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重锤最先落下。
不是砸，而是横扫。锤头撕裂空气，带着沉闷的轰鸣，笼罩了林风身前五米的范围。这不是追求精准的攻击，而是纯粹的压制——封死闪避空间，为队友创造机会。
林风没有退。
混沌气在双臂凝聚，化作两道灰色臂甲，上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纹理。《不灭经》第四层“脏腑如雷”全力运转，内脏震动如鼓，气血在经脉中奔涌如江河。
他抬起双臂，硬撼！
轰——
锤臂相撞的瞬间，整个溶洞剧烈震动。头顶的钟乳石咔嚓断裂，砸落水中。林风脚下岩石炸裂，双腿陷入地下半尺。混沌臂甲上裂纹密布，但终究没有破碎。
“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咧嘴狞笑：“有点意思！”
重锤抬起，再落！
这一次，锤头上浮现出土黄色的光芒，那是大地法则的加持，重量瞬间暴增十倍。锤未至，劲风已经压得林风衣袍紧贴身体，脸上皮肤生疼。
但林风等的就是这一锤。
在锤头即将砸中的刹那，他身体诡异地一扭，《不灭经》带来的超凡柔韧性让他做出几乎不可能的侧身。重锤擦着胸口砸落，轰入地面，砸出一个直径三米的大坑。
而林风，借着这一侧身的力道，如鬼魅般滑向“力”的身侧。
右手并指如刀，混沌气凝聚成三尺长的灰色刀芒，直刺“力”的肋下。
这一击快、准、狠，瞄准的是重甲防护最薄弱的关节连接处。
但刀芒刺出的瞬间，一面塔盾突然出现在那里。
“盾”不知何时已经移位，盾牌精准地挡住了这一击。刀芒刺在盾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配合不错。”林风抽身后退，避开了“力”的反手一拳。
“法”的法杖已经举起。
杖顶的水晶球急速旋转，射出三道银白色光束。那不是普通的能量攻击，光束在空中自动分裂，化作数十道更细的光线，交织成网，封锁了林风所有闪避路线。
林风瞳孔微缩。
《数据真解》全力运转，瞬间分析出光束网的薄弱点——左下角，三道光束交汇处，存在千分之一秒的能量波动间隙。
他身体猛地伏低，几乎贴地滑行，在光束网落下的前一瞬，从那个间隙穿了过去。光束擦过后背，衣袍瞬间焦黑，皮肤传来灼痛。
还没站稳，“影”已经出现在身后。
短刃无声无息刺向后心。
林风头也不回，反手一拳砸向身后。拳头上混沌气涌动，化作旋转的漩涡，将短刃上的暗杀之力尽数吞噬。
“影”一击不中，立刻遁入阴影，消失不见。
整个过程不过三秒。
星枢站在原地，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在欣赏一场表演。
“混沌体果然不凡。”他轻声赞叹，“能在力、盾、法、影的配合下撑过第一轮攻击，三百年来你是第一个。”
林风调整呼吸，混沌气在体内快速流转，修复刚才的损伤。
刚才那轮交手，看似他应对得游刃有余，实则凶险万分。每一击都必须在《数据真解》的精准计算下才能避开，任何一丝失误都会立刻重伤。
而且，星枢还没出手。
那个看起来最温和的年轻人，才是最大的威胁。
“但还不够。”星枢摇摇头，“你的混沌气虽然玄妙，但量太少。刚才那一轮交手，你已经消耗了至少三成。而我们……”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柔和的白光。
白光扩散，笼罩了力、盾、法、影四人。四人身上刚才消耗的气息，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愈”捧着散发柔光的书，低声吟唱着某种古老的咒文。
“恢复型辅助。”林风心中一沉。
最麻烦的组合——有坦克、有输出、有控制、有刺客，现在还有治疗。这样的队伍，打消耗战几乎无敌。
“现在明白了吗？”星枢微笑，“你没有胜算。交出资料，加入我们，是你唯一的选择。”
林风也笑了：“是吗？”
他缓缓站直身体，混沌气不再外放，反而全部收敛入体内。
“你以为我刚才只是在躲？”
话音未落，他脚下的水面突然炸开。
不是被力量震开，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力场排斥。以林风为中心，方圆十米内的河水全部退开，露出湿滑的河床。
