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驶离琅珈岛已有半月,一路向东航行,印度洋的海风褪去了热带的燥热,多了几分清爽,湛蓝的海面像铺展的锦缎,偶尔有几缕白云飘过低空,映在水里漾出细碎的光影,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船员们渐渐从离别琅珈岛的不舍中缓过神,每日按部就班地操练、修缮船只、整理沿途记录,甲板上时常能听到说笑声,就连赵虎都闲不住,要么跟着水手们学补渔网,要么缠着部落渔民学来的法子在甲板上摆弄木柴,说是要练“野外生存技能”。
“虎哥,你这劈柴的法子看着怪唬人,真到了荒岛上能管用?”一名年轻船员凑过来打趣,看着赵虎挥着斧头把木柴劈得歪歪扭扭,忍不住笑出声。赵虎手一抖,斧头劈在木柴旁的甲板上,溅起几点木屑,他瞪了年轻船员一眼,梗着脖子道:“懂什么?这叫熟能生巧,等我练熟了,别说劈柴,就是砍树搭棚子都不在话下。再说了,咱们走南闯北,多会点本事总没坏处,总比你天天躲在船舱里偷懒强。”
年轻船员嘿嘿一笑,刚要反驳,就见苏凝霜提着剑走过来,剑穗在风中轻轻晃荡,她瞥了眼地上歪七扭八的木柴,挑眉道:“劈柴劈得满地狼藉,回头还得让人收拾,有这功夫不如去操练场练剑,真遇到事儿了,斧头可不如剑管用。”赵虎摸了摸后脑勺,讪讪地放下斧头:“这不是闲得慌嘛,一路航行顺风顺水,连个风浪都没有,总觉得少点什么。”
苏凝霜刚要开口,突然听到了望手高声嘶吼,语气里满是急切,打破了甲板上的悠闲:“大人!不好了!东西两侧海面有大批船只靠近,看着像是海盗船!”这话一出,甲板上瞬间安静下来,船员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纷纷抄起身边的武器,眼神警惕地望向远方海面。
郑和原本立于船头翻看马欢整理的手稿,闻言当即转身,神色一凛,快步走到船舷边,拿起望远镜向两侧眺望。只见海平面尽头,数十艘小船正疾驰而来,船身小巧狭长,船帆是暗沉的黑色,上面隐约能看到狰狞的骷髅图案,船头上挤满了人影,一个个手持刀剑、弓弩,光着膀子,脸上画着诡异的纹路,高声呐喊着,声音粗鄙刺耳,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股凶戾之气,像是一群饿狼扑向猎物。
“果然是海盗,看样子人数不少,船身灵活,怕是早就在这一带埋伏好了。”郑和放下望远镜,语气沉稳,没有半分慌乱,目光扫过甲板上的船员,高声下令:“全体船员听令!船队立刻摆出‘雁形防御阵’,各船相互呼应,守住侧翼;火炮手迅速就位,校准炮口,弓弩手分列船舷,做好应战准备!赵虎、苏凝霜,你二人率领精锐船员镇守外层战船,务必拦住海盗船,保护主船与物资安全,若有机会,直接击退海盗!”
