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
一处不对外开放的顶级私人会所。
“啪!”
一只价值连城的元青花瓷瓶,被狠狠砸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
赵瑞龙胸膛剧烈起伏,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
“林天浩?高小琴?好!好得很!”
他一把将手机摔在沙发上,屏幕上正是汉东上流圈子已经传疯了的消息。
山水庄园易主。
新主人,高小琴。
并且,三天后,将在山水庄园举办一场盛大的“新生酒会”,广邀汉东名流。
这哪里是酒会?
这分明是当着全汉东人的面,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赵瑞龙的脸上!
山水庄园是什么地方?那是他赵瑞龙的脸面,是他玩弄权钱交易的后花园!
高小琴是什么人?那是他养的一条最懂事、最漂亮的狗!
现在,狗不仅反咬了主人,还堂而皇之地抢了主人的窝,甚至还要在新窝里开派对庆祝!
“备车!我要回汉东!”赵瑞龙对着门口的保镖咆哮,“我倒要看看,谁给他们的胆子!”
“备车去哪儿啊?”
一个平静无波,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嗓音,从书房的方向传来。
赵瑞龙的咆哮戛然而止。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普通中山装,面容清癯,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正缓步走出。
正是他的父亲,汉东曾经的土皇帝,赵立春。
“爸!”赵瑞龙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大半,但依旧愤愤不平,“您都看到了!那姓林的欺人太甚!还有高小琴那个贱人,她……”
“闭嘴。”
赵立春只说了两个字。
赵瑞龙后面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脸涨得通红。
赵立春走到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前,坐下,动作不疾不徐。他没有看地上的碎片,也没有看自己的儿子,只是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慢慢翻阅。
整个奢华的房间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赵瑞龙站在那里,像一个做错了事,等待老师惩罚的小学生。
他不敢坐,也不敢再说话。
许久。
“说完了?”赵立春终于抬起头。
“我……”赵瑞龙刚想辩解。
“那就听我说。”赵立春打断他,将文件丢在桌上,“山水集团的事情,到此为止。”
“什么?”赵瑞龙以为自己听错了,“爸!他都骑到我们头上了!那不只是一个山水庄园,那是我们赵家的脸!全汉东的人都在看笑话!”
“所以呢?”赵立春反问,“你要怎么办?像一条疯狗一样扑上去,不管不顾地咬死他?”
“我……”
“然后呢?让所有人都看到我赵立春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庄园,就失了分寸,乱了阵脚?”
赵立春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怒火。
“你以为我不知道?祁同伟那个废物被废掉的时候,我就派人去查了那个林天浩!”
赵瑞龙一怔。
“查到了什么?”他急忙问。
赵立春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凝重。
“什么都查不到。”
这五个字,让赵瑞龙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以赵家在汉东,乃至在全国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竟然……什么都查不到?
这怎么可能!
“唯一的公开资料,显示他是一个背景干净的爱国华侨,几年前回国,在京城有些投资,但都无足轻重。”
赵立春缓缓说道。
“一个普通的爱国华侨,能让华尔街顶级律所的高级合伙人、瑞士银行的副总裁,给他当手下?”
“一个普通的爱国华侨,能悄无声息地拿下祁同伟,还能在一天之内,就让高小琴那个女人脱胎换骨,反过来将你一军?”
赵立春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赵瑞龙的心上。
他引以为傲的权势和人脉,在那个叫林天浩的男人面前,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对方的手段,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爸,那……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赵瑞龙的怨恨几乎要从牙缝里挤出来。
“咽不下也得咽!”
赵立春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呵斥。
“你这些年顺风顺水惯了,真以为汉东是你家开的?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蠢货?”
“你动他一下试试!”
“在你没有摸清他的底牌之前,你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就打断你的腿!”
赵立春指着赵瑞龙的鼻子,一字一句。
“你给我老老实实在京州待着,哪里也不许去!尤其是汉东!”
“那个酒会,你更不许掺和!就当不知道!”
赵瑞龙被骂得狗血淋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训斥和委屈。
但在赵立春面前,他不敢有丝毫反抗。
他知道自己父亲的手段。
“……是,爸,我知道了。”他低下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滚出去。”赵立春挥了挥手,再也不看他一眼。
赵瑞龙屈辱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关上门的瞬间,他低垂的脸庞上,怨毒和疯狂交织。
咽下去?
当不知道?
怎么可能!
他赵瑞龙长这么大,只有他玩弄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骑在他头上拉屎了?
他快步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掏出一部截然不同的手机。
这是一个无法被追踪的卫星电话。
他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粗砺的男人嗓音。
“老板。”
“山水庄园,三天后的酒会。”赵瑞龙压低了声音,其中的狠戾却毫不掩饰。
“我要你,给那位新加冕的女王,送一份大礼。”
“一份让她,和所有宾客,都终生难忘的……惊喜。”
挂掉电话,赵瑞龙将那张屈辱的脸埋进阴影里,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
父亲不让我动。
可我没说,我要自己动。
……
书房内。
赵立春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儿子是什么德性,他比谁都清楚。
刚才那番话,能压住他一时,压不住他一世。
但现在,他顾不上了。
那个叫林天浩的年轻人,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迷雾,笼罩在汉东上空。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验过了。
不行。
不能这么被动。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略作思忖,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立春同志。”对面传来一个温和儒雅的男人声音。
“育良书记,这么晚打扰,没休息吧?”赵立春的语气也变得客气起来。
“哪里的话,正在看书。”
“育良啊,”赵立春沉吟片刻,状似无意地开口,“听说,你们政法系,最近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电话那头,汉东省委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高育良,拿着电话的手,微微一顿。
他知道,汉东这盘棋,因为一个不速之客的闯入,要彻底乱了。
而赵立春这只老狐狸,已经嗅到了危险,开始布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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