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又回到了曾经的家乡。
哀丽秘谢,当然只是曾经,现在早已不复存在。
他站在旧墟上,看着眼前的黑色。
这里哪有什么麦田,只剩下毁灭的灰烬。
他这一去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哀丽秘谢的旧址上竟然爬上了些藤条。
几十年?
几百年?
几千年?
他自己也不清楚,因为他也很迷茫。
对于卡里俄斯而言,过去固然不可忽视,可代价呢?
选择性的放弃,对他,对这个世界都是好的。
卡里俄斯慢步走下废墟,石块在脚下松动的沙声。
卡里俄斯向着最初的家走去,他挑开倒塌石柱上的布条。
走入那庭院,不再是记忆里的那般模样了,落寞了许多。
残落的器皿,剑具。
渐渐的他有些看不清庭院内的一切,这些都与记忆开始重叠。
他迈向前一步,可脚边传来的踢木声将他拉回现实。
低头望去,最先的那柄破木剑安静的躺在那里,不知道等了他多少岁月。
还在啊...
他蹲下身子捡起那柄残破的木剑,握着剑柄的瞬间,脑海中的话语浮现。
站起身,目光的前方出现了故人的身影。
白厄...
与记忆中的画面相同,白厄挠了挠头笑道:哪有的事啊,没准是你手里的剑太老了吧。
面对同样的画面,这次,卡里俄斯的回答依旧。
真的,只是...老了吗?
说完,又盯着那柄剑看了许久。
...
他将那柄剑揣在腰间,走上了庭院的二层狭间。
这里被火陨击中后,早已塌的不成样子,唯独二楼留了些空隙。
钻过这里,还能抵达二楼的眺望台。
只不过,景色也不同了。
原来能够爬上藤蔓的只有这座庭院,而并非所有。
他失落的坐在平台边缘,心中思绪万千。
...
风,是这里唯一还在活动的东西。
它穿过断裂的石柱,发出空洞的呜咽,卷起地上的尘埃,在曾经是街道的地方打着旋。
没有鸟鸣,没有虫声,连最顽强的野草也早已在很久以前就化为了这些粉尘。
太阳悬在头顶,却没有了往日的温度。
光芒穿透这片土地的淡灰色雾气,在地上投下光斑。
视线所及之处,一切都被毁灭,所有的色彩都褪去了,只剩下灰与白。
曾经的金色麦田,如今是一片结晶平原。
那些不是土壤,也不是岩石,大片的晶石,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
偶尔能看到一些保持着麦穗形状的结晶簇,它们刺向天空,是大地向天空最后的质问。
村庄的废墟静静地卧在海岸边。
房屋的残骸不是被岁月侵蚀的模样,而是像毁灭的力量定格一瞬间。
一堵半塌的墙壁上,还依稀可辨曾经用彩石拼出的图案,如今色彩与记忆同样黯淡。
海岸线的形状已经改变。
海水是暗灰色,平静得可怕。
浪潮不再涌动,像是一块盖板。
海滩上不见沙砾,只有灰烬,踩上去不会留下脚印。
在村庄的中央,那棵曾经枝叶参天的老橡树依然立在那里,但已完全石化。
它的枝干变成了灰色石柱,保持着被最后一刻的风暴定格的模样。
那是这片死寂之地唯一的光源,除了那颗冰冷的太阳。
空气中没有气味。
没有海风的咸腥,没有植物的清香,也没有腐烂的异味。
这是一种比恶臭更可怕的虚无,连空气本身都已经死去。
在一处废墟里,还能看到一些生活的痕迹。
一个陶罐倒在灶台边,里面盛着的早已不是粮食,而是和外面一样的灰白尘埃。
一张石床上铺着的织物一触即碎,化作细小的碎片飘散。
村口那口曾经清澈的水井,现在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从井口望下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千年过去了,没有多少新的生命在这里扎根。
没有藤蔓爬上残垣,没有苔藓覆盖石阶。
就连最细微的微生物似乎也避开了这片土地。
这里的时间被冻结在了毁灭发生的那一刻,所有的衰败都保持着最初的模样,没有任何痕迹。
只有在极罕见的夜晚,当双月同时升上中天,它们的冷光会短暂地驱散空中的灰雾。
那时,整片废墟会突然变得清晰。
或许那时,卡里俄斯才会想起,原来此刻的月光与多年前一般。
哀丽秘谢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海岸边,像一座为自己建立的墓碑,记录着一个不再有人记得的名字,守护着一个早已被时间遗忘的结局。
风依旧在吹,叹息依旧在。
卡里俄斯坐在台上,看着此刻的一切。
眼中不知有什么东西打转,可在见证这一切后,被自己的麻木与木讷藏了回去。
他口中颤抖道:家...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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