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滑动的声音还在耳边,沈案的手已经握紧了钥匙串。他没抬头,也没动,只是坐在沙发上,手指贴着铜钥表面的刻痕。
风停了。
树叶不再响,巷子里也没有扫帚声。空气像被抽空了一样,压得人胸口发闷。
天空变了。
一道血光从云层裂开,横贯城市上空。那光不是闪电,也不落地,就悬在半空,慢慢凝聚成一个人形。黑袍裹着扭曲的身体,脸是一团蠕动的血肉,声音直接钻进耳朵里。
“蝼蚁们,你们的死期,由我书写。”
声音刮过耳膜,像铁片划过玻璃。全城都听见了。路灯忽明忽暗,远处有狗狂叫,接着又戛然而止。
影像抬起手,指向老宅方向。
“那偷走封印之力的贱民,今夜便知何为绝望。”
沈案没说话。他坐在原地,五指收紧,钥匙串贴着手心。第七把铜钥有一点温热,不明显,但确实在动。
院子里,厉战天猛地站起身。他刚才还靠着石凳闭目养神,现在一脚踹翻板凳,手直接按在厨房拿出来的平底锅上。锅是铁皮的,边缘有点卷,他抓得很紧。
“这坨烂泥,还敢叫阵?”
他盯着天上那团黑影,眼睛发红。左眼的刀疤涨得发紫,呼吸变得粗重。他没有冲出去,但脚已经踩进院子的裂缝里,地面微微下陷。
屋顶上,苏红绫睁开了眼。她原本盘膝坐着,软剑横在腿上。听到声音那一刻,她的手就搭上了剑柄。旗袍下摆扬起一点,不是风吹的,是她体内气流在涌动。
她冷笑一声:“嘴倒硬,看你能撑几招。”
她没站起来,也没出剑,但整个人的气势变了。剑身泛起一层暗红,像是吸到了什么气息。
地下室的门“砰”地打开一条缝。药尘子探出半个身子,怀里抱着两个玉瓶。他头发乱糟糟的,道袍破洞更大了,嘴里还在念叨。
“快!给我三分钟,能炼出‘破邪散’!”
他说完就要缩回去,可又探出头补了一句:“沈案!别让他靠近阵眼!”
门关上了。炉火重新亮起来,颜色比之前更深,接近黑色。
顶楼阁楼的屏幕闪着蓝光。陆千机戴着耳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他的熊猫眼更重了,眼下一片青黑,但眼神很亮。
“检测到高频精神波段,正在反向追踪信号源。”
他一边说一边点开地图,画面跳转到城市地下管网图。数据流不断刷新,红色标记在闪烁。
“干扰太强……不是直接传输,是通过多节点反射……”
他咬了下嘴唇,按下快捷键调出频谱分析。波形图跳动了几下,突然锁定一段残迹。
“等等……这个频率……和遗迹黑雾一致。”
沈案闭上了眼。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合拢,把钥匙串完全包住。意识顺着七处节点延伸出去。东边井口、西区变电站、南面公园老树、北域地下通道、屋顶天线塔、地下室丹炉、院中石板——七点连通,灵流运转。
第七把铜钥开始震颤。
不是发热,也不是发光,就是轻微震动,像心跳一样规律。它指向地下深处,一个不在地图上的位置。
沈案睁开眼,低声说:“地下……废弃地铁支线,第三换乘井。”
话音刚落,手机震动。
陆千机的消息弹出来:【信号残迹收敛于d-7区,地质图显示存在未登记洞穴结构,灵能读数异常】。
沈案看着屏幕,没回消息。他低头看钥匙串,第七把铜钥还在震,频率没变。
天上那团黑影开始模糊。血光减弱,声音却提高了。
“你以为藏得好?你的阵法,不过是本座牢笼的残渣!等我撕开这层壳,第一个捏碎的就是你的心脏!”
影像晃了两下,突然扭曲,像信号不良的画面。接着“啪”地一下,彻底消失。
天空恢复黑暗。云层合拢,月亮重新露出来。
一切安静下来。
厉战天站在院子里,手还握着平底锅。他没放下,也没动。眼睛一直盯着刚才影像出现的位置。
苏红绫坐在屋顶,软剑没入鞘。她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脉搏,又抬头望向城市西北方。
药尘子的炉火在烧。地下室传来玻璃瓶碰撞的声音,还有粉末倒入坩埚的沙沙声。他没再开门,但门缝里透出一股刺鼻气味。
陆千机摘下耳机,盯着屏幕最后一帧数据。他手指悬在回车键上,没有按下去。他知道该传给谁看,但他要等。
沈案坐在客厅,钥匙串放在膝盖上。第七把铜钥还在震,幅度小了,但没停。他伸手摸了一下,确认方向没变。
他没站起来,也没喊人开会。他知道他们都在等。
时月留下的营养剂还在茶几上,瓶盖没开。她走之前说的话还在耳边,但他没去想。现在不是处理身体问题的时候。
张大牛的扫帚靠在墙边,没人碰。他走了,但扫过的地面留下一道痕迹,弯弯曲曲,像某种符号。沈案没去看,但他知道那是提醒。
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新消息,来自陆千机:【坐标已标定,是否启动预警协议】。
沈案看着那行字,手指移到屏幕上方。他没立刻回复。
他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像是能穿透楼层看到每个人的位置。
厉战天站着没动,苏红绫手按剑柄,药尘子正往炉里加最后一味药粉,陆千机盯着他的反应。
沈案的手指落下。
他点了“否”。
然后他重新握住钥匙串,把第七把铜钥贴在掌心。温度比刚才高了一点,震动更清晰了。
他知道敌人在哪了。
但他不能动。
现在还不是时候。
外面起了风,吹动屋檐那片松动的瓦。它又往下滑了一寸,卡在边缘,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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