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汽水萧晚晴一共就弄到三瓶，自己不过说了句客套话，董美丽就跟听不懂似的，居然真惦记上了，这人做事说话有没有点数？
然而董美丽早把萧晚晴当做知心大姐，等她出去后一把挽着她的手臂，“姐你来这儿干什么？你不是说要不是严大哥你才不乐意来这儿，你找她有事？”
萧晚晴恨不得把她嘴给捂上，回头正好看到武菱把门关上。
萧晚晴：……
董美丽的威力是不分敌我的吗？
这话不仅武菱听见了，房艳红也听见了，皱着眉一边收拾她喝过的茶杯一边说：“小萧怎么是这种人？以前看着还以为是个诚实内向的，怎么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武菱让她坐着不用忙活，“也没什么，原本我们两家就是因为楚牧和严振江的关系才走得近，不过确实为难她了，以后我会让楚牧跟严振江说清楚，也不必非要做样子。”
“你又没做对不起她的事，她还不乐意了，你不知道吧，之前扫盲班的事，是她去求田姐非要抢过去的，田姐为了这事儿都后悔死了。”
房艳红觉得人怎么能这样呢？就是看在自己男人跟楚牧的情分上，也不能做这种事。
“说清楚也好，左右她跟董美丽在一块儿，肯定说不了咱们的好，少来往也自在。”
萧晚晴那边心情不怎么美好，董美丽还没察觉，不停地跟她抱怨起夏勇怎么怎么样，两个孩子怎么怎么样。
“孩子就是天生来讨债的，我说一句他们要顶两句，成天在外面滚成泥猴子才肯回来，脏兮兮的手就要抓馒头吃，雪白的馒头啊，给捏出几个黢黑的指印……”
萧晚晴脑子控制不住地跟着想象，然后，“呕……”
她冲到厕所，吐了半天才缓过来，董美丽跟着旁边给她递水，“怎么了怎么了？不是已经有阵子不吐了？”
萧晚晴好不容易才按下腹中翻滚，接过水漱了口，脱力似的回到客厅坐下。
“我这儿正怀着孕呢，你跟我说孩子是来讨债的，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哎呀我说的是我家那俩，你生的肯定跟我不一样啊，肯定随你和严大哥是个讲究的娃。”
“以后你也少说你家孩子的事，听老人说孩子在肚子里就能听见外面的动静，别给我教坏了。”
反正萧晚晴不想再听什么馒头上指头印的事。
“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找你说话呀，你看你怀着孕，严大哥又不在家，家里多冷清？我多来跟你说说话，你也不觉得无聊是不是？”
董美丽说着，站起身，自动自发地打开柜子，拿了瓶桔子汽水打开就喝。
见萧晚晴似乎想起身，赶紧道：“你别动你别动，我知道在哪儿，还是姐你好，让我把这儿当自个儿家，可不就比在我自己家舒服嘛。”
萧晚晴拳头都硬了，默默地闭眼吸气，想着等她走了，她得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一遍锁起来！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问了卫生所的大夫，我现在这个阶段要静养，你不用每天来找我。”
“没事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对了你知道咱院里有个姓姜的不？说是特别会打扮，还就爱跟年轻的军官说话，被人看见好多次……”
萧晚晴脑子里有根神经一跳一跳地疼，她开始怀疑自己为了那点个位数的对比度，这么委屈自己究竟值不值？
……
这次的对抗赛结束得比上回早。
武菱下班回来正巧碰到严振江，跟他打招呼，“都回来了？楚牧呢？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严振江提了提嘴角，看着没什么精神：“他要再过阵子，应该在院领导那儿。”
平常严振江也是个挺能说的人，但今天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说完就往家里去。
武菱有种很好的预感，回去把不舍得吃的罐头拿出来，打算晚上做顿好的。
等楚牧回来，家里已经飘满了饭菜的香气，他浑身的疲惫仿佛一下子卸得干干净净，神清气爽。
武菱从厨房探出脑袋，“回来了？马上就能吃饭，庆祝你对抗赛大获胜利。”
“你怎么知道我们赢了？”
“哦，我看严振江一副被人蹂躏过的样子猜的，猜对了没？”
楚牧弯起眼睛笑着点头，“猜对了。”
“我真是个天才！”
武菱都没办法不夸自己，将做好的菜端出来，还去拿了两瓶桔子汽水。
吃饭对他们俩来说一直是很重要的事，别的可以凑合，但吃饭不行。
“这回怎么结束得这么快？我记得上一回时间还挺长，萧晚晴来问过好几回，是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对方阵营放弃了。”
他说得很随意，武菱却是怔了怔。
放弃这种事，在军队里极少才会出现，毕竟“不放弃，不言败，不服输”。
那得是多绝望才会放弃？
楚牧没有细说，这种任务一般也不能随便透露，但他似乎很高兴，“我们摸索出了点新的技术，以后如果能得到批准或许可以专门成为一个项目研究，如果成功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大用场。”
他每次提到自己所学的东西，都仿佛有燃不尽的热爱，眼睛亮得让武菱想伸手摸一摸，肯定也是热热的。
“挺好的，那恭喜你了。”
武菱拿了汽水瓶子跟他的碰了碰，桔子汁儿的味道酸酸甜甜，在这个年代是不多得的滋味。
楚牧也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总有种不满足的空荡。
明明武菱的祝福听着很真诚，她也花了心思给自己庆祝，耐心地听他说话，由衷地为他高兴……，这一切他都能分辨得出她是真心。
但他觉得自己好像只是得到了认可，可是认可还不够吗？他还想要什么？
楚牧也说不好，他抿了抿嘴，至少，跟之前相比又有进步了是不是？那就行，只要保持一点点进步，总有一天，他一定可以将这份空荡填满……
严振江家里这会儿，却弥漫着一股低沉的气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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