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博物馆的“活”标本事件后，暮雨便利店又恢复了几天平静。墨雪对星辉之笔的兴趣与日俱增，经常蹲在柜台看姜暮雨研究它，偶尔还会伸出爪子试图去拨弄笔尖流淌的星辉，被姜暮雨无情拍开。
这天傍晚，一个穿着附近小学制服、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哭着跑进了便利店。她手里紧紧攥着几颗包装花哨的糖果，小脸上满是泪痕。
“呜……姐姐……我的糖……糖变苦了……”她抽噎着把糖果递给我。
我接过糖果，入手冰凉，包装纸上的卡通图案颜色也有些黯淡。我剥开一颗，闻了闻，确实没有糖果应有的甜香，反而有一股淡淡的、类似铁锈和灰尘的怪味。
“小朋友，这糖是在哪里买的呀？”我蹲下身，柔声问道。
“是……是学校门口，一个没见过的小丑叔叔给的……”小女孩哭着说，“他说今天是‘无趣节’，要请我们吃‘忘忧糖’……可是，可是吃了之后，一点也不开心，反而……反而觉得心里空空的，想哭……”
小丑？无趣节？忘忧糖？
我心里一沉，这听起来就不对劲。我看向姜暮雨，他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手机，目光落在那些糖果上，眼神微冷。
“还有别的同学拿到这种糖吗？”姜暮雨问道。
小女孩点了点头：“好多同学都拿了……他们……他们现在都不笑了，也不玩游戏了，就坐在那里发呆……好像……好像魂丢了一样……”
批量发放？影响情绪？姜暮雨拿起一颗糖果，指尖泛起微光探查，脸色更沉。
“不是毒，也不是普通的恶作剧。”他捏碎了糖果，里面流出的不是糖浆，而是一小撮灰色的、仿佛由无数负面情绪凝结成的粉末！
“是‘情绪窃取’。”姜暮雨语气肯定，“有人用邪术，将孩童的‘快乐’、‘好奇’这些正面情绪抽取出来，制成了这种‘糖果’。吃下它的人，会暂时失去这些情绪，变得麻木、空虚。”
“是谁这么缺德！”红宝气得尾巴都炸毛了，“对小孩子下手！”
姜暮雨让初蕊立刻调取学校周边的监控，同时通过协会渠道查询近期是否有类似的异常事件报告。
很快，初蕊反馈，监控显示确实有一个穿着色彩斑斓但表情僵硬的小丑，在放学时段出现并分发糖果，但其身影在监控中极为模糊，仿佛能干扰电子设备。而协会的信息库也显示，最近两天，邻近的两个区也出现了几起类似的、儿童情绪莫名低落的报告，但都因为症状轻微且短暂，未被重视。
“目标明确，手法熟练，不是第一次作案。”姜暮雨分析，“抽取的情绪去了哪里？那个小丑又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便利店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一位熟客——住在附近老居民楼里的镜妖，琉璃。她平时喜欢收集各种漂亮的镜子和玻璃制品，性格有些胆小。
此刻的她却一脸惊慌，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脏兮兮的、穿着破旧蕾丝裙的布娃娃。
“姜老板！不好了！这个娃娃……这个娃娃它在哭！”琉璃把娃娃放在柜台上，声音发颤。
我们定睛看去，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古老的布娃娃，头发是金色的羊毛线，眼睛是两颗褪色的玻璃珠，脸颊上缝着两团红晕。此刻，那玻璃珠做的眼睛里，正缓缓渗出浑浊的、带着咸腥味的液体，看起来就像是在哭泣！而且，一股浓郁的、属于孩童的悲伤和恐惧情绪，正从娃娃身上散发出来！
“这娃娃是哪来的？”姜暮雨问。
“是……是我昨天在旧货市场淘到的，觉得它衣服很别致……”琉璃都快哭了，“昨晚开始，它就时不时发出哭声，我……我害怕！”
姜暮雨拿起那个哭泣的娃娃，感受着上面萦绕的负面情绪，又看了看桌上那些“忘忧糖”的灰色粉末，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情绪……容器……”他喃喃道，“那个小丑抽取的情绪，没有消散，而是被收集起来，灌注到了这些承载着执念的旧物里！这个娃娃，就是其中一个‘情绪容器’！”
用孩童的快乐情绪作为“燃料”，注入充满悲伤恐惧的旧物，目的是什么？滋养某种邪物？还是进行某种黑暗仪式？
“必须找到那个小丑，和他背后的主使者。”姜暮雨眼神锐利起来。这种行为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
他让初蕊将所有报告了情绪异常的孩子的位置和那个小丑最后出现的监控点进行交叉比对，试图找出规律和可能的藏身点。
墨雪也从姜暮雨肩膀上跳下来，走到那个哭泣的娃娃面前，异色瞳眸中光芒流转，它伸出爪子，轻轻碰了碰娃娃脸颊上的“泪水”。
奇异的是，在墨雪爪子触碰的瞬间，娃娃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睛里也不再渗出液体，那股悲伤的情绪似乎被某种力量暂时“抚平”了。
“溯乱”之力，连情绪也能影响？
姜暮雨若有所思地看了墨雪一眼。
就在这时，初蕊的分析有了结果，地图上标注出了几个能量异常点，其中最可疑的，是位于城市边缘的一个早已废弃的……儿童乐园。
那里，曾经是很多孩子的快乐天堂，但也传出过一些不好的传闻，后来逐渐荒废。
“看来，我们得去这个‘快乐’的废墟走一趟了。”姜暮雨收起星辉之笔，对我和红宝说道。
红宝摩拳擦掌：“敢偷小孩子的快乐，看本狐仙不把他的假鼻子揪下来！”
墨雪也“喵”了一声，跳回姜暮雨肩膀，异色瞳眸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新的行动，即将开始。目标：废弃儿童乐园，揪出“偷走快乐”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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