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熹微晨光,透过洞穴口的缝隙,照在木清颜的脸上。她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眼神清亮,带着一丝警惕。
昨晚的修炼效果微乎其微,此地的灵气确实稀薄得令人发指。但灵泉空间经过一夜的缓慢恢复,那洼泉水似乎比昨天刚觉醒时,肉眼难以察觉地扩大了那么一丝丝,渗出的速度也快了一丁点。更重要的是,她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身体的虚弱感进一步减轻。
那株两叶幼苗依旧静静伫立,根部那粒微小的种子,在吸收了一丝灵泉后,似乎饱满了一点点,但距离发芽还遥遥无期。
饥饿感再次清晰地传来。昨晚那滴灵泉和一点点苦麻草根茎带来的能量,已经消耗殆尽。
她必须出去寻找食物了。
将昨晚剩下的那点催生过的苦麻草根茎吃掉,苦涩的味道让她皱了皱眉,但胃里总算有了点东西。她又凝聚了一滴灵泉喝下,感受着生机在体内化开,补充着水分和精力。
走出洞穴,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荒原的清晨笼罩着一层薄雾,视野开阔了许多。她仔细辨认方向,决定沿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往回探索一段,看看能否找到那条已经干涸的河床。通常河床附近,即便表面干涸,地下也可能有浅层水源,或者生长着一些喜湿的、可食用的植物。
她折了一根相对结实的枯枝充当探路和防身的工具,小心翼翼地前行。脚下的土地坚硬,布满碎石。她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植物。
作为植物学家的本能让她不断采集着不同种类的草叶、根茎的样本,偶尔用极其微量的灵泉进行测试。大部分植物对灵泉的反应都很微弱,只是暂时显得精神些,但生命本质并未提升。这让她意识到,灵泉并非万能,对普通植物的改造有其极限,或者说,需要海量的灵泉长期滋养才能见效。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她终于找到了那条宽阔的、布满鹅卵石的干涸河床。河床底部有些地方还残留着些许潮湿的泥沙。
她心中一喜,选了一处看起来地势较低、泥沙较为湿润的地方,开始用枯枝和双手挖掘。挖了大约半米深,坑底开始渗出浑浊的水珠,慢慢汇聚成一小滩泥水。
水很脏,但至少是水。
木清颜没有急着喝。她耐心地等待水中的泥沙稍微沉淀,然后撕下内衣相对干净的一角,过滤了几遍,得到了一小捧相对清澈的水。她喝了一口,带着土腥味,但确实解渴。
解决了水的问题,食物依然是难题。河床附近生长的植物依旧多是苦麻草之类难以下咽的东西。她尝试寻找类似野菜或者可食用的块茎,但收获寥寥。
就在她专注于挖掘一丛看起来根茎较为肥大的野草时,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传入耳中。
木清颜动作一顿,全身瞬间紧绷。她猛地抬起头,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乱石堆后,缓缓探出一个灰褐色的脑袋,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那是一只体型如土狗般大小的野兽,外形似狼,但更加瘦削,皮毛粗糙,龇着的牙缝间滴落着粘稠的涎水,眼神中充满了饥饿和贪婪。
“荒原鬣狗!”木清颜心中一沉。这是黑风荒原常见的低阶妖兽,性情凶残,通常群体活动,喜欢猎食落单的生物。看这只的样子,显然是饿极了。
它低吼一声,从乱石后完全走了出来,四肢微屈,做出了扑击的姿态。
木清颜心脏狂跳,手心瞬间沁出冷汗。她紧紧握住手中的枯枝,大脑飞速运转。跑?以她现在的体力,绝对跑不过这只以速度和耐力见长的鬣狗。打?她这具身体毫无战斗经验,灵力微弱,一根枯枝如何对抗利齿和尖爪?
怎么办?
鬣狗显然已经将她视为了唾手可得的猎物,后腿猛地蹬地,带着一股腥风,直扑而来!
危急关头,木清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想起原身记忆中,这种荒原鬣狗嗅觉极其灵敏,但视力在快速移动中相对较差,而且……畏火!
