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林曦正和宋薇视频通话。
“所以你还没看那个素描本？”
宋薇在屏幕那头瞪大眼睛，“林曦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了？”
林曦窝在沙发上，抱着抱枕：“我就是……有点怕。”
“怕什么？怕发现里面画的是沈总，还是怕发现不是？”
“都怕。”
林曦老实承认，“如果是他，那这些年我错过了太多。如果不是……那我该怎么面对现在的感情？”
宋薇沉默了片刻，声音柔和下来：“曦曦，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答案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是沈总对你的好，是你们之间的感情。”
“我知道。”
林曦把脸埋在抱枕里，“但我就是想知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他，那很多事就说得通了——为什么他那么了解我，为什么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为什么……”
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总是那么深，像藏着整个星空。
“那就看啊！”
宋薇鼓励道，“最坏的结果能坏到哪里去？就算不是沈总，那也是你青春里的一段美好回忆，又不影响你现在爱他。”
林曦抬起头，看着视频里闺蜜关切的脸，忽然问：“薇薇，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宋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我大概会直接去问顾宴初。你知道的，我藏不住事。”
说到顾宴初，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怎么了？”
林曦敏锐地察觉到了。
“也没什么……”
宋薇咬了咬嘴唇，“就是觉得，顾宴初好像……在犹豫。”
她把这两天和顾宴初的互动说了——他会回她消息，会和她吃饭，甚至答应去看音乐会，但总有一种微妙的距离感，像是在谨慎地试探，又像是在克制地后退。
“你说，他是不是其实没那么喜欢我？或者觉得我太吵了，不适合他？”
宋薇的声音低了下去。
林曦看着她难得不自信的样子，心里一软：“薇薇，顾老师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如果他真的不喜欢，连理都不会理你。他犹豫，恰恰说明他在认真考虑。”
“真的吗？”
“真的。”
林曦认真地说，“有些人对待感情就像对待精密仪器，需要时间调试，需要确认每一个参数。给他点时间，也给自己点信心。”
宋薇点点头，脸上重新有了笑容：“你说得对！我等得起！”
挂了视频，林曦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
她给宋薇的建议那么清晰明确，可轮到自己，却还是一团乱麻。
她看向放在茶几上的素描本，牛皮纸封面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最终，她还是没有翻开。
不是不敢，而是忽然觉得——也许宋薇说得对，答案没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
是沈今辞每天早起为她准备的早餐，是他记得她所有的小习惯，是他看她的眼神里，那份深沉如海的情意。
她拿起手机，给沈今辞发了条消息：「在吗？」
【我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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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今辞收到林曦消息时，正在办公室听顾宴初的“汇报”。
说是汇报，其实更像是……咨询。
“所以你的建议是？”
沈今辞听完顾宴初关于感情的分析，挑眉问道。
顾宴初推了推眼镜：“理论上，维持现状是最稳妥的选择。”
“但感情不是理论。”
沈今辞看着这个一向理性的得力助手，难得地说了句感性的话，“宴初，有时候数据算不出最好的答案，只能靠这里。”
他指了指心口。
顾宴初沉默了片刻：“我担心我做不好。我不擅长……表达。”
“没有人天生擅长。”
沈今辞靠向椅背，目光看向窗外，“但如果你真的在意一个人，就会愿意学。就像学一门新技能，一开始总是笨拙，但只要用心，总能慢慢掌握。”
他说这话时，想起的是很多年前的自己。那个只敢远远看着林曦，连上前说句话都要鼓起全部勇气的少年。
顾宴初看着沈今辞，忽然问：“沈总，你后悔过吗？那些年……没有告诉她。”
沈今辞转过头，眼神深邃：“后悔过。但后来想通了，每个人的感情都有自己的时区。我的可能来得早一些，走得慢一些，但终究还是等到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宴初，感情里没有输赢，只有是否值得。如果你觉得值得，就不要怕试错。”
顾宴初若有所思。
这时沈今辞的手机响了，是林曦的消息。他看着那行字，嘴角不自觉上扬。
“去吧。”
他对顾宴初说，“音乐会别迟到。还有——记得带件外套，晚上可能会冷。”
顾宴初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耳根微红：“谢谢沈总。”
他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沈总，夫人的素描本……需要我处理吗？”
沈今辞摇摇头：“不用。有些事，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顾宴初离开后，沈今辞才回复林曦的消息：「嗯，我想你呢。」
「我没说我想你？」
「是我在想你。」
放下手机，沈今辞走到落地窗前。
夕阳西下，整座城市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
他知道林曦在犹豫什么。
他其实可以主动告诉她——那个雨夜的人是我，那把伞是我的，这些年默默看着你的人也是我。
但他没有。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怕她知道了，会觉得压抑，会觉得这份感情太沉重。他怕她感动多于心动，愧疚多于爱意。
所以他在等，等她主动发现，等她愿意靠近。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许泽发来的一条加密信息：「沈总，有笔交易想和你谈谈。关于……你太太。」
沈今辞看着这条消息，眼神冷了下来。
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回复：「时间地点。」
对方很快发来一个地址和时间——明晚八点，城郊一家私人会所。
沈今辞盯着那个地址，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许泽，沈文柏，你们想要玩，那我就陪你们玩到底。
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们碰她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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