“遵令!”赵虎与苏凝霜齐声应答,声音洪亮震耳。两人转身快步离去,赵虎一把抄起腰间的绣春刀,刀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对着身边的精锐船员高声喊道:“兄弟们,抄家伙!让这些海盗瞧瞧咱们大明船员的厉害,今天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说着,他率先跳上一艘外层副船,船员们紧随其后,一个个眼神坚定,摩拳擦掌,全然没有惧色。
苏凝霜则提着长剑,走到另一侧副船,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逼近的海盗船,沉声对船员们道:“海盗船灵活但防御薄弱,咱们利用宝船的优势,先用水弩、火炮压制他们,尽量别让他们靠近船身,避免近身搏斗伤亡过大。”船员们纷纷点头,迅速各就各位,水弩手拉开弩弦,箭头对准海盗船,火炮手则忙着填充火药,调整炮口角度,整个甲板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只听得到海风呼啸与船员们忙碌的声响。
海盗船速度极快,转眼间就逼近了大明船队,领头的海盗高声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指挥着海盗船从两侧包抄过来,试图冲破防御阵型。“放箭!开炮!”赵虎高声下令,话音刚落,弩箭如雨般射向海盗船,密密麻麻的箭头划破空气,“嗖嗖”作响,不少海盗来不及躲闪,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紧接着,火炮轰鸣,“轰隆”几声巨响,炮弹精准命中几艘靠前的海盗船,船身瞬间被炸开一个大洞,木屑飞溅,海水顺着洞口涌入船内,船身很快倾斜,燃起熊熊大火,海盗们惊慌失措地在船上乱窜,有的掉进海里,有的被大火吞噬,场面一片混乱。
“好家伙,这火炮真管用,一炸一个准,看这些海盗还敢嚣张!”赵虎看着燃烧的海盗船,咧嘴一笑,挥着绣春刀喊道。可没等他高兴多久,就见剩余的海盗船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冲了过来,原来海盗首领见正面进攻受挫,立刻改变策略,让海盗船分成数队,从不同方向穿插,试图避开火炮攻击,突破外层防御。
几艘海盗船凭借小巧灵活的优势,绕过火力密集的区域,悄悄靠近了一艘副船,海盗们甩出绳索,钩子牢牢勾住船舷,一个个像猴子似的顺着绳索攀爬而上,手里挥舞着刀剑,嗷嗷叫着冲进甲板,与船员们展开了近身搏斗。“不好,海盗登船了!”船员们高声呼喊,纷纷迎了上去,刀剑碰撞声、呐喊声、惨叫声瞬间交织在一起,原本整齐的甲板很快陷入混战。
赵虎见状,怒火中烧,提着绣春刀就冲了过去,刀光一闪,一名海盗的大刀被劈成两半,紧接着刀刃划过海盗的胸膛,海盗惨叫一声,倒地身亡。“敢登咱们大明的船,活腻歪了!”赵虎怒喝一声,身形矫健地穿梭在海盗之间,绣春刀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精准狠辣,倒下的海盗很快在他面前堆成了小山,海盗们见他这般勇猛,纷纷面露惧色,不敢轻易上前。
另一边,苏凝霜也遇上了海盗袭击,一名身材魁梧的海盗挥舞着斧头朝她砍来,斧头带着风声,气势汹汹。苏凝霜身姿灵动,侧身一闪,轻松避开攻击,紧接着长剑一挑,精准地刺中海盗的手腕,海盗吃痛,斧头掉落在地,惨叫着后退。没等海盗反应过来,苏凝霜身形一跃,长剑刺穿了海盗的肩膀,海盗应声倒地,她顺势拔出长剑,鲜血顺着剑尖滴落,眼神依旧冰冷锐利,所过之处,海盗们纷纷避让,没人能挡得住她一招半式。
船员们也都毫不畏惧,哪怕有的船员受伤了,依旧咬着牙坚持战斗,用血肉之躯守护着船身。有个年轻船员手臂被海盗砍了一刀,鲜血直流,他简单用布条缠了缠,就拿起木棍冲了上去,对着海盗的腿狠狠砸去;还有的船员力气小,打不过海盗,就抱起甲板上的木桶、石块,朝着海盗猛砸,哪怕自己被海盗打倒,也会死死抱住海盗的腿,不让海盗伤害同伴,甲板上到处都是血迹,场面惨烈却又悲壮。
郑和立于旗舰船头,冷静地观察着战局,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他知道越是危急时刻,越要沉着应对。他目光扫过海面,很快就发现了一艘与众不同的海盗船,这艘船比其他海盗船大上一圈,船帆上画着黑色的狼头,船头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满脸横肉,手里拿着一把大刀,正高声指挥着海盗们作战,想必就是海盗首领。
“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海盗首领,这些海盗自然会不攻自破。”郑和心中一动,当即高声下令:“所有火炮手听令,集中火力,攻击那艘画着狼头帆的海盗船,务必将其击伤,为赵虎创造机会!”船员们立刻调整火炮方向,十几门火炮同时对准海盗首领的船只,“轰隆”几声巨响,炮弹接连命中船身,船身瞬间被炸出好几个大洞,船帆也被炸毁,船体渐渐失去控制,在海面上打转。