就在鬣狗扑到面前的瞬间,木清颜没有后退,反而猛地向侧前方踏出一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锋利的爪子,同时将手中枯枝对准鬣狗的面门,全力运转体内那丝微薄的灵力!
“燃木诀!”
“呼!”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生死关头潜力的爆发,枯枝的顶端瞬间燃起了一簇比昨晚大上不少的火焰,几乎有拳头大小!
炽热的火焰和突然的光亮,果然让扑空的鬣狗吓了一跳,发出一声惊惧的呜咽,动作明显一滞。
就是现在!
木清颜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燃烧的枯枝狠狠朝着鬣狗的眼睛戳去!同时脚下不停,迅速向旁边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退,试图寻找掩护。
“嗷!”
鬣狗被火焰燎到了鼻尖和眼皮,痛得发出一声惨叫,更加狂躁。它甩了甩头,眼中的凶光更盛,再次扑来,显然不打算放弃到嘴的食物。
木清颜背靠岩石,失去了躲闪的空间。手中的枯枝火焰在刚才那一戳后变小了许多,眼看就要熄灭。
她心中涌起一股绝望。难道刚来到这个世界两天,就要葬身兽腹?
不!绝不!
她眼神一厉,几乎是本能地,将意识沉入心窍灵泉。她无法直接调用灵泉攻击,但是……她可以强化自身!
她疯狂地引导灵泉的力量,不是滴出体外,而是融向自己的双眼和手臂!
一瞬间,她的视觉变得异常清晰,鬣狗扑来的动作仿佛慢了半拍。同时,手臂涌起一股微弱却真实的力量感!
她猛地将即将熄灭的枯枝向前一送,目标不再是眼睛,而是张开的、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
“噗!”
枯枝带着最后的火星,精准地捅进了鬣狗的喉咙深处!
“呜——嗷——!”
鬣狗发出了极其痛苦而怪异的嚎叫,猛地向后跳开,疯狂地甩头,用爪子抓挠自己的嘴巴,试图将异物弄出。火星和烟尘显然给它造成了巨大的痛苦和恐慌。
它恶狠狠地瞪了木清颜一眼,但那眼神中除了凶残,更多了一丝畏惧。最终,对火焰和痛苦的恐惧压倒了对食物的渴望,它呜咽着,夹着尾巴,迅速消失在了乱石堆中。
木清颜背靠着冰冷的岩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握着半截焦黑枯枝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刚才那一刻,真的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她缓缓滑坐在地上,感受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心窍处的灵泉因为刚才的爆发性使用,几乎见底,只剩下薄薄一层,恢复速度似乎也变慢了些,过度使用显然有代价。
但她也发现了灵泉的另一个用途——短时间内强化身体局部机能!这在关键时刻,足以保命!
休息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站起身。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和刚才的动静可能会引来其他东西。
她迅速用找到的容器(一块巨大的、中间凹陷的干枯葫芦瓢,可能是以前路过者遗弃的)装了些过滤后的水,又采集了几株确认无毒的、根茎稍显饱满的野草,顾不上仔细辨认,匆匆离开了河床,向着洞穴方向返回。
这一次的遭遇,让她深刻认识到这片荒原的危险。实力!她迫切需要提升实力!不仅仅是种植能力,自保的能力更为紧迫!
回到相对安全的洞穴,她清点着寥寥无几的收获,心情沉重。
然而,当她下意识地将意识沉入心窍空间,准备看看灵泉恢复情况时,却意外地发现,那株两叶幼苗的旁边,除了那粒微小的种子,竟然又多了一点极其细微的、带着淡红色光泽的……东西?
那是什么?木清颜仔细“看去”,那似乎是一缕极其微弱的、属于刚才那只荒原鬣狗的……生命精气?或者说,是它受伤时逸散出的、蕴含其部分特性的能量残屑?
难道这神秘幼苗,不仅能吸纳植物种子,还能捕捉外界生灵逸散的能量?
这个发现,让她刚刚经历危机而冰冷的心,再次灼热起来。
这片荒原,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神秘。而她脚下的路,也注定不会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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