混沌气在体内疯狂压缩、旋转，形成了一个微型的内循环。
《万化源诀》的“源炼法”在这一刻被催动到极致——不是炼化外物，而是炼化自身！
“他在干什么？”“法”皱眉。
星枢的笑容第一次消失了：“他在……突破？”
“不可能！”“力”吼道，“战斗中突破，找死！”
但林风确实在突破。
不是境界的突破，而是《不灭经》的突破。
前七层——皮膜如铁、气血如汞、筋骨如龙、脏腑如雷、髓血如浆、神魂如灯、神藏初辟。这七层，他早已在陨圣崖获得完整传承，但一直未能真正融会贯通。
特别是第七层“神藏初辟”，需要开辟九大不灭神藏，每一个神藏都对应一种不灭特质。他之前只开辟了第一个神藏——“生生不息”，赋予了他恐怖的恢复力。
而现在，在巨大的压力下，在混沌气与《万化源诀》的催化下，第二个神藏的壁垒开始松动。
“混沌体……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星枢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动手，打断他！”
力、盾、法、影同时动了。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而是全力爆发。
“力”的重锤上土黄色光芒大盛，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来，每一步踏出都在河床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盾”的塔盾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符文，盾牌一分为三，从三个方向封锁林风的退路。
“法”的水晶球悬浮到空中，射出数十道金色锁链，每一道锁链都带着禁锢空间的力量。
“影”完全融入阴影，气息彻底消失，只有偶尔闪过的杀机显示他随时可能发出致命一击。
而林风，依然闭着眼。
混沌气在体内疯狂运转，冲击着第二神藏的壁垒。
那层壁垒坚如磐石，但在混沌气的不断冲刷下，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重锤已经砸到头顶。
塔盾封锁了左右。
金色锁链缠绕而来。
阴影中的短刃刺向后颈。
千钧一发！
林风猛地睁开眼。
眼中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混沌的灰色，仿佛两个旋转的漩涡。
第二个神藏——开了！
不是“生生不息”，而是……“万法不侵”！
轰——
以林风为中心，一股无形的力场爆发开来。
力场所过之处，重锤上的土黄色光芒如冰雪般消融；塔盾表面的符文黯淡下去；金色锁链寸寸断裂；阴影被强行驱散，“影”的身影踉跄浮现。
“什么？！”力、盾、法、影同时变色。
他们的攻击，他们的力量，在靠近林风身周三米时，竟然全部失效了！
不是被挡住，不是被抵消，而是……被“抹除”了。
就像那些力量从未存在过一样。
“这是……”星枢终于动容，“混沌体的天赋神通？不对，混沌体没有固定神通，每个人的神通都不同……这是《不灭经》的神藏之力！”
林风缓缓抬手。
掌心向上，一团灰色的混沌气缓缓旋转。但这团混沌气，和之前完全不同——它不再只是吞噬、炼化，而是多了一种“否定”的特质。
“万法不侵。”林风轻声说，“在我身周三米内，一切外来能量、法则、神通……皆无效。”
话音落下，他动了。
这一次，不是闪避，而是进攻！
目标——愈！
战斗的第一原则：先杀治疗。
林风身形如电，直扑手持光书的“愈”。所过之处，河水自动分开，钟乳石的碎片被无形的力场弹开。
“拦住他！”星枢喝道。
力、盾同时挡在“愈”身前。重锤与塔盾齐出，一攻一守，配合默契。
但这一次，他们的攻击失效了。
重锤砸向林风，在进入三米范围后，上面的力量迅速消散，等落到林风身上时，只剩纯粹的物理冲击。而林风《不灭经》前六层铸就的肉身，硬抗这种程度的物理攻击，毫发无损。
塔盾的防御也一样。当林风的手按在盾面上时，盾牌表面的防御符文瞬间黯淡，盾体本身开始崩解——不是被破坏，而是构成盾牌的材料在“万法不侵”的力场下，失去了所有能量特性，变回了普通的金属，然后在混沌气的侵蚀下化为粉末。
