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装甲车的合金大门,发出了一声极其刺耳的、仿佛濒死哀嚎般的摩擦声缓缓打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瞬间就灌满了整个车厢。
那是一种混合了福尔马林、腐烂血肉、还有潮湿尘埃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内心oS】:啧,这地方的“迎宾”香氛,还真是……别具一格。
我捂着鼻子,第一个跳下了车。
眼前就是传说中的【寂静病院】。
和我想象中那种阴森恐怖的哥特式建筑完全不同,它……就是一栋普普通通的、上个世纪风格的白色住院大楼。
大楼的外墙,被岁月和战火侵蚀得斑驳不堪,大片的墙皮剥落,露出了里面黑洞洞的砖石,像一块块狰狞的伤疤。所有的窗户都破碎了只剩下扭曲的窗框,如同一个个空洞的眼窝死寂地凝视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医院门口那块写着“第七区中心精神康复医院”的牌子也断成了两截,斜斜地挂在那里,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早已干涸的……血迹。
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
没有风声没有虫鸣,甚至连废土上最常见的腐化生物的嘶吼声,在这里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检查装备开启精神防护力场!”
雷霄不愧是精英队长,他迅速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低声下达了指令。
他和他那几个队员立刻从战术背包里,取出了一种银色的、类似耳机的装置戴在了头上。
装置启动一层淡蓝色的、几乎看不见的能量薄膜,将他们的头部笼罩了起来。
【内心oS】:官方的制式装备吗……看起来还挺高级。
“你们没有?”雷霄瞥了我们一眼,眼神里那股子傲慢又冒了出来,“哼,跟紧了要是死在这里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内心oS】:放心队长。死不死我不知道,但今天你们这群人里肯定会有一个回不去了。
我心里默默吐槽,脸上却挤出一个“我好怕怕”的表情,拉着芽芽紧紧地跟在了阿铁那座铁山一样的身后。
林鼠则像个真正的“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到了队伍的侧翼。他的【灵品·隐身衣】在这种光线昏暗的环境下效果简直好到爆表。
一行九人,正式踏入了【寂静病院】的大门。
“沙……沙……沙……”
脚下厚厚的积灰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大厅里被无限放大。
光线很暗。
只有几缕惨白的阳光从大厅穹顶破碎的玻璃天窗里艰难地挤了进来,在空气中照出了无数飞舞的尘埃。
大厅里一片狼藉。
倾倒的导诊台散落一地的病历,还有几张被掀翻的上面还残留着暗褐色污渍的轮椅……
一切都仿佛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灾难降临的那一刻。
“嘻嘻……”
突然。
一个极其微弱的、仿佛小女孩在偷笑的声音,从大厅深处的阴影里传了过来。
“谁?!”
队伍最前面的突击手“火炮”,猛地举起了手里的能量步枪,枪口上幽蓝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声音戛然而止。
仿佛刚才那一切都只是幻觉。
“别紧张,火炮。”雷霄的声音还算镇定“这里的精神力场很混乱产生幻听很正常。”
话是这么说,但他握着战术匕首的手,却明显更紧了。
【内心oS-】:幻听?呵呵,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的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内鬼”,“影子”。
他也同样握紧了腰间的短刀。
他的姿态比其他人更警惕也更……兴奋?
【内心oS】:看来他对这里比雷霄他们要熟悉得多啊。
我们继续往里走。
穿过空旷的大厅走进了一条狭长的通往住院部的走廊。
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紧闭着房门的病房。门上的观察窗全都被人用黑色的油漆涂死了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景象。
气氛愈发的压抑。
而那,被窥视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我感觉走廊两侧的墙壁里天花板上甚至是我们脚下的地板里……都藏着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
它们正带着一种混杂着好奇、怨毒、和……饥饿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们。
“沙……沙……沙……”
“嘻嘻嘻……”
“……救……救我……”
“……好疼啊……妈妈……”
呢喃声开始出现了。
不再是单一的虚无缥缈的幻听。
而是成百上千个不同性别、不同年龄段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我们的脑子里疯狂地涌了进来!
这些声时而尖笑时而哭泣,时而哀求时而咒骂。
撕扯着你的理智污染着你的精神,试图将你拖入和它们一样的疯狂的深渊!
“该死!”
队伍里的医疗兵“白鸽”第一个出了状况。她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此刻她的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戴着精神防护装置的头都在微微颤抖。
“队……队长……我的防护力场……快……快撑不住了!”
“稳住!”雷霄低吼一声他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的额角青筋暴起显然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所有人精神力聚焦!固守灵台!这只是最低级的精神污染!”
他说得轻巧。
那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噪音”,根本不是靠意志就能完全抵御的!
“砰!”
突击手“火炮”猛地朝着旁边一间紧闭的病房开了一枪!
能量光束在房门上打出了一个焦黑的大洞!
“闭嘴!都他妈给老子闭嘴!”他双眼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火炮!你疯了?!”雷霄大惊“你想把这里所有的怨灵都引出来吗?!”
“我……我……”火炮喘着粗气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和清明。
他也快到极限了。
就连雷霄自己那握着匕首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们这些所谓的“精英”,在纯粹的、无孔不入的精神攻击面前,就像是脱光了盔甲的士兵脆弱得不堪一击。
【内心oS】:完了。这帮“正规军”比我想象的还要菜。这才刚进门啊,就快要团灭了?
我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动用【小吉】先找条路跑路的时候。
一直被我紧紧护在怀里的芽芽,突然有了动静。
“呜……”
她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怀里小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那些充满了恶意的呢喃声,对于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来说无疑是最恐怖的刑罚。
“别怕,芽芽。”我只能尽可能地,用我那点微不足道的精神力护住她“姐姐在。”
“呜……姐姐……他们……他们好吵……”
芽芽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恐惧,委屈还有一丝……被吵到不行的烦躁。
她哭了。
在所有人都快要被逼疯的绝望境地里。
她带着哭腔无意识地哼起了……
那首我曾经在她那个破旧mp3里听到过的断断续续的古老歌谣。
那是一段没有任何歌词的,极其简单却又异常纯净的……旋律。
歌声很轻很弱。
就在这歌声响起的瞬间。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那些成百上千个疯狂的、嘈杂的、充满了恶意的呢喃声,在接触到这纯净歌声的刹那……消失了就像是遇到了天敌的毒蛇瞬间偃旗息鼓!
它们在恐惧!
原本充满了整个走廊的那种冰冷黏腻的恶意,如同退潮一般飞快地缩回到了墙壁深处!
走廊两侧那些涂着黑漆的观察窗后面,仿佛传来了无数声惊恐的、痛苦的……尖叫!
“这……这是……”
雷霄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怀里那个还在小声抽泣哼着歌谣的……小女孩。
他那台高级的精神防护装置,此刻还在发出“嗡嗡”的过载警报声。
而这个没有任何防护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女孩……
她只是哼了一段不成调的歌。
就让整个【寂静病院】的【扭曲怨灵】……
集体闭上了嘴?!
整个官方小队全都用一种,活见鬼的表情看着芽芽。
那个一直隐藏在阴影里的“内鬼”,影子身体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僵硬。
我低下头看着怀里这个无意间就成了全场mVp的我的“王牌”。
笑了。
【内心oS】:呵呵。
【看来这次鸿门宴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还真不好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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