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蕾娜这句充满了“商业礼貌”的死亡威胁，林渊脸上的微笑丝毫未变。
“当然，这是所有风险投资在投前协议里都会写明的基本条款。”
他摊了摊手，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我们完全理解并接受。”
他转向旁边已经双眼放光、跃跃欲试的苏半夏，下达了第一道指令。
“半夏，你来负责接待一下我们尊贵的天使投资人，蕾娜女士。”
林渊的措辞十分严谨，“带她办理一下入职……啊不，是入驻手续，顺便熟悉一下我们公司的环境和企业文化。”
“好的，指挥官。”
苏半夏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蕾娜身上那暗金色的神体光辉，闪烁着一种数据分析师看到顶级服务器时的渴望。
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蕾娜面前，递上一个特制的、由钰渊合金打造的战术平板。
“蕾娜女士，您好。”
苏半夏的声音清冷而专业，“在您开始尽职调查前，请先阅读并签署这份《守望者基地临时访客及尽职调查人员行为准则》。”
“准则？”
蕾娜的眉头，第一次，深深地皱了起来。
“是的。”
苏半夏面无表情地划动着屏幕，开始念诵其中的条款，“第一条：为保证基地内部精密仪器的正常运转，访客不得在非战斗状态下，随意释放神体威压。第二条：所有高能生命体（包括但不限于神、超级战士、以及精神病人）的能量补充需求，需提前三小时向后勤部门提交书面申请。第三条：访客不得在未获授权的情况下，进入S级以上权限的保密区域……”
听着苏半夏一条条念着这些堪称“对神明大不敬”的规章制度，蕾娜那张绝美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种类似于“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要听一个凡人念ppt”的巨大困惑。
她原本想象的，是对方战战兢兢，将她如神明般供奉起来，而她则像个女王一样巡视自己的领地。
结果……她现在感觉自己像一个刚入职跨国公司，正在接受hR岗前培训的实习生。
“另外，”苏半夏念完，抬起头，用一种医生询问病人的口吻，补充道，“考虑到您是基于光能的生命体，我们已为您的临时宿舍，特别加装了一台军用级的光合作用辅助灯，以及一条超高压快充充电线。如果您对食物有需求，我们也可以提供标准的c-14营养液。当然，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更希望能采集您大约0.5毫克的表皮细胞样本，以便为您量身定制更科学的能量供给方案……”
“够了！”
蕾娜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苏半夏那堪称“科学怪人”的发言。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股把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直接汽化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带路。”
苏半夏领着一脸不爽的蕾娜走出了指挥中心。
林渊看着她们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历战云凑了过来，低声问道：
“指挥官，就这么让她在基地里随便走动？她的危险等级，远超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敌人。”
“放心，”林渊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顶级的投资人，在决定投钱之前，总是最守规矩的。而且……”
t 他的目光转向监控屏幕上，那个正试图用一面八卦镜去“中和”蕾娜宿舍门口能量场的东方钰仪，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出所料”的表情。
“……我觉得，更需要担心的，是她的世界观会不会在今天晚上，被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给彻底重塑。”
事实证明，林渊的预感是对的。
蕾娜的尽职调查，第一天就进行得“异常顺利”，并且伴随着轻微的“精神创伤”。
在苏半夏的带领下，她巡视了“守望者”的各个部门。
在地下兵工厂，她看到了历战云正在测试的“磐石IV型”外骨骼。
那套落后的、以电磁驱动的笨重铁壳，在她眼里就是一堆垃圾。
但当她看到历战云硬是穿着这套垃圾，扛住了一次模拟的饕餮舰炮级轰击时，她的天道计算机第一次给出了“装备性能F，使用者意志S+”的矛盾评价。
在实验室，她看到了苏半夏团队正在逆向解析的饕餮引擎残骸，以及旁边一块白板上，写满了的、她完全看不懂却又觉得暗含某种至理的、东方钰仪画下的“能量转换阵法图”。
当她看到苏半夏真的参照那个阵法图，将引擎的能量转化率提升了3%时，她感觉自己的科学观，受到了挑战。
而当她结束一天的“视察”，回到自己那间干净、整洁，但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的“cEo级客房”时，她发现，自己的房门上，被东**钰仪用朱砂画上了一道歪歪扭扭的符。
据苏半夏“科学严谨”的解释，这叫“阴阳调和符”，能有效中和蕾娜身上过于旺盛的“太阳神火”，防止基地因为“阳气过剩”而导致电子设备集体阳痿……啊不，是失灵。
就在蕾娜捏着拳头，认真思考是先撕了这道符，还是先去把那个叫东方钰仪的“神棍”给清盘时，她的个人终端，收到了一封来自林渊的“工作邮件”。
【抄送：尽职调查观察员-蕾娜女士】
【主题：关于申请“宇宙街溜子集团-太阳系分舵”独立上市并请求天使投资人进行技术指导的可行性报告】
邮件正文，是一份长达五十多页的ppt，制作得相当粗糙，但核心思想十分明确：饕餮开山号分舵，希望能获得烈阳文明的部分光能武器技术授权（付费），作为交换，他们愿意将未来Ipo时10%的原始股，转让给蕾娜女士个人。
看着这份荒诞至极，却又充满了商业逻辑的“合作方案”，蕾娜彻底沉默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是来“物理清盘”的。
自己这是……来给一家宇宙级的创业公司，当免费的技术顾问和……上市指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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