赵虎在甲板上看得真切,眼睛一亮,高声喊道:“大人英明!兄弟们,跟我走,去擒住那海盗头子!”说着,他挑选了十几名精锐船员,乘坐一艘小型战船,迅速朝着海盗首领的船只驶去。小型战船很快靠近受损的海盗船,赵虎率先跳了上去,绣春刀一挥,就砍倒了两名阻拦的海盗,船员们紧随其后,与船上的海盗展开激战。
海盗首领见状,怒不可遏,挥舞着大刀就朝着赵虎冲来,大声嘶吼道:“敢伤我的船,我要你偿命!”大刀带着狂风劈向赵虎,赵虎不敢大意,举起绣春刀格挡,“当”的一声巨响,刀剑碰撞,火花四溅,赵虎只觉得手臂发麻,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心中暗道:这海盗首领力气倒是不小。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海盗首领的刀法凶狠霸道,每一刀都直指要害,赵虎则凭借精湛的武艺与灵活的身形,巧妙避开攻击,时不时还能反击几招。打了几十个回合,两人都气喘吁吁,汗水顺着脸颊滴落,海盗首领渐渐体力不支,刀法也变得混乱起来。赵虎抓住机会,故意露出一个破绽,海盗首领以为有机可乘,挥刀猛砍过来,赵虎侧身一闪,紧接着一脚踹在海盗首领的肚子上,海盗首领惨叫一声,弯腰倒地。赵虎趁机上前,用绣春刀抵住海盗首领的脖子,冷声道:“别动!再动就杀了你!”
海盗首领挣扎了几下,见挣脱不开,只能不甘心地停下动作,恶狠狠地瞪着赵虎,却不敢再反抗。船上的海盗们见首领被擒,顿时军心大乱,斗志全无,纷纷扔下武器投降,有的则想跳海逃跑,被船员们一一制服。
海面上的海盗们看到首领被擒,也都慌了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纷纷调转船头,朝着远方逃窜。“想跑?没那么容易!”苏凝霜冷哼一声,带领着几艘战船乘胜追击,火炮再次轰鸣,又击沉了数艘逃跑的海盗船,俘虏了不少海盗,其余的海盗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划着船,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再也不敢回头。
战斗终于结束了,海面渐渐恢复了平静,可甲板上却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海盗的尸体、断裂的刀剑、破碎的木板,血迹斑斑,触目惊心。不少船员受伤了,有的手臂流血,有的腿被砍伤,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强忍着,还有几名船员倒在甲板上,再也醒不过来了,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战斗时的坚毅,身上沾满了鲜血,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医官们迅速带着药材赶到甲板,蹲在受伤的船员身边,小心翼翼地为他们清理伤口、包扎止血,船员们咬着牙忍着疼,没人喊一声苦。其余的船员则默默地清理战场,把海盗的尸体扔到海里,收拾断裂的武器与杂物,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与沉重,刚才战斗时的热血沸腾渐渐褪去,只剩下满心的悲痛。
郑和缓缓走到牺牲船员的遗体旁,蹲下身,轻轻为他们整理好凌乱的衣物,眼中满是悲痛,眼眶微微泛红,声音沙哑地说道:“是我疏忽了,没能提前预判这片海域的海盗风险,让弟兄们白白牺牲了,我对不起你们。”说着,他的声音哽咽了,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赵虎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郑和的肩膀,沉声道:“大人,您不必自责。这一带海盗猖獗,西洋诸国早就有传闻,只是咱们之前没遇上罢了。此次能击退海盗,守护住船队与昆仑玉符的安全,弟兄们的牺牲是值得的。只是这些海盗心狠手辣,若不彻底清剿,以后肯定还会在这片海域劫掠商船,不仅危害咱们的航行安全,还会影响西洋诸国的贸易往来,后患无穷。”
苏凝霜也点头附和:“赵虎说得对,这些海盗能聚集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船只,肯定有固定的巢穴。咱们不如趁此机会,查明他们的老巢,彻底将他们清剿,为这片海域除了这个大隐患,也能告慰牺牲的弟兄们。”
郑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痛,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站起身,环视着众人,沉声道:“你们说得没错,姑息养奸只会让更多人受害。这些海盗不仅劫掠船只,说不定还与帖木儿帝国的残部有所勾结,若不彻底铲除,迟早会酿成大祸。传我命令,立刻审讯被俘的海盗,务必查出他们的巢穴所在,咱们亲自率军突袭,彻底清剿海盗,为西洋海域扫清障碍!”
