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顾子珩前脚刚走，后脚宫外就递了牌子进来。
太傅柳承元携女柳飘飘，于宫门外求见陛下。
长乐宫内，刚亲眼见证了大儿子“顿悟”全过程的慕容婉，听到这个名字，好看的眉头下意识就蹙了起来。
“这个柳飘飘，上次在宫宴上丢了那么大的人，居然还有脸进宫来？”
她语气中满是不悦，一边说，一边轻轻抚摸着怀里女儿的头发。
顾呦呦正抱着一个拨浪鼓摇得开心，听到柳飘飘的名字，小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哟呵？手下败将又来了？】
【上次抄诗不成，被打脸打得啪啪响，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让我来猜猜，这次她又准备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作？难不成是九年义务教育的化学方程式？】
慕容婉听着女儿内心欢乐的吐槽，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清了清嗓子，对前来通报的宫女吩咐道：“知道了，让她们去御书房候着吧。”
既然女儿说有“好戏”看，那她可不能错过了。
……
御书房。
柳飘飘跪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双手高高举着一个锦盒，脸上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狂热。
她的父亲，当朝太傅柳承元，则是一脸复杂地站在一旁。
“陛下，小女偶然间从一本上古残卷中，寻得一奇方。此方可将寻常的石料化为坚逾钢铁之物，若用于修筑城墙、巩固河堤，必将是我大夏之幸，万民之福！”
柳飘聊的声音清脆，带着刻意压制的激动。
她死死地盯着高坐龙椅之上的顾景渊，眼神里充满了野心和势在必得。
诗词歌赋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臭男人不懂欣赏！
但水泥这种能强国兴邦的利器，她就不信，顾景渊还能无动于衷！
这是她最后的底牌了！
为了从系统那里兑换这个配方，她几乎花光了穿越以来所有的积分，还欠了系统一屁股债。
如果这次再失败，她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哦？竟有此等奇物？”
顾景渊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只是示意一旁的刘公公将锦盒呈上来。
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一种古怪的字体写着密密麻麻的配方和步骤。
“石灰石、黏土、铁矿石粉……按特定比例混合，高温煅烧……”
顾景渊身旁的工部尚书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激动得满脸通红。
“陛下！这……这若真是可行，简直是神迹啊！我大夏北境城墙常年受风沙侵蚀，屡修屡破，耗费国帑无数。若有此物，何愁边防不固！”
柳承元也抚着胡须，老脸上满是自得之色：“小女痴迷杂学，能为陛下分忧，也是她的福分。”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都热烈了起来。
所有人都用一种惊艳和赞叹的目光看着柳飘飘。
柳飘飘的下巴微微抬起，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凭借此泼天之功，一跃成为皇帝身边最受倚重之人，将那皇后慕容婉狠狠踩在脚下的场景了！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在龙椅的侧后方，一道小小的身影正抱着个苹果“咔嚓咔嚓”地啃着。
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看傻子一样的同情和……幸灾乐祸。
【来了来了，她带着残次品走来了！】
【我当是什么宝贝呢，原来是水泥配方啊。】
【还是个错误百出，偷工减料的删减版！】
【这柳飘飘的系统怕不是个拼夕夕批发商吧？给的东西怎么全是残次品？】
正准备开口夸奖柳飘飘几句的顾景渊，听到女儿的心声，话到嘴边，硬生生拐了个弯。
他将配方递给工部尚书，语气沉稳地说道：“爱卿所言极是。此事实在干系重大，这样吧，你先将配方带回工部，与司内的工匠们好生研究一番。”
“柳姑娘献方有功，先赏黄金百两，锦缎十匹。”
“至于后续……待此方验证有效之后，朕再行封赏。”
顾景渊的反应，平淡得超乎了柳飘飘的预料。
没有龙颜大悦，没有当场封赏，就像打发一个普通的献宝人一样。
她心头一梗，有些不甘。
“陛下……”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爹柳承元一个眼神制止了。
柳承元人老成精，他感觉到了皇帝态度中的一丝疏离和审慎。
“小女谢陛下隆恩！”
柳承安连忙拉着女儿磕头谢恩，然后揣着一丝不安，退出了御书房。
待他们走后，顾景渊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了。
他看向身旁不远处的屏风，声音平静地问：“皇后，你怎么看？”
慕容婉抱着啃完苹果，开始打瞌睡的顾呦呦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温柔一笑，柔声道：“臣妾不懂国事，只知道，呦呦说不行，那肯定就是不行。”
顾景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女儿的心声，就是这世上最准确的圣旨！
这个柳飘飘，绝对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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