“这怎么可能？！”“盾”瞪大眼睛。
林风的手穿透了盾牌，按在了“盾”的胸口。
混沌气涌入。
“盾”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下的肌肉、骨骼、内脏开始瓦解，不是被破坏，而是被“化”掉了。就像沙堆被水冲刷，一点点消散。
“愈！”力目眦欲裂，重锤疯狂砸向林风后背。
但林风根本不理。
后背硬抗重锤，借着力道向前一冲，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愈”的手腕。
“不……”“愈”想挣脱，但她的治愈之力在林风面前完全失效。那本散发柔光的书，书页上的文字迅速黯淡，最后化作飞灰。
混沌气顺着她的手腕蔓延，所过之处，血肉消融。
三秒。
仅仅三秒，“盾”和“愈”同时倒地，身体已经大半化为虚无，只剩下一些残破的衣物和装备。
星尘之刃六人小队，瞬间减员两人！
“混账！”力彻底疯狂，重锤不要命地砸来。
法杖顶的水晶球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道粗大的毁灭光束射向林风。
影再次遁入阴影，但这一次，他的杀意已经无法完全隐藏。
而星枢，终于动了。
他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林风面前。抬手，一指。
很普通的一指，没有任何光芒，没有任何气势。
但林风全身汗毛倒竖，死亡的危机感如冰水浇头。
他毫不犹豫，抽身后退，万法不侵的力场全力展开。
那一指点在了力场上。
无声无息。
力场剧烈波动，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林风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仅仅一指，就差点破了他的第二神藏！
“八阶巅峰……”林风擦掉嘴角的血，盯着星枢，“不，不止。你身上有‘寂灭’的气息，你已经被污染了。”
星枢收回手指，看了看指尖，那里有一丝灰色在流转——那是被混沌气反噬的痕迹。
“你很敏锐。”他微笑，“没错，我们六人都接受了寂灭改造。否则星盟覆灭三百年，我们早就死了。寂灭给了我们永恒的生命，代价是……成为清理者。”
“清理者？”林风冷笑，“不过是寂灭的走狗。”
“走狗又如何？”星枢不以为意，“至少我们还活着。而你们这些坚守‘盟约’的蠢货，一个个都死了。太阴神族、战族、金翅大鹏族……你们还能撑多久？”
林风瞳孔一缩：“你知道太阴古星？”
“当然知道。”星枢的笑容变得诡异，“因为围剿太阴古星的命令，就是我们传达给黑蚀军团的。星盟覆灭后，我们接受了新的主人——寂灭之主。我们的任务，就是清理所有还坚守盟约的势力，抹除所有关于‘彼岸’的线索。”
他向前一步，身上的气息开始变化。
温和的外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死寂、充满侵蚀性的黑暗。皮肤下浮现出黑色的纹路，双眼化为纯黑，没有瞳孔，没有眼白。
“现在，该结束这场游戏了。”
星枢抬手，掌心浮现出一团蠕动的黑暗。
那黑暗扭曲着，嘶吼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溶洞内的钟乳石开始腐烂，河水变得污浊，空气中的灵气被迅速污染。
寂灭之力，真正的寂灭之力！
不是外围爪牙“黑蚀军团”那种稀释的污染，而是来自寂灭之主的本源力量！
林风脸色凝重。
第二神藏“万法不侵”能抹除能量、法则、神通，但对这种纯粹的“毁灭”与“虚无”特质，效果大打折扣。
而且，刚才那一指已经让神藏受损，短时间内无法再承受强力冲击。
“战兄，金鹏！”林风喝道，“该出手了！”
话音未落，一道金色身影从钟乳石后射出。
金鹏小郎君！
他不再隐藏，金翅大鹏族的血脉全力爆发，双翼展开，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直扑“法”！
速度之快，甚至超过了声音。
“法”的水晶球刚调转方向，金鹏已经出现在他面前。手中一柄金色短刀斩下，刀光如电。