很快,被俘的海盗被押到了旗舰船舱里,这些海盗一个个垂头丧气,却依旧嘴硬,无论船员们怎么询问,都拒不交代巢穴的位置,甚至还恶语相向。“别白费力气了,我们是不会说的,你们就算杀了我们,也找不到黑礁岛!”一名海盗瞪着眼睛喊道,满脸嚣张。
苏凝霜见状,眼神一冷,走到那名海盗面前,声音冰冷地说道:“嘴硬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你们劫掠商船,残害无辜百姓,手上沾满了鲜血,本就罪该万死,若是老实交代,还能留一条活路,交给西洋诸国处置;若是执意顽抗,现在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鱼,你自己选。”说着,她拔出长剑,剑尖抵在海盗的喉咙上,冰冷的触感让海盗打了个寒颤。
海盗看着苏凝霜冰冷的眼神,知道她说到做到,顿时慌了神,脸上的嚣张荡然无存,连忙求饶道:“我说!我说!我们的巢穴在黑礁岛,就在这片海域东北方向,大约一日的航程。岛上地势险要,到处都是礁石,只有一个狭窄的港口能停靠船只,易守难攻,岛上有几百名海盗,还有不少弓箭、火炮,都是劫掠商船时抢来的,我们还和附近几个小国的恶势力勾结,他们会给我们提供物资,我们则分给他们一部分劫掠来的财富。”
郑和坐在一旁,仔细听着海盗的交代,时不时询问几句细节,很快就摸清了黑礁岛的情况。他当即决定,趁着夜色突袭黑礁岛,打海盗一个措手不及。随后,他制定了周密的作战计划,挑选了三百名精锐船员,配备充足的弓箭、火炮与刀剑,乘坐十艘小型战船,悄悄向黑礁岛进发,其余船员则留在主船队,负责守护船只与物资。
当天傍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海面刮起了微风,夜色为战船披上了一层掩护。郑和亲自率领精锐船员登上战船,战船悄悄驶离主船队,朝着黑礁岛的方向航行。船员们都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声响,只有船桨划水的轻微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经过一夜的航行,次日凌晨时分,黑礁岛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远远望去,岛屿周围布满了黑色的礁石,形状狰狞,像是一头头蛰伏在海里的猛兽,只有港口处有一片狭小的海域没有礁石,能停靠船只。岛上隐约能看到简陋的木屋,还有巡逻的海盗身影,防守并不算严密,显然海盗们以为他们击退了进攻,不会有人再来突袭。
“各船听令,兵分三路,一队从东侧礁石缝隙登陆,二队从西侧海滩登陆,三队随我从港口正面进攻,凌晨时分发起攻击,务必形成包围之势,不让海盗逃脱!”郑和低声下令,船员们纷纷点头,悄悄调整战船方向,朝着各自的登陆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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