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第二天晚上,市中心一家挺有名的私房菜馆,最大的包间里,热闹得不行。
圆桌铺着洁白的桌布,上面摆满了精致的菜肴,色香味俱全,中间还放着一个庆祝用的水果蛋糕,上面用奶油写着“祝贺岑漾夺金”。
关诗晴、祁琪、梁颂禾、商绪,还有几个平时玩得好的大院朋友,战驰、裴贺舟他们,都来了,围着桌子坐了一圈,七嘴八舌地给岑漾庆祝,声音嘈杂,气氛热烈。
“来来来!为我们的大功臣,金奖得主岑漾同学,干杯!”梁颂禾第一个站起来,举着杯子,嗓门最大,兴奋得像是他自己得了奖,脸都激动得有点发红。
“干杯干杯!”关诗晴也立刻跟着起哄,举起了手里的果汁,笑得眼睛弯弯的。
大家都笑着站起来,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果汁和饮料晃荡着。气氛热烈又轻松,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和喜悦。
岑漾坐在主位旁边,脸上还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红晕,手里捧着杯子,眼睛亮晶晶的,被大家的热情弄得有点手足无措,心里却暖烘烘的,像被温水泡着。她看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笑脸,感觉昨晚站在领奖台上的不真实感,才一点点落到了实处。
周衿墨自然无比地坐在主位上,就在她左手边。他没参与起哄,脸上也没什么特别兴奋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有点散漫的样子,背脊挺直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随意搭在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桌面,仿佛只是来吃个便饭,对周围的喧闹有些置身事外。
但整个晚上,他的注意力几乎没离开过岑漾。他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观察着她的细微动作和需求。
服务员刚端上来一盘清蒸鱼,鱼肉雪白,热气腾腾,散发着鲜香。周衿墨很自然地拿起公筷,精准地夹下最嫩的那块鱼腹肉,动作熟练地用筷子尖仔细地剔掉几根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刺,然后极其顺手地、稳稳地放到了岑漾面前的碟子里。
“尝尝这个,没刺了。”他声音不高,语气平常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目光甚至没完全从和商绪的闲聊中移开,仿佛这只是个不经意的习惯动作。
岑漾正侧着头跟旁边的关诗晴说话,讨论着比赛时某个选手的服装,感觉到碟子里多了东西,愣了一下,低头看着那块雪白细腻的鱼肉,脸颊微微热了一下,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小声说了句:“谢谢。”
周衿墨没应声,像是没听见,又像是觉得理所当然。他放下公筷,很自然地拿起汤勺,给她盛了小半碗菌菇汤,汤色清亮,菌菇鲜嫩,轻轻推到她的手边:“喝点汤,暖胃。”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细致。
过了一会儿,岑漾吃了一口蛋糕,嘴角不小心沾了一点点白色的奶油,自己没察觉,还在笑着听梁颂禾讲笑话。周衿墨抽了张纸巾,很自然地伸手过去,用纸巾角轻轻在她嘴角蹭了一下,帮她擦掉了那点奶油。
他的动作太快太顺手,岑漾甚至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嘴角被柔软的纸巾极快地触碰了一下,带着一点微凉。她一抬眼,就对上周衿墨近在咫尺的、没什么波澜的眼睛,那眼神深邃,看不出什么情绪,却让她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像被火燎了一下。她赶紧低下头,拿起筷子假装专注地拨弄着碟子里的菜,耳朵尖都红透了。
周衿墨像是没事人一样,把用过的纸巾随手放到骨碟边,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旁边的商绪聊着最近金融市场的一点动向,语气平稳,仿佛刚才那个细微又亲昵的动作只是顺手而为,不值一提。
但他这套行云流水、无比自然的“照顾”,可全被桌上其他人看在眼里,一点没落下。
梁颂禾挤在商绪旁边,冲着周衿墨和岑漾的方向一个劲儿地挤眉弄眼,表情夸张,用口型无声地对商绪说:“看!看!墨哥!伺候人多熟练!跟养闺女似的!”
商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没接梁颂禾的茬,只是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眼神在周衿墨和岑漾之间扫了扫,带着点看破不说破的意味深长,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感叹什么。
坐在对面的战驰和裴贺舟交换了一个眼神。战驰挑了下浓眉,嘴角扯出一个玩味的弧度,裴贺舟则极轻地摇了下头,两人脸上都带着点心照不宣的、看好戏的表情,像是在说“果然如此”。
没人开口点破,也没人起哄调侃,但整个包间里的氛围,就是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和暧昧。空气里仿佛飘着无形的粉红泡泡,连热闹的说笑声都似乎掩盖不住某种涌动的暗流。大家该吃吃该喝喝,但眼神里的八卦之光都亮闪闪的。
关诗晴凑到岑漾耳边,用手挡着嘴,压低声音,兴奋地嘀咕:“漾漾,看见没?墨哥可以啊!这照顾得,比保姆还周到!简直是无微不至!”
岑漾被她说得耳根发烫,手在桌子底下轻轻掐了她大腿一下,示意她别乱说,心跳却有点乱,像揣了只小兔子。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周衿墨今晚的举动有点过于...…亲密了,那种细致入微的关照,已经远远超出了平时哥哥对妹妹的那种照顾范围,带着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和宣告意味,让她心里慌慌的,不知所措,又有点莫名的、隐秘的甜意,但这种感觉太陌生,太汹涌,她不敢细想,也不敢回应。
周衿墨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周围人那些小动作和微妙的眼神,或者说,他察觉到了,但根本不在意,甚至可能…乐见其成。他依旧我行我素,该夹菜夹菜,该倒饮料倒饮料,把岑漾照顾得无微不至,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是他专属的权利。
饭吃到一半,大家正聊得热火朝天,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敲了两下,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嘈杂的环境里还挺清晰。
然后,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服务生站在门口,微笑着侧身让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光线稍暗的地方。
是温若雪。
她今天穿了一身香槟色的及膝连衣裙,剪裁合体,衬得她身材窈窕,妆容精致得体,长发优雅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纤细的脖颈,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袋。
脸上带着得体又温柔的笑容,目光在包间里热闹的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不偏不倚地落在主位方向的周衿墨和岑漾身上。
包间里的说笑声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瞬间安静了一下。大家都有些意外地看向门口,眼神里带着点惊讶和探究。
温若雪像是没察觉到这瞬间的凝滞和空气中那一丝微妙的变化,她踩着高跟鞋,姿态优雅地走了进来,步履从容,径直走到岑漾身边,将手里的礼物袋递给她,声音温柔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祝贺:
“岁岁,恭喜你啊!拿了金奖,真为你高兴!一点小礼物,希望你喜欢。”
岑漾连忙站起来,有些措手不及地接过礼物袋,袋子质感很好,沉甸甸的:“若雪姐?谢谢你…你怎么来了?”她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眼神有些茫然。
“正好在附近跟朋友吃饭,听说了你在这里庆功,就想着过来看看,沾沾我们小冠军的喜气。”温若雪笑着解释,语气自然流畅,看不出任何破绽。然后她转过头,目光落在旁边一直没什么表情、甚至在她进来后眼神都没什么波动的周衿墨脸上,笑容更深了些,带着点熟稔的、仿佛老朋友般的调侃:
“衿墨,不介意我凑个热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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