“法”仓促举起法杖格挡。
但金鹏的速度太快了。一刀斩断法杖，第二刀已经抹过“法”的喉咙。
鲜血喷溅。
“法”瞪大眼睛，捂着喉咙倒下。水晶球失去控制，坠落在地，摔得粉碎。
几乎同时，战无极从水中冲出。
他等了太久，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斗战圣体的气血如火山爆发，整个人化作一道赤红流星，撞向“力”！
“来得好！”“力”正为“盾”和“愈”的死而疯狂，见战无极冲来，不闪不避，重锤迎上。
锤拳相撞。
轰隆——
这一次的碰撞，比刚才林风硬撼时还要猛烈。冲击波炸开，河床塌陷，整个溶洞都在摇晃。
战无极倒退三步，拳头上鲜血淋漓。
“力”倒退五步，重锤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拳印。
“痛快！”战无极哈哈大笑，再次冲上。
两人如同两头蛮荒凶兽，以最原始的方式对轰。每一击都地动山摇，每一击都血肉飞溅。
而林风，则对上了星枢。
不，不止星枢。
还有重新遁入阴影的“影”。
一对二。
“你的队友很强。”星枢掌心的黑暗蠕动着，“但没用。在寂灭之力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他抬手，黑暗化作一道长矛，射向林风。
同时，“影”从林风身后的阴影中浮现，短刃刺向后心。
前后夹击！
林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混沌气在体内疯狂压缩，压缩到极限，然后……引爆！
不是外放，而是内爆！
以自身为中心，混沌气炸开，化作无数细密的灰色丝线，密密麻麻布满身周十米。
每一道丝线，都带着“万法不侵”的特质。
黑暗长矛撞上丝线网，开始消融。
“影”的短刃刺入丝线网，速度骤减。
而林风，趁这个机会，冲向星枢！
不是攻击，而是……拥抱。
他张开双臂，整个人扑向星枢，混沌气在体表形成一层厚厚的灰色外壳。
“找死！”星枢冷笑，双手向前一推，更多的黑暗涌出，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抓向林风。
黑色手掌抓住林风，开始侵蚀灰色外壳。
滋滋滋——
混沌气与寂灭之力激烈对抗，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灰色外壳迅速变薄，林风的皮肤开始溃烂。
但他没有停。
拼着外壳破碎，拼着血肉消融，他冲到了星枢面前。
然后，一把抱住了他。
“你……”星枢愣住。
他没想到林风会用这种近乎自杀的方式。
“你不是说，寂灭给了你们永恒的生命吗？”林风咧嘴一笑，满口是血，“那让我看看，永恒的生命……能不能扛住混沌的吞噬。”
话音落下，他体内的混沌气不再防御，不再攻击，而是……全力运转《万化源诀》！
吞噬！
不是吞噬能量，不是吞噬法则。
而是吞噬……星枢体内的寂灭本源！
“你疯了！”星枢终于变色，“混沌体虽然能吞噬万物，但寂灭本源是纯粹的‘虚无’！你吞下去，只会被同化，变成和我们一样的怪物！”
“那就试试。”
林风闭上眼，混沌气如决堤洪水，冲入星枢体内。
星枢体内的寂灭本源开始反击。两股同样具有“吞噬”特性的力量，在星枢体内激烈对抗。
星枢的身体开始扭曲，皮肤下黑色的纹路和灰色的混沌气交织，形成诡异的花纹。他痛苦地嘶吼，想要挣脱，但林风死死抱住他，混沌气将两人牢牢锁在一起。
“影”想上前帮忙，但刚靠近，就被两人身上散发的混乱力场弹开。
“力”和战无极的战斗也暂时停下，两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金鹏小郎君落在祭坛边，看向苏晓晓：“还要多久？”
苏晓晓满头大汗，双手在祭坛符文上飞快操作：“三分钟！最多三分钟！”
“三分钟……”金鹏看向林风那边，咬了咬牙，“他撑不了那么久。”
确实撑不了。
林风的身体在迅速恶化。皮肤大面积溃烂，露出下面蠕动的血肉。眼睛、耳朵、鼻子都在流血。混沌气与寂灭本源的对抗，首先摧毁的就是他的身体。
但他没有松手。
脑海中，《数据真解》疯狂运转，分析着寂灭本源的构成，寻找着弱点。
《万化源诀》全力催动，试图将入侵的寂灭之力炼化、转化。
