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谷方向冲天而起的血光,以及脚下传来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沉闷震动,都预示着那里正在发生远超想象的剧变。
毒蛇谷这个小巢穴,恐怕只是冰山一角,甚至是某个更大阴谋的附属品或是牺牲品。
“撤!立刻撤退!返回关内!”
陈天当机立断,不再有丝毫犹豫。
面对未知的、显然非同小可的异变,盲目靠近等于送死。
必须将这里的情报和缴获的物品尽快带回去。
队伍带着伤亡和缴获,以最快速度撤离了毒蛇谷。
回头望去,野狼谷上方的血光如同巨兽的眼睛,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刺目妖异,那隆隆的震动声也久久不息。
回到山海关,陈天第一时间求见总兵朱梅,详细禀报了清剿毒蛇谷的经过、缴获的异常材料,以及野狼谷的惊天异变。
朱梅听着陈天的汇报,看着桌上那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晶体和诡异骨片,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之前听见以为只是一次妖魔的正常祭祀,毕竟在辽东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派了夜不收进行正常监控,谁曾想这次……
“血光冲天……地动山摇……”
朱梅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这绝非寻常妖魔作祟。陈天,你做得对,及时撤回是明智之举。”
他立刻下令,加派斥候,远距离监控野狼谷动向,但严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同时,将此事以八百里加急奏报朝廷和蓟辽督师府。
然而,对于陈天缴获的那些异常材料,朱梅也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边关将领,对这类涉及邪异能量的事物,认知有限。
“这些东西……”
朱梅指着黑色晶体和骨片,“邪门得很,留在军中恐生不测。但若随意处置,又恐遗漏重要线索。陈天,你心思缜密,此事便交由你继续跟进。关内永平府城有位致仕的翰林院编修,姓吴,学识渊博,尤好杂学奇闻,或可向他请教一二。切记,务必谨慎,莫要声张。”
“卑职明白!”陈天领命。
他正想弄清楚这些材料的来历。
将队伍安顿好,处理完伤亡抚恤等事宜后,陈天便带着精心包裹的少量材料样本,轻装简从,前往永平府城。
永平府城距离山海关不远,算是关内相对繁华之地。
陈天很容易便打听到了那位吴编修的住所,一处清幽雅致的小院。
通报姓名和来意后,须发皆白、但眼神清亮的吴编修接待了他。
听闻陈天是山海关守备,老者态度颇为客气。
但当陈天小心翼翼地取出那黑色晶体和刻画符文的骨片时,老编修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戴上老花镜,拿起放大镜,仔细端详了许久,时而凑近闻一闻,时而用手指轻轻敲击,眉头越皱越紧。
“陈守备,”吴编修放下放大镜,神色无比严肃,“此物……大不祥啊!”
他指着黑色晶体:“此晶非金非玉,触之阴寒刺骨,似能汲取生灵精气。老朽曾在某些孤本野史中见过类似描述,称之为‘秽晶’或‘魔元’,并非自然矿物,更像是……以极端邪恶之法,提炼生灵怨念或某种域外阴煞之气凝结而成!”
他又指向骨片上的符文:“这些符文,更是诡异!绝非释道两家正统符箓,也非寻常萨满巫祝之术。其笔画结构,充满亵渎与扭曲之感,倒像是……像是某些早已失传的、源自西域甚或更遥远蛮荒之地的古老邪术!据说前元时期,一些草原巫师曾流传类似法门,用以沟通邪神、驱使恶灵,但早已被列为禁忌,销声匿迹多年矣!”
域外邪术?前元禁忌?
陈天心中巨震!
这线索,将妖魔异动的根源指向了更深远、更可怕的方向!
如果真是失传的邪术重现,那背后操纵者的身份和目的,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是否与关外那些神秘骑兵有关?与后金又是否存在关联?
“老先生,依您之见,此物出现,意味着什么?”陈天沉声问道。
吴编修长叹一声,摇头道:“意味着世道将乱,妖孽横生啊!这等邪物现世,绝非吉兆。陈守备,你戍守边关,责任重大,定要万分小心!这些东西,最好交由朝廷专门机构处置,切勿私自留存研究,以免遭反噬。”
带着满腹的疑虑和沉重的心情,陈天告别吴编修,返回山海关。
他立刻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将吴编修的判断连同材料样本一起,密封好,再次呈送给总兵朱梅,并建议火速上呈朝廷有司鉴定。
然而,报告送上去后,便如同石沉大海。
几天过去了,毫无回音。
陈天借汇报军务的机会旁敲侧击,朱梅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低声道:“奏报和样品都已派人送走了。但如今朝中……唉,袁督师之事悬而未决,各方势力倾轧,这点‘怪力乱神’之事,恐怕……难入诸公法眼啊。”
陈天的心,凉了半截。
他早该想到的,在这个党争激烈、内忧外患的时节,除非妖魔大军兵临城下,否则这些“虚妄”之事,根本不会引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的真正重视。
他们更关心的是权力斗争,是派系利益。
指望朝廷?
看来是靠不住了。
陈天回到自己的值房,看着桌上剩下的另一份材料样本,他留了个心眼,并未全部上交,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既然上官不管,朝廷无视,那这关乎边关存亡、甚至可能波及整个大明的隐患,就只能靠自己来查了。
野狼谷的血光、地动、失传的域外邪术、神秘骑兵,还有那个对他“感兴趣”的王监军……这一切看似杂乱无章的线索,背后是否隐藏着一条若隐若现的线?
他必须更加主动,不能坐等危机爆发。
正当他沉思之际,亲兵队长前来禀报:“大人,监军王公公派人传来口信,说今晚在住处设下便宴,请您过去一叙,有要事相商。”
王德化?
在这个节骨眼上又邀请自己?
陈天目光一闪。
这位监军太监,消息灵通,他是否也察觉到了什么?
这次邀请,是单纯的拉拢,还是另有所图?
或许……可以从他那里,试探出一些风声?
“回复王公公,陈某准时赴约。”陈天沉声道。
是夜,监军院落灯火通明。
宴无好宴,这场鸿门宴,恐怕不会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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