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夏走在前面,步子迈得不大。
卡里俄斯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同样沉默。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太阳升高了些,驱散了部分雾气,温度也回升了一点。
路面上开始出现一些车辙印和马蹄印,显示着这条路并非完全无人使用。
那刻夏稍微放慢了脚步,等卡里俄斯跟上来,与他并肩而行。
“感觉怎么样?”
那刻夏问道,目光依旧留意着四周。
卡里俄斯想了想,回答:“和以前,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以前走路,不知道去哪里。”
“现在知道。”
那刻夏侧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有目标,路就不一样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
偶尔会遇到一两个从奥赫玛方向来的行脚商人或者猎户,彼此都会互相打量几眼,然后擦肩而过。
那刻夏会微微点头致意,卡里俄斯则只是沉默地看着。
接近中午时分,他们在一个有溪流经过的小树林边停下休息。
那刻夏从行囊里拿出干粮和水囊,分给卡里俄斯一些。
卡里俄斯也拿出了西奥多给的那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掺了野果干的麦饼。
两人坐在树荫下,安静地吃着。
“前面再走一个多时辰,就能看到奥赫玛的外围哨站了。”
那刻夏喝了口水,说道。
“进了城,直接去我在城西的一处落脚点。那里比较隐蔽,知道的人少。”
卡里俄斯点了点头,慢慢嚼着麦饼。
麦饼带着淡淡的甜味,和他记忆中哀丽秘谢的味道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休息了大约一刻钟,他们继续上路。
越靠近奥赫玛,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大多是普通的民众,推着小车的,背着包裹的,神色匆匆或悠闲。
卡里俄斯拉低了兜帽,将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里。
他注意到,人群中确实能看到一些穿着风格与奥赫玛主流不同的人。
他们大多体格更魁梧,神情也更冷硬一些,腰间往往佩戴着武器。
那是悬锋城的遗民。
他们看奥赫玛市民的眼神,是更复杂的情绪。
奥赫玛的市民看他们的眼神,也同样复杂,有好奇,有警惕,甚至还有一些毫不掩饰的轻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张力。
那刻夏显然也注意到了。
他低声对卡里俄斯说:“看到了吗?这就是现在的奥赫玛。”
卡里俄斯“嗯”了一声。
他看着那些悬锋城子民,想起了那个青年亚努斯,亡父时他十三岁,如今他二十六。
同样也想起了刺客供词里提到的歧视和排挤。
下午,太阳偏西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奥赫玛的轮廓。
建筑群在阳光下闪耀,层层叠叠地依着山势向上延伸,最高处就是黎明云崖,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刻法勒说如此宏大。
城门口有守卫站岗,但对进出的人流只是例行公事地扫视几眼,并未严加盘查。
那刻夏显然对这里很熟悉,他带着卡里俄斯,自然地随着人流走进了城门。
奥赫玛城内的景象与树庭截然不同。
街道更宽阔,两旁是各种店铺和摊位,叫卖声,交谈声,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混。
皮革,香料,黄金,服饰,首饰,这里不计其数。
卡里俄斯沉默地走着,目光快速而谨慎地扫过街道两旁的建筑和行人。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进入奥赫玛,这个世界的中心。
翁法罗斯的中心。
这里的热闹和喧嚣,与他记忆中哀丽秘谢的宁静,对比太过鲜明。
那刻夏带着他在街道中穿行,避开最热闹的主干道,专挑一些相对安静的小巷。
走了大约两刻钟,他们在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前停下。
那刻夏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才从怀里掏出一把旧钥匙,打开了门锁。
“就是这里了。”
他推开门,示意卡里俄斯进去。
屋里有些昏暗,陈设简单,只有几件必要的家具,落着薄薄的灰尘,显然有段时间没人住了。
但地方还算干净整洁。
那刻夏关好门,插上门栓,这才松了口气。
他走到窗边,将厚重的窗帘拉上一半,只留下一条缝隙观察外面。
“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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