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打着鬼首旗帜、装束奇特的神秘骑兵,速度极快,目标明确地直扑野狼谷方向。
敌友不明,意图叵测,加之刚刚发现的魔物催化阴谋,陈天果断下令全队加速撤离,利用复杂地形摆脱可能的追踪。
一路无话,气氛凝重。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关外局势的诡谲和潜在的危险远超想象。
那只被捕获的奇特魔物被堵着嘴,捆得结结实实,由两名力气大的士兵轮流扛着,偶尔挣扎一下,发出呜呜的低吼,提醒着众人此行的收获与风险。
安全返回山海关后,陈天立刻将情况密报总兵朱梅,并将魔物交由总兵府派来的专业人士,一名懂些医理和异闻的老医官和一名沉默寡言的观风使进行详细查验。
他特别指出了魔物体内的能量痕迹和那个诡异的符号。
处理完这桩紧急军务,陈天回到自己的防区,才有空处理另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装备。
此次出关侦察,虽然时间不长,但高强度行军和潜在的战斗风险,让部队的装备损耗问题凸显无疑。
弓箭手的弓弦在潮湿环境下易松软,箭簇磨损严重,刀剑与魔物骨骼碰撞后容易卷刃甚至崩口,皮甲在利爪撕扯下显得脆弱不堪。
更别提那些补充给新兵的装备,许多根本就是仓库里淘汰下来的残次品。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士兵练得再狠,没有可靠的装备,上了战场也是送死。
陈天深知,在这个时代,军队的战斗力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后勤和装备水平。
他想起前世所在部队对装备维护和技术革新的极端重视,决定不能坐等上级拨付,必须自己想办法改善。
翌日,他带着赵胜和侯三,来到了位于水门段防区后方、紧挨着军营的一处简陋匠作坊。
说是匠作坊,其实就是几间破旧的茅草棚子,里面炉火昏暗,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有气无力。
十来个穿着破烂号衣、面黄肌瘦的匠户正在里面忙碌,或是修补破损的刀枪,或是鞣制皮子,或是制作箭杆。
空气中弥漫着烟气、汗臭和皮革的味道。
看到陈天的亲自到来,负责管理匠户的一个老文书连忙迎上来,脸上带着惶恐和讨好。
而那些匠户则大多低着头,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麻木和畏惧。
陈天没有理会老文书的絮叨,直接走到一个正在淬火的老工匠面前。
老工匠约莫五十多岁,满脸皱纹,双手布满老茧和烫伤的疤痕,眼神浑浊,看到陈天,只是木然地停下锤子,躬身行了个礼。
“老师傅,这刀还能修吗?”陈天拿起旁边一把刚修好、但刀身依旧有些扭曲的腰刀问道。
老工匠嗫嚅着:“回……回大人,能修,就是……就是铁料不行,淬火的炭也不好,修好了也用不久……”
陈天又看了看其他匠户的工作。
修补甲胄的用的是劣质的皮绳和铁片,制作箭簇的模具粗糙,箭杆也粗细不均。
“他们每日伙食如何?工钱几何?”陈天转头问那老文书。
老文书支吾着:“这个……按制,匠户每日口粮一斤半,月钱……月钱三钱银子……”
陈天眉头紧锁。
这点收入,在山海关这等边塞之地,连养活家小都勉强,更别提购买好的材料和工具了。
待遇如此低下,难怪匠户们缺乏积极性,只能敷衍了事。
“从今日起,凡我麾下防区匠户,每日口粮增至两斤,月钱提至五钱银子!”陈天斩钉截铁地对老文书,也是对所有人宣布,“若有家小在关内,另拨一份口粮!”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让所有匠户都抬起了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天。
那老工匠浑浊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光亮。
“大人!这……这不合规制啊!兵部那边……”老文书急了。
“规制是死的,人是活的!”
陈天打断他,“装备修不好,弟兄们就得拿命去填!是省这点钱粮重要,还是守住关墙重要?此事我自会向总兵大人禀明,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他目光扫过众匠户,声音放缓了些,但依旧有力:“诸位老师傅,我知道大家手艺都不差,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从今天起,只要你们用心做事,拿出真本事,我陈天绝不会亏待大家!修好的装备,经过校验确实耐用,另有赏钱!若能想出法子,改进装备,让武器更锋利,甲胄更坚固,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更何况,陈天给予的是最基本的尊重和生存保障。
匠户们的眼神瞬间活络了起来,不再是死气沉沉。
那老工匠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道:“大人……若……若有好铁,小人或许能试着打制一种带血槽的箭头,放血更快……就是费料……”
血槽箭头?
陈天心中一动,这已经是带有初步空气动力学和创伤学概念的设计了!
“尽管试!需要什么材料,报上来!”
陈天鼓励道,“还有,这皮甲,除了加厚,有没有办法在关键部位衬上薄铁片?或者改变甲叶的叠压方式,更灵活更防劈砍?”
他又指向弓箭:“弓弦的材质能否改进?箭杆的直度如何保证?箭簇的形状,除了三棱,有没有可能做成更破甲的锥形?”
陈天提出的一些想法,在这个时代的工匠听来颇为新奇,甚至有些异想天开,但其中蕴含的实用主义思路,却让几个老工匠陷入了沉思。
他们一辈子跟这些家伙事儿打交道,有些问题不是没想过,而是缺乏支持和资源去尝试。
接下来的几天,水门段的匠作坊仿佛注入了新的活力。
炉火变得旺盛,敲打声变得响亮有力。
匠户们领到了足额甚至额外的口粮和工钱,脸上有了血色,干活也格外卖力。
在老工匠的带领下,他们开始尝试按照陈天提出的思路进行改进。
陈天也时常过来,他不是指手画脚,而是与工匠们一起讨论。
他画不出精确的图纸,但能用树枝在地上勾勒出大致形状,讲解原理。
比如为什么锥形箭簇穿透力可能更强,为什么甲叶交错排列防护效果更好。
他的现代思维和务实态度,渐渐赢得了这些手艺人的尊重和信任。
几天后,第一批“改良版”的装备出炉了。
几十支带着浅血槽的三棱箭簇,一批关键部位衬了铁片的皮甲背心,还有几把按照新式叠打方法修复的腰刀。
陈天亲自校验。
新箭簇射入木靶更深,拔出来时带出的木屑更多,皮甲背心在对抗劈砍时确实提供了更好的防护,新修的腰刀刀身更挺直,韧性似乎也有所增强。
效果虽然有限,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更重要的是,匠户们的积极性和创造力被调动起来了。
消息传开,陈天麾下的士兵们士气更是大振。
守备大人连他们用的刀箭盔甲都如此上心,跟着这样的长官,心里踏实。
然而,陈天这边的小小革新,再次引来了某些人的侧目。
一位负责全军器械的兵备道官员听闻后,在一次议事中不阴不阳地提了一句:“陈守备爱兵如子,令人敬佩。只是这匠户改制、私造军械,恐与朝廷法度有违吧?若是各营效仿,岂不乱了套?”
陈天只是淡淡回应:“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一切只为固守关防,若有僭越,陈某一人担责。”
他知道,改善装备只是强军中的一环。
真正的挑战,永远在战场之上。
而关外那片阴云,正在越聚越浓。
这一日,他正在匠作坊查看新打造的一批破甲锥头箭,那名之前负责查验魔物的老医官,却脸色凝重地匆匆找来。
“陈守备,借一步说话。”
老医官压低声音,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惶,“你带回来的那只魔物……出怪事了!”
陈天的心,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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