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闭上眼,不再看他,喉间溢出几句低沉的吟诵,像从胸腔里挤出来的石子:
吾自危坐心如磐,冷眼观君戏小丑。
无需多言皆是空,丈夫一死何足愁?
回首故园千里梦,父母倚闾望归舟。
稚子绕膝承欢日,如今阴阳两悠悠。
一腔热血酬家国,纵死犹存正气流。
奸佞当道终有尽,青史功过任人留。
此去黄泉无归路,莫为我悲泪暗抛。
但求苍天垂慧眼,昭雪沉冤慰我曹。
来生若有凌云志,再与诸君论春秋。
今朝一别无牵挂,笑看尔曹几时休!
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带着血的重量。师爷的笑僵在脸上,手里的纸包捏得发皱。王二别过脸,大勇死死咬着唇,牢房里的烛火仿佛都暗了几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紧接着是“哐当”一声,牢门被踹开——周泰与秦忠冲了进来,齐声喊道:“李大人!我们来了!”
“你们是谁?!”师爷惊怒交加。
捕头与师爷见突然闯进来两人,皆是一惊。捕头反应极快,“噌”地抽出腰间长刀,厉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敢闯死牢!”王二和大勇也慌忙拔出刀,却手忙脚乱,刀刃都在发颤。
周泰与秦忠抬手扯下脸上的黑面罩,露出真容。师爷看清两人样貌,脸色骤变,咬牙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叛徒!”
周泰冷笑一声:“没想到吧?你以为勾结杨知府暗害忠良,就能高枕无忧了?”
捕头见对方只有两人,色厉内荏地朝外头大喊:“来人!有刺客!”
秦忠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如铁:“别白费力气了,守在外面的人,已经被我们解决了。”
捕头心头一沉,转头对王二和大勇怒喝:“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他们!”
王二与大勇对视一眼,脸上满是犹豫。王二咽了口唾沫,怯生生地说道:“捕头,我们……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周大哥和秦大哥以前可是福王府的护卫统领,功夫硬得很……”
“废物!养你们有何用!”捕头气急败坏,一脚踹在旁边的木架上,木架上的空碗摔了一地。他见王二二人不敢上前,索性咬咬牙,提着刀便朝周泰冲了上去,刀风凌厉,直取面门。
周泰不慌不忙,侧身避开刀锋,手腕一翻,已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猛地向后一拧。“啊——”捕头惨叫一声,长刀脱手落地,整个人被周泰反剪着胳膊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秦忠则迅速上前,一脚将师爷踹倒,反手抽出腰间短刀抵住他的咽喉:“老实点!”
师爷吓得面无人色,瘫在地上瑟瑟发抖。王二和大勇见状,连忙扔了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周泰道:“周将军,我们也是被逼的!我们从没有欺负过李大人,从未真心想害李大人啊!”
周泰瞥了他们一眼,对秦忠道:“先绑了这两个狗东西。”又看向王二和大勇,“你们若真心想赎罪,就把这两个人关进去”
王二与大勇连忙应声,手忙脚乱把师爷跟捕头绑了,周泰上前扶起虚弱的李默,沉声道:“李大人,您受苦了,我们带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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