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格物院院判”这个新鲜出炉、品级低微却意义重大的官职,王泽走出了太极宫。宫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恍如隔世。
他知道,这次奏对,他成功了。不仅成功地在皇帝心中留下了“务实”、“有用”的印象,更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名正言顺发展格物事业的平台。
格物院!虽然现在可能只是个空架子,甚至连固定的办公地点都没有,需要挂在将作监下面,但这是一个起点,一个官方认可的起点!
消息传开,再次引起了不小的波澜。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更多的人则是观望。一个伯爵,跑去当了个从八品的小官,还是什么闻所未闻的“格物院”院判,在很多正统士人看来,简直是自降身份,不务正业。
但王泽毫不在意。他立刻行动起来,拿着皇帝的旨意,找到了将作监的大匠(将作监长官)。将作监大匠对于皇帝突然塞过来一个“格物院”和一位伯爵院判,也是有些措手不及,但圣意难违,加之王泽之前无私传授暖房技术,也让他对王泽颇有好感,便拨给了王泽一处位于将作监角落、闲置已久的小院落,以及一笔有限的启动资金。
王泽并不嫌弃。他亲自带着格物学堂的几个年纪稍大的学生,将那处破败的小院打扫干净,挂上了“格物院”的牌匾。这里,将是他未来在长安城内的又一个据点。
有了官方身份,很多事情办起来就方便多了。格物学堂的招生变得更加顺利,不少将作监的工匠子弟,甚至一些低阶官吏家中无意科举的子弟,都愿意送来试试。王泽制定了更规范的章程,设置了更系统的课程。
他将格物院和学堂的事务进行了分工。鲁大主要负责工坊的技术和生产,同时兼任学堂的“实践”教习。李思文虽然身份特殊,但对格物兴趣浓厚,王泽便请他帮忙整理一些兵械方面的格物知识,并偶尔来学堂讲授一些案例。程处默则继续负责对外联络和“安全保障”。
而王泽自己,则将更多精力投入到了格物院的研究和规划中。他知道,格物院不能只靠琉璃和暖房撑门面,必须不断推出新的、有价值的研究成果。
他根据现有的条件和未来的需求,初步设立了几个研究方向:
一、材料组:继续研究琉璃工艺的改进,同时开始尝试探索金属冶炼、陶瓷烧制等方面的改进可能性。
二、机械组:研究简单的传动机构、水利应用,为将来制作更复杂的机械打基础。
三、光学组:继续改进望远镜,同时开始摸索显微镜的制造。
四、农工组:负责暖房技术的优化推广,并开始记录、整理各种农具、工具的优缺点,寻求改进之法。
方向很宏大,但王泽深知路要一步一步走。他给各个小组设定的初期目标都非常具体和务实。
格物院的成立,像一块磁石,开始吸引一些真正对技术感兴趣的人才。除了将作监本身的一些不得志的工匠,长安城里一些善于营造的“山人”,甚至个别对儒家经典感到厌倦、转而追求实学的年轻文人,也开始尝试接触格物院。
王泽来者不拒,只要是有真才实学或者有浓厚兴趣的,他都愿意给予机会。格物院虽然简陋,却充满了一种蓬勃的朝气。
这一日,王泽正在格物院的小院里,与几个学生演示杠杆和滑轮组省力的原理,一个学生匆忙跑来。
“院判,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您的故人,姓马,名周。”
马周?!
王泽一愣,随即大喜!这可是历史上贞观年间着名的寒门出身、以直言敢谏着称的能臣!他怎么会来找自己?
“快请!不,我亲自去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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