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夏归来的第二天,树庭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西奥多还在与他的画作奋斗,抱怨着秋日光线角度的变化让他之前调好的颜色又显得不对了。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西奥多皱着眉,用画笔杆挠了挠头。
“又说不上来。”
卡里俄斯看着画板上几乎完成的溪景图,色彩斑斓,笔触细腻,确实很像。
“也许”
“是太像了。”
西奥多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上午,他没有去公共厨房帮忙,也没有去藏书处。
他留在自己的小屋里。
他没有整理行囊,也没有做任何特别的准备。
他只是把屋子又仔细打扫了一遍,虽然昨天刚打扫过。
他把床铺整理得没有一丝褶皱,将桌面上那点本不存在的灰尘又擦了一次。
他把几本常看的书按照大小和高矮重新排列整齐。
做这些的时候,他的神情很专注,像是在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小地兽跑来找他,在门外用爪子挠门。
他打开门,小地兽亲昵地蹭他的腿。
他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昨天摘的莓果。
小地兽嗅了嗅,小心地叼过去,几口就吃掉了。
“以后
“自己小心。”
小地兽似乎没听懂,只是满足地舔了舔嘴巴,又用头蹭了蹭他。
他站了很久,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才转身离开。
小地兽跟在他身后,他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看了它一眼,挥了挥手。
小地兽停在原地,歪着头看着他,没有跟上来。
回到小屋时,天色已近黄昏。
他看到那刻夏正站在他的小屋门口,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了。
“老师。”
卡里俄斯走上前。
那刻夏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跟我来。”
他没有多余的话,转身朝着树庭深处,他那间工作室的方向走去。
卡里俄斯默默跟上。
那刻夏的工作室还是老样子。
他走到那张大木桌前,上面摊开着几张奥赫玛的地图和一些写满笔记的纸张。
那个油布包就放在地图旁边。
“坐。”
那刻夏指了指桌旁的椅子。
卡里俄斯坐下。
那刻夏没有立刻谈正事,他拿起一个水壶,给卡里俄斯倒了一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喝了一口水,然后才开口,声音低了些:
“东西我看完了,也核实了一部分。你的人证,那个刺客,树庭的守卫看管得很严密,状态稳定。维克法尔的儿子亚努斯,我也派人暗中确认过,很安全。”
卡里俄斯点了点头。
“安格尔那边,有动静。”
那刻夏继续说道。
“他肯定已经知道刺客失踪和有人调查悬锋城的事。这几天,他的人在奥赫玛活动频繁,似乎在打探消息,也可能是在布置什么。我们必须快。”
卡里俄斯安静地听着。
“黎明云崖的对峙,需要元老院至少三分之一席位的议员同意,或者有超过五百名奥赫玛公民联名提请,才能启动。”
那刻夏看着卡里俄斯。
“我已经联系了一些信得过的朋友,他们正在暗中推动公民联名。元老院那边……也有几位对安格尔不满的议员,但态度还不明朗,需要时机。”
“什么时候?”
卡里俄斯问。
“三天后。”
那刻夏给出了明确的时间。
“三天后的正午,在黎明云崖。这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快时间。到时候,我会陪你一起去。”
卡里俄斯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好。”
“这三天,”
“你要格外小心。尽量不要单独外出,待在树庭范围内。安格尔的手段不干净,我不能保证他不会狗急跳墙,在事前对你下手。”
“我知道。”
卡里俄斯应道。
他脸上没有什么害怕的表情,那刻夏说的只是寻常的注意事项。
那刻夏看着他这副样子,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化作一声轻叹。
他拿起那个油布包,递给卡里俄斯:“这个,你收好。到时候,需要你亲自呈递。”
卡里俄斯接过油布包,入手的感觉比之前更沉了一些。
他把它仔细地放进怀里,贴身收好。
“回去休息吧。”
那刻夏摆了摆手。
“这三天,养精蓄锐。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
卡里俄斯站起身,对着那刻夏微微欠身:“麻烦了。”
他转身离开了工作室。
回到小屋,他关上门。
屋内一片漆黑,他没有立刻点灯。
他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到床边,和衣躺下。
怀里的油布包硌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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