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仙尊倒台，清荷仙子受罚，旧神集团树倒猢狲散，至少在明面上，再无人敢直接对抗张文韬的革新。
但张文韬深知，打倒一个旧的利益集团容易，要建立起一套被广泛认同和践行的新秩序，却难上加难。思想的变革，才是最根本的变革。
然而，令他有些意外的是，这场由直播引爆、由审判收尾的风波，其带来的思想冲击波，正以远超他想象的速度，在三界各个角落自发地传播和深化。
首先是在天庭基层。
以往那些唯唯诺诺、只看上司脸色行事的低阶仙官和天兵天将们，腰杆似乎挺直了不少。在各部门的日常会议上，开始有人敢于对不合理的旧例提出质疑。
“王管事，您这个分配方案，不符合‘公平公正’的原则吧？张大人说过，资源应向有需要、有贡献的岗位倾斜！”
“李仙官，您这‘磨洋工’的做法，放在以前没问题，但现在推行KpI和绩效考核了，您这效率，年底述职恐怕不好看啊！”
他们引经据典的“经”，不再是晦涩难懂的古老仙规，而是张文韬在直播和各类讲话中提到的“新天道”、“效率”、“公平”、“众生平等”等概念。
甚至有些部门的仙官，自发组织起了“新天道思想学习小组”，研读、讨论张文韬推行各项改革时颁布的条文和讲话精神。仙界头条上，苏浅适时地开辟了“新天道专栏”，邀请一些有影响力的基层仙官和学者撰写心得体会文章，点击量和讨论度极高。
其次是在妖族和地府。
异兽就业中心的成功，早已让无数底层小妖看到了希望。如今，伴随着张文韬的正面形象确立和新天道思想的传播，他在妖族中的声望达到了顶峰。
一些开明的妖族部落，甚至开始将“团结协作”、“发挥特长”、“共同富裕”等口号写进了族规里。青丘狐族在苏浅的暗中影响下，率先成立了“妖族革新促进会”，探讨如何将新天道思想与妖族传统相结合。
地府那边，阎王老学长更是紧跟潮流。他专门下令，在各殿阎罗的办公场所悬挂“效率就是功德，公平即是阴德”的标语，还将《轮回效率化改革白皮书》列为地府公务员的必读教材。鬼差们的工作作风为之一新，对待前来投胎的鬼魂也客气了许多，毕竟，“众生平等”嘛，鬼魂生前也是众生之一。
甚至连人间，也受到了影响。
一些有缘得到仙缘，或能与上界沟通的修行门派和散修，也开始研究起这股来自天庭的“新风”。他们发现，这套强调“实事求是”、“科学发展”（虽然他们理解为道法自然与炼器技术的结合）、“以人为本”（在他们看来是注重根基与心性）的思想，似乎比一些故弄玄虚的古法，更能有效地指导修行和门派管理。
一股自发学习、研讨、甚至实践“新天道思想”的潮流，在三界悄然成型。它不再仅仅是张文韬及其团队强行推行的政策，而是开始真正浸润到三界生灵的观念之中，成为一种新的“政治正确”和道德标准。
这一日，张文韬在府中听取苏浅关于舆论动向的汇报。
“……目前来看，舆论态势一片大好。旧神残余势力不敢发声，中间派积极向我们靠拢，基层拥护度极高。‘新天道’已经成了一个热词，甚至出现了一些……嗯，比较狂热的拥护者。”苏浅笑着递过一份报告。
张文韬接过一看，是一些仙界头条上的热门帖子标题：
《论新天道思想与上古圣贤之道的高度契合》
《从“科学布雨”到“共同富裕”——张文韬大人思想体系初探》
《实践新天道，我在御马监搞KpI改革的那些年》……
甚至还有同人话本小说，把他描绘成了指引三界前进的明灯。
张文韬看得有些哭笑不得，但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和成就感。
他知道，这里面有苏浅舆论引导的功劳，但更多的，是这套思想本身，契合了时代发展的需要，说出了无数被旧秩序压抑的生灵的心声。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张文韬放下报告，感慨道，“当初旧神用谣言想掀翻我这艘船，却不知，真正的巨浪，是这亿兆生灵心中对美好未来的向往。我们只是顺势，为他们指出了方向，并第一个扛起了船帆而已。”
苏浅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没错。现在大势已成，思想根基已稳，接下来推行《三界基本法》和筹建三界代表大会，阻力会小很多。”
正说着，文文抱着一块新的玉简，怯怯地走过来，放在桌上。
“这、这是……下面统计的……自发成立的学习小组数量……和……和各界请求派员指导的申请……”它小声汇报着。
张文韬看着玉简上那密密麻麻、不断增长的数据，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经此一役，新天道，不再只是一个口号，一个理想。
它已如一颗充满生命力的种子，落入了三界这片广袤的心田，正在自发地、顽强地、蓬勃地生长。
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真的拉开了序幕。而他要做的，就是守护好这片希望的田野。
望着玉简上跳动的数据，张文韬目光深邃。思想的浪潮已经掀起，接下来，就是将这自发的认同，转化为稳固的制度。三界代表大会的筹备，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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