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炎阴阳怪气的话刚出口，就被一股脑涌过来的人挤着往后踉跄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人行道边的草坪上。
南宫泽被团团围住的时候，一转身发现牧炎不见了，心里咯噔了一下，一团酸软的火从脚底瞬间蹿起，麻掉了他的手脚。
被人围着他也不能动，只能四处张望焦急地喊：“牧炎，牧炎。”
粉丝们叽叽喳喳要签名，吵吵嚷嚷说着自己有多喜欢南宫泽，他的声音瞬间被淹没无声。
牧炎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人叹了口气，坐在地上也没起来，拿出手机给南宫泽发了条消息。
——我累了，坐草坪上歇会儿。
南宫泽看见消息，才松了一口气，防止他们俩不太能见人的聊天记录被看见或者被拍到，只能迅速熄了手机屏。
最先发现他的那个女孩拼了命才挤进内围，一双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满脸热泪，眼里都是亮闪闪的泪光，激动地几度哽咽。
“别激动，先平静一下。”南宫泽温柔亲和对她笑着，拿过了她怀里抱着的本子。
本子边缘卡着一支笔，南宫泽直接拔了笔帽，没地方他直接卡在了耳朵上。
紧接着翻开本子，找了空白的一页指着问女孩：“签这里可以吗？”
“嗯嗯嗯。”女孩点头，“可以……多写一句话吗？就写：钱多多，你非常棒。”
南宫泽笑着点头，在本子上写下这句话，签下了“泽炎”两个字。
是很标准的行书，行云流水、飘逸潇洒，每一个字都带着挑衅的张扬。
并不像牧炎看到的鸡爪狗刨的字。
钱多多接过本子。
南宫泽接过别人的本子又开始签名的时候，钱多多努力恢复平静，骄傲自豪的声音有点颤抖：“我是因为看了你分享学习经验的视频，加入了网络学习小组，你特别优秀，我想成为像你一样优秀的人，所以我才拼了命地学习，今年，我考上南都大学法学系了。”
南宫泽抬眸看她，眼里满是鼓舞和真诚的赞许，没有丝毫居高临下的疏离，反而带着一种 “被认可、被追随” 的温柔和欣慰，连笔尖的动作都慢了半拍，语气轻快又真诚：“恭喜。”
得到偶像的夸奖，钱多多满脸心花怒放，抱着本子的手都被硌出了红印，哽咽感动的嘴唇颤抖，眼泪止不住往外冒。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在题海里奋斗的每日每夜，都特别的值！
南宫泽见钱多多退到了人群后倒退着离开，朝她竖了个大拇指：“钱多多，你特别棒！要一直这么优秀下去！”
“嗯！我一定会变得像你一样优秀！”钱多多破涕而笑，用力点头，朝他挥着手臂高喊着：“期待终有一天，能和你在顶峰相见。”
南宫泽欣慰的勾起嘴角，看着钱多多蹦着快乐脚往前，随后张开双臂像只快乐小鸟一样跑开的背影，轻声道：“会的。”
他收回视线低头看了一眼刚接过来的本子，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诧异抬头笑着问：“你这是……让我给你批改作文啊？”
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孩腼腆的笑着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本来是要去补课的，没想到会看到你，所以没有空白的本子。”
“我签了你语文老师不会揍我吧？”南宫泽开了个玩笑。
“不会，我再补一篇作文就好了。”男生生怕南宫泽不给签名，着急解释，满眼满脸都是少年的真诚：“我特别喜欢机甲，而且非常崇拜你，真的。”
“高几了？”南宫泽低头，签下了艺名。
“高三。”男孩紧张地盯着他下笔地方。
南宫泽签好名把本子递给他：“想好考什么大学了吗？”
“想好了，南都大学，机器人工程专业。” 男孩仰头看着南宫泽，局促的笑容里带着不好意思和不自信，还有点藏不住的怅然：“但是我的成绩，只是中下游，不知道能不能够到……”
南宫泽闻言又收回本子，在他作文本上写道：“我在南都大学等你，加油！”
男孩接过作文本，指尖触到纸页上刚落下的字迹，眼眶瞬间热了。
他攥紧本子的力道不自觉加重，原本局促的肩膀慢慢挺直，先前的不自信和怅然被一股滚烫的坚定取代，嘴角抿成用力的弧度，眼底闪着亮得惊人的光。
男孩深深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未平的颤音，却字字清晰：“嗯！我一定去！”
“那说好了。”南宫泽抬手握拳。
男孩也握拳跟他碰了一下：“说好了。”
一个大妈直接把微信二维码递到了南宫泽面前：“泽宝啊，能不能加个微信啊，我家女儿和你差不多大，就比你大几岁……”
“加微信是想让我做您的女婿吗？”南宫泽一边给别人签名，一边笑着回应。
“那不是，我女儿配不上你。”大妈摆了摆手，“我是想用你鞭策她，让她咸鱼翻个身，一点都不求上进，她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本事，我都能喊她妈。”
南宫泽看了大妈一眼，估摸着她女儿年纪应该不小了，妈妈虽然是吐槽女儿，但是眼角眉梢都没有半点嫌弃，甚至还藏着一种宠溺的无奈。
“阿姨，咸鱼翻身还是咸鱼啊。”南宫泽忍俊不禁，“但翻个身，就能晒到不一样的太阳。”
“光晒太阳也没用啊。”大妈满脸愁容，还询问身边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是吧？”
“能补钙啊。”南宫泽签的手都要麻了，活动了一下手腕，继续说：“姐姐心里有想去的地方、有想做的事，这份心气就比什么都珍贵，您说是不是？”
“泽宝说得对。”一个大叔笑着附和，递过来本子，“先给我签个名可以不，我女儿可喜欢你了，天天嚷着你是她偶像，我今天也是运气好碰上了。”
南宫泽接过他的本子，刚签下艺名，大叔就说：“我女儿今年马上中考了，你可以给她写句鼓励的话不？”
“当然，我的荣幸。”南宫泽点了头，提笔凝思几秒，秋风送来阵阵桂花香时，他写下：“笔耕不负少年志，此役终得桂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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