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凌空而立，看着底下如同人间炼狱的场景，声音冷冽如寒霜，对身旁怒极而颤的李思远道：
“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分毫。”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恐怖威压如同巨山般轰然压下！
轰——
所有监工，以及更远处几名闻讯赶来的刑堂执事，如同被定格般僵在原地，修为尽数被封锁，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纷纷瘫软在地，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他们看着空中的黑色身影，一个正是偷功法重伤他们百善宗弟子出逃的不死者。
一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让他们恐惧不已。
色厉内荏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竟敢擅闯我们百善宗 公然挑衅，速速离开，不然，我们化神期的宗主可要亲自出手了！到时候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凌易未曾回头，冷笑一声。
“取尔等狗命之人。”
他抬起手来，打了个响指，方才说狠话的刑堂执事便被一股无形且无法挣脱的力道给甩到开采一半尖锐锋利的血髓矿上面。
身体被不规则尖锐的矿石穿透，灵力像开闸的洪水一样被矿石抽走。
不仅如此，皮肤与矿石接触的地方，开始渗血，直接被矿石吸收进去，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身体变得干瘪。
骨髓精华被矿石抽取，刑堂执事感受到骨头深处传来难以形容的剧痛和灼烧感。仿佛有烧红的针在骨髓里翻搅。
他痛苦惨叫着扭动起来想要挣脱，却又被矿石牢牢吸住，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怎么也挣脱不开，惨叫不断。
听得其他监工两股战战，心里发怵。
这个过程是漫长的，一点点让痛苦侵蚀理智。
凌易看着那人痛苦得扭曲的面容，心里有几分畅快。
见李思远下去了，指尖牵动灵气凝聚出一个王座，旋身坐下，双腿优雅交叠。
只是抬手，凌空一划。
禁锢着所有不死者的镣铐应声而碎。
一道温和却强大的灵力拂过，稳住了他们虚弱的身躯，治愈了表面的伤痕，但那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恐惧，需要时间。
他看着李思远落到地上，颤抖着手将倒地的老人扶起来，声音沙哑。
“我回来救你们了……”
老人苍老浑浊的眼睛流下两道浊泪，在满是皱褶污垢的脸上蜿蜒，像两条迟滞的小溪，冲刷出两道浅浅的痕迹，却怎么也洗不掉脸上的风霜。
他枯瘦的手颤抖着抓住李思远的衣袖，嘴唇翕动半天，才挤出沙哑的气音：“你……你总算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回来带你们离开这个炼狱，去一个山清水秀没有压迫没有苦痛的地方。”
“好……好啊……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这把老骨头终于可以摆脱……”
老人激动地说着，浑浊的双眼忽然失去了最后一点光亮，像燃尽的烛火骤然熄灭，瞳孔渐渐散成一片茫然的灰白。
方才还在颤动的眼皮缓缓垂下，连带着那句没说完的话，也化作一声微弱到听不见的气音，彻底消散在空气里。
“张爷爷！”
李思远接住缓缓倒下的瘦小身子，放平到地上，眼眶通红。
犹记得自己挖矿累到动不了，被监工用鞭子抽打，是张爷爷挡在自己身前。
他说：“你还年轻，未来吃苦的时间更长，也有更多的希望和可能。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痛咯，鞭子落下跟挠痒痒似的。”
犹记得他偷学到邪功，需要用活人生命献祭的时候，他是第一个站出来，也是一直坚持到最后的人。
他说：“我这把老骨头，死过很多次，这是唯一一次有这样的机会，让死亡变得有意义。继续，不要停！我们的未来，就靠你了……”
那么多苦痛他都挺过来了。
可这一次倒下，没有再起来。
寿终，没有死不瞑目。
这对于每一个不死者来说，都是解脱，是该高兴的事。
可现在……却倒在了……
吃过那么多苦都没哭的人，此刻眼眶通红，泪流满面。
李思远重重抹了把眼泪，扫了眼其他或是不可置信或是满脸悲伤的不死者。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他一步步走向方才抽打张爷爷的监工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被凌易威压压得动弹不了的监工，从对方手里夺过鞭子，拿鞭子沾满不死者的鲜血。
“你不是很喜欢抽鞭子吗？今日便让你也来尝尝！”
李思远将魔力灌入鞭子中，蓄势待发。
“你敢！”监工脸色瞬间涨红，嗓门拔高了几分，却掩不住语气里的慌乱。
“别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在我鞭子底下哭嚎求饶的！现在还敢对我动手？信不信我让你比从前更惨百倍！”
李思远闻言冷笑一声，魔力灌注的鞭子在空中甩出道凌厉的弧线，鞭梢擦过地面激起细碎火星。
“从前？那是我没得选！现在你也配提从前？今日这鞭子，就是你当初抽在我身上的债，得加倍还回来！”
说罢重重将鞭子落在监工身上，顿时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啊！”监工惨叫一声，痛得面容扭曲。
这一鞭子将他的侥幸与傲慢抽得粉碎。
眼看着鞭子又高高举起，监工吓得屁滚尿流，连连求饶。
“李……李大哥，饶命啊！都是上头逼的！不关我的事啊！”
李思远没有理会对方的哀求，蕴含了他所有恨意的鞭子重重落下，抽得那监工血肉横飞，却偏偏让他保持着清醒。
“这一鞭，为了张爷爷！”李思远眼前浮现起总是替自己挨鞭子、为了不死者的未来义无反顾迎接死亡的老人。
“这一鞭，为了阿婷！”那个与自己同岁，就被抓走的姑娘。
……
鞭挞声不绝于耳，每一鞭都伴随着一声控诉。
李思远没有直接杀死他，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废其经脉，断其手脚，让他体验着他们极致的痛苦。
他还让其他不死者也动起来，对那些监工们拳打脚踢发泄压抑已久的仇恨。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炷香时间悄然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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