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卧室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斑。
陈嘉树率先醒来，已经习惯的生物钟准时把他唤醒。
他没有立刻起身，手掌感受着那纤细而温热的触感。昨夜的生涩与最后的顺从，证实了他的猜测，他现在内心对白秀珠却是多了一些怜惜。
他的目光在她精致的脸上流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腰间细腻如绸缎的皮肤，让他爱不释手。
许是他的抚摸，或是那过于专注的注视，白秀珠悠悠转醒。
甫一睁眼，对上他侵略性的目光，她身体瞬间僵硬了一瞬，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下意识地想蜷缩，却被他手臂温和而坚定地阻止。
“醒了？”陈嘉树的声音带着晨起特有的沙哑和慵懒。他手臂微微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又拢了拢，让两人之间紧密得几乎没有缝隙。
“……嗯。”白秀珠低低应了一声，声音干涩，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她想挪动一下身体，缓解那股无处不在的酸痛感，却被他圈禁在方寸之间，动弹不得。
“还疼么？”
白秀珠脸上不受控制地一热，别开脸，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呐：“好……好些了。””
陈嘉树轻笑了一声，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维持着这个紧密相拥的姿势，仿佛在享受这清晨的静谧和她身体的柔软与温暖。
他知道，对于白秀珠这样骄傲又聪明的女人，事后的温存，比昨夜那种带着征服意味的强势，更能潜移默化地瓦解她最后的心防，让她习惯于这种亲密，习惯于他的存在。
“今天，”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收拾一下，跟我去南京。”
白秀珠猛地抬眼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南京？
“跟我去见几个重要人物。”陈嘉树淡淡解释，手指漫不经心地卷弄着她散落在枕上的黑发，“伊藤信介不是要‘实质性进展’吗？你随行在我身边，参与核心事务，就是最好的进展。”
他顿了顿，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语气温柔道：“记住，秀珠，从现在起，你是我陈嘉树的女人。对外，你是我的秘书，伴侣或者别的什么身份，随他们猜测。对内，你的安危系于我身，你的未来，也由我负责。”
白秀珠心里颤动，垂下眼睫，轻声道：“我……明白。”
陈嘉树满意于她的反应，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才松开手臂，率先起身。
精悍的背部肌肉在晨光中勾勒出流畅的线条。他毫不避讳地在她面前穿上睡袍，系带时，目光仍流连在她裸露的肩颈曲线，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占有欲。
“起来吧，周世昌应该已经安排好早饭了。”他温柔说道。
白秀珠看着他走向浴室的背影，这才缓缓坐起身。身体的酸痛依旧明显。她拥着薄被，怔忡片刻，才下床穿衣。
当她整理旗袍立领，试图遮住颈侧红痕时，手指微微停顿，最终，还是任由那抹痕迹若隐若现。
走进客厅，陈嘉树已经坐在餐桌主位，看着报纸。他见她出来，很自然地放下报纸，对她招了招手：“过来坐。”
周世昌垂手立在一旁，眼神毫无波澜地为白秀珠拉开陈嘉树旁边的椅子。
“陈先生，去南京的火车票已经备好，是今天下午三点的那一班。我们在南京的住处是顾先生安排的，是政府在玄武湖畔的招待公寓，安全可靠。”周世昌汇报道。
陈嘉树点了点头，将一杯温热的牛奶推到白秀珠面前，又夹了一只水晶虾饺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多吃点，路上辛苦。”
白秀珠低声道谢，小口吃着。
“这次去南京，”陈嘉树一边用餐一边闲聊般说道，“名义上是考察南京的商业环境，实则是应顾敏之邀，见几位政要。伊藤信介那边，你可以汇报，说我此行意在打通南京方面的商路，并试图接触政学两界人物，寻求官面上的支持。具体见了谁，谈了什么，你需要‘慢慢打听’。”
他交代得清晰明了，即便没有谈话细节，这种包含目标和意图的情报，也足以应付伊藤信介。白秀珠默默记下，点了点头。
“至于秀珠你，”陈嘉树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深沉和玩味，“就跟在我身边，多看，多听，还要多说。南京那边不比上海，权贵多，人际关系盘根错节，你从小对官场耳濡目染，比我认识深刻，到时候可能还要你的助力。至于伊藤信介想知道什么，到时候，我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不要多问。”
“是……我明白。”白秀珠迟疑应道。暼了一眼陈嘉树，恰好发现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心里一突，低下了头。
早餐在一种看似温馨实则各怀心思的氛围中结束。
“回去收拾行李吧，简单些，缺什么到了南京再置办。”陈嘉树站起身，很自然地伸手，替她将一缕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耳垂，“下午两点，车站见。我会让司机派车去接你。”
他的触碰仿佛带着电流，白秀珠微微颤了一下：“好。”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陈嘉树眼神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与深邃。
他转向周世昌，低声吩咐：“盯紧点，确保她安全到家，也确保她没有机会在出发前接触不该接触的人。另外，通知老廖，‘暗刃’抽调两个好手，扮作随行伙计，跟我们一起去南京。”
“是。”周世昌领命而去。
陈嘉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渐渐热闹起来的街景。
此去南京见顾敏背后的实权人物，是拓宽高层人脉、提升自身分量、在未来的国家棋局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关键一步。
而白秀珠这把既危险又迷人的刀，如今收为己用，一是能迷惑伊藤信介，让他误判自己的意图和动向，维持斗而不破的局面，更重要的是，或许能利用她的北洋身份，在南京这个权力中心敲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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