蕴星空的金属构成,表面布满了比回廊更加密集、复杂的能量回路和浮雕。浮雕的内容,不再是星辰几何,而是无数生灵朝拜一座散发光芒的门户的景象,与石猿部壁画、乃至萧衍在先祖试炼中看到的画面,隐隐呼应!门的中央,没有凹槽,只有一个手掌形状的、深深凹陷的印记,周围环绕着十二个不断明灭变化的光点。
“门”的悸动,在这里达到了顶点!每一次搏动,都让整个大厅的光线随之明暗变化,让那悬浮的星图模型加速旋转,让萧衍体内的所有力量——星钥、混沌原力、左肩烙印——产生强烈的共鸣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与“敬畏”。
这里,就是“星辉回廊”的终点,也是通往“玄渊之门”的最后关卡?
然而,萧衍的目光,并未完全被那扇巨门吸引。他的视线,落在了圆形平台的一角。
那里,有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北境风格、但早已破烂不堪、布满灰尘与干涸血渍衣衫的身影,背对着他们,静静地坐在一台闪烁不定的控制台前,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在他手边的控制台晶体面板上,有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光纹在闪烁,勾勒出几个模糊的、似乎是人为留下的字迹。
看到那熟悉的衣衫款式和身形轮廓,穆守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瞬间涌上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深深的悲痛,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焕……焕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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