《不灭经》前七层的力量在燃烧，维持着最后的生机。
三股力量，在他的意志下，艰难地维持着平衡。
而星枢，比他更惨。
寂灭本源虽然强大，但终究是外来之物。此刻被混沌气入侵，两股力量在他体内厮杀，他的身体开始崩溃。
皮肤开裂，黑色的血液涌出。骨骼断裂，内脏破碎。
“放开……我……”星枢艰难地说。
“一起死吧。”林风的声音已经很微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苏晓晓的额头青筋暴起，手指在符文上几乎舞出残影：“快了！再坚持一下！”
金鹏小郎君看向战无极：“战兄，准备撤！”
战无极一拳逼退“力”，抽身后退，来到祭坛边。
而“力”没有追击，他惊恐地看着星枢和林风。
星枢的身体，已经开始融化了。
像蜡烛一样，从头部开始，一点点化作黑色的粘稠液体。那些液体滴落在地，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首……”“力”喃喃道。
星枢已经说不出话了。他的眼睛看着林风，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情绪——不是杀意，不是疯狂，而是一种……解脱。
三百年了。
作为清理者，作为寂灭的傀儡，他已经活了太久太久。
久到忘记了阳光的味道，忘记了作为“人”的感觉。
现在，终于要结束了。
他张开嘴，用最后的气力，吐出两个字：
“……谢谢。”
然后，整个人化作一滩黑水。
林风松开手，踉跄后退。
他的状态也很差，整个人像从血池里捞出来，身上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混沌气几乎耗尽，万法不侵的力场已经消失。
但他还站着。
“首……死了？”“影”从阴影中浮现，声音颤抖。
“力”看着那滩黑水，又看向林风，眼中闪过恐惧。
这个人，竟然杀了星枢！
“撤！”“力”当机立断，转身就跑。
“影”也立刻遁入阴影。
但金鹏小郎君动了。
金色羽翼一振，他出现在“力”面前，短刀斩下。
“滚开！”“力”怒吼，重锤砸来。
但这一次，他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星枢的死，似乎对他们这些改造者产生了某种影响。
金鹏的短刀斩断重锤，顺势划过“力”的脖子。
头颅飞起。
而“影”，被战无极堵住了。
“刚才打得不够尽兴。”战无极咧嘴一笑，“现在，该你了。”
“影”想逃，但战无极的气血已经封锁了周围空间。斗战圣体的战意如实质般压迫而来，让“影”的隐匿之术完全失效。
三招。
战无极只用了三招，就打爆了“影”的脑袋。
星尘之刃第七序列，全灭。
溶洞内安静下来。
只有河水流淌的声音，和祭坛符文运转的嗡鸣。
“林兄！”金鹏和战无极冲到林风身边。
林风摆摆手，示意自己还能撑住。他看向苏晓晓：“还有多久？”
“十秒！”苏晓晓吼道，“九、八、七……”
林风深吸一口气，混沌气艰难地运转，稳住伤势。
“六、五、四……”
金鹏和战无极一左一右扶住林风。
“三、二、一！”
嗡——
祭坛上的符文全部亮起，银白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在溶洞顶部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
漩涡中心，是深邃的黑暗，隐约能看到另一边的景象——一片灰蒙蒙的平原，天空低垂，远处有城市的轮廓。
灰烬平原。
“走！”苏晓晓第一个跳进漩涡。
金鹏和战无极扶着林风，紧随其后。
四人消失在漩涡中。
漩涡缓缓缩小，最终消失不见。
溶洞恢复了寂静。
只有满地的尸体、破碎的钟乳石、污浊的河水，证明着刚才那场惨烈的战斗。
而那滩属于星枢的黑水，在河水的冲刷下，缓缓流淌。
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很微弱，像是一点星光。
但很快，那点星光就被黑水